濃煙滾滾直衝雲霄，黑幕下的九江城上空夜更加深沉，此時那懸在半空的一彎月似乎也漸漸不見了蹤影。

甕城中的叛軍已是死傷過半，如暴雨一般的炮火和槍彈一如既往的傾瀉而下，以至於連先前的慘呼也漸漸的低落了。

慘的太久，自然也就啞了嗓子，也就沒了氣息，那些仍然如沒頭蒼蠅相互推搡的兵踩過同伴已經分不清了方向，只是眼睜睜看到一個個同伴倒下，到都是，到都是嚇破膽的人。

進城的叛軍也好不到哪裡去，後的靜傳出，他們已經察覺到什麼，帶兵的首領立即想要帶人撤出，可是已經遲了，迎接他們的仍是火銃，就在街尾，一隊隊的新軍出現在了他們的正前方，新軍列隊開始移，他們想要回到甕城，可是甕城卻瘋狂的往城門裡，其結果就是進退不得。

在這種況之下，進城的叛軍已經知道自己沒有退路，只能一往無前了。

如的叛軍只得著頭皮，在首領的帶領下向前衝擊，而擺好了陣勢的新軍列隊此時也停止下來，在這狹隘的街道上，一場屠殺做好了準備。

這樣的地形，顯然是對新軍極爲有利的，地形不開闊，不必擔心敵人會兩翼包抄，敵人沒有後路，也不能散開陣勢，唯一的進攻手段只能集的發起衝鋒，在這種地形之下，便是眼前是一隊天下最銳的騎兵，新軍也有必勝的把握，更不必說站在他們面前的是一羣早已如驚弓之鳥，驚慌不安的一羣兩條的叛軍了。

“前進十步！”最前方的隊估算了與叛軍的大致距離。下達了命令。

第一列的新軍開始前進。他們的隊列一開始還有些鬆散，狀態比平時的練差了一些，畢竟對大多數人來說。這是他們第一次上戰場，第一次用火銃去殺活生生的人，而不是靶子或是野。

可是不管怎麼說。長久的練，已經讓他們養了絕對服從的習慣，前面便是刀山火海，隊的命令一下，他們也絕不會皺一下眉頭。這倒不是說他們擁有多大的勇氣，只是他們已經形了條件反，在練的時候，隊會做出各種命令，那些不按隊命令行事的新兵會很快到懲罰。幾年下來，新軍從上到下都養了一個習慣，隊命令一下。所有人按著上的吩咐行事便是。

他們不需要思考。不需要去分清對錯，他們唯一要做的就是服從。堅決徹底地服從。

隊列在前進，雖然有重的呼吸聲，雖然有人握著火銃的手有些抖，雖然有人的眼眸中掠過了一不太願。可是第一列的新軍還是邁出了十步，一步不多，一步不。

焦慮、張、忐忑蔓延在所有人的心頭，叛軍們如此，新軍也是如此，叛軍那邊，已經覺到不對勁了，對方手裡拿著的是火銃，想要殺出一條路，只有不要命的向前衝鋒，只有這樣纔有一線生機。

一羣困是可怕的，他們確實是沒有退路了，在他們的腳後跟，就是人間地獄，與其如此，倒不如放手一搏。

“殺！”

有人大吼一聲，聲音似乎掩蓋了後的慘呼和槍炮，帶著巨大的威勢，帶著強烈的求勝慾，厲聲大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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擁堵在長街上的叛軍頓時神振，其實不必有什麼鼓，他們也明白，軍們對他們十分殘酷，甚至本就沒有留活口的打算，既然如此，那麼只能死戰。

所有人起了長矛，出了明晃晃的刀，在他們的面前，不過是千名不到的新軍，只要殺破這裡，他們就能暫時得到安全，拼了！

“殺！”

硝煙之下，無數人開始發起了衝刺……

叛軍們喊殺的時候，新軍的隊伍竟是有了點小混，他們和城牆上的同伴不一樣，城牆上的同伴有高高的城牆作爲護盾，誰也奈何不得他們。可是現在這一隊新軍所面對的卻是活生生的敵人，他們舉著刀槍，不要了命。

“安靜！”隊大吼一聲，長久的練確實在這個時候現了出來，稍稍的混之後，隊形終於又開始平靜下來。

“準備！”

最前方的兩列新軍上百支火銃平舉起來，第一列下蹲，第二列站直。

不過恐懼仍在蔓延，因爲叛軍已經殺近，天雖然晦暗，可是還是能看清他們的人影，這些人麻麻掩殺而來，氣勢十足。

有人的額頭上不冷汗直流，甚至連按著機括的手都在微微的抖。

更多人覺得自己的有些僵，腦子嗡嗡的一片空白。

殺人……其實並不容易，若是遠距離的殺人倒也罷了，可是在這般近的距離之下，甚至能用眼看到他們的形，還是需要付出很大的勇氣。

不過很明顯，他們不需要勇氣，他們只需要命令。

“擊！”

在最前的一波叛軍已經衝了有效程之後，隊發出了大吼。

其實爲隊的又何曾不張，不過好在他的工作很簡單，只是據敵人的距離以及士氣下達按部就班的命令而已。

新軍裡頭一直在灌輸一個思想，狹路相逢勇者勝，勇敢的面對才能生存，將自己的後背留下給別人必死無疑。

這個思想新軍上下們深信不疑，所以無論是多麼慄，是多麼的張，沒有任何一個人冒出後退的念頭。

“砰砰……”

青煙瀰漫，這種刺鼻的氣味對新軍來說再悉不過，上百支火銃銃管瞬間通紅，無數宛如流星一般的燙紅的彈子向他們的正對面。

對面的叛軍在乒乓的火銃聲之後，衝擊的力量明顯的凝滯了一下，在隊伍的最前，數十人倒了下去，他們一倒地，立即便絆倒了後來衝上的同伴，接著衝擊的隊伍開始出現了混，混明顯凝滯了他們的衝擊的速度。

更重要的是，在他們的腳下，中彈的同伴慘呼聲傳了出來，腥味伴隨著這硝煙刺鼻中，叛軍的氣勢顯然沒有先前那樣足了。

就在他們還未調整心態的時候，第二波新軍已經取代了退下來的新軍，一桿桿火銃重新對準了他們，不同的人，拿著的卻是同樣的武，更致命的是，那相同的聲音又響了起來：“擊！”

“砰砰……”

對面的叛軍宛如收麥子一般倒下，衝在最前的誰也不能倖免，如此一來，隊形大，誰也不想衝在最前做炮灰，前頭的人開始放慢衝刺的腳步，後頭的人又不肯衝鋒向前，衝鋒隊伍的速度已經降到了最低點。

第二火銃聲響之後，接著是第三波、第四波、第五波……

狹小的長街上，已經堆疊起了無數的首，而叛軍終於混了，前頭的人好不猶豫的向後奔逃，後隊的人被逃兵撞倒，有人要後退，有人要前進，大家一起堵塞在街中。

而對於這些新軍來說，恐懼和張一下子不見了，他們此時竟有了一種如釋重負的覺，當殺了第一個人之後，誰也不介意去殺第二個第三個，眼前的敵人似乎和校場上的靶子並沒有什麼不同，無非只是他們會移，有呼吸而已。

隊形開始變得更加整齊起來，連隊列之間替的作也開始變得駕輕就，火銃聲比以往更集，叛軍大，開始崩潰。

一場衝擊下來，叛軍的傷亡竟高達了三，三的傷亡，放在任何戰場都是極高的，便是最兇猛的瓦刺人，在一次衝鋒傷亡兩之後都免不了崩潰，而這些叛軍之所以能支持到現在，不過是因爲無路可走而已。

他們在黑暗中大，在黑暗中瑟瑟作抖，有人怒喝，有人乞求。

“前進！”

噠噠噠……

靴子踩在磚石上，朝著叛軍的方向移。

“擊！”

…………

戰鬥到了最後，已經不是擊解決了，新軍兵上好了刺刀，朝著那些幾乎接近崩潰的叛軍發起了衝鋒，比起叛軍的衝刺來，新軍的衝刺顯然更加整齊和有力量，每個前頭的新軍兵後頭，都有隨時做好補充的預備隊，在衝刺的時候，他們並不是一味撒丫子狂奔，而是列著隊伍先是慢跑，而後慢慢的加速，等甫一接到敵陣時，所有人的力量才發了出來，這些平日都都需負重數十斤長跑十幾里路的戰士一旦拼起命來，威力顯著。

近戰的接只進行了小半柱香時間，小半柱香時間之後一切都已經結束，而在甕城之，對叛軍的殲滅戰也已經結束，炮火開始凌起來。

在城外，知不好的叛軍顯然已經準備逃竄了，不過他們的運氣顯然不會比城的同夥好多，因爲在九江城的西南角，大地在抖，兩千多個騎士已經舉起了明晃晃的長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