隴右道十一州之地,肅州或許算不上最爲重要,但隴右道大都督府的立府之地卻是在這裡,這就使得肅州的政治地位舉足輕重。
離肅州最近的一支軍隊,並不是武州,而是廊州,但廊州只有一萬五千士兵,擔負著守備吐蕃的重任,輕易不能調其兵馬離開,而涼州與會州有些遠了,遠水解不了近,所以王仁鋯只能從武州調兵,讓李勳帶兵前來救援,這些其實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王仁鋯爲隴右道大都督府長吏,名義上是整個隴右道軍事方面的最高文主事,但他並沒有調兵權,他的命令傳達到涼州、廊州、會州這三地方,本地領軍的主將,不一定會聽從命令領兵前來,而李勳早些時候,主上書朝廷,請求帶兵前往肅州協助剿匪,不管出於什麼意圖,但其自的態度是積極的,這也是爲什麼王仁鋯最終找上李勳,讓其先行領兵趕赴肅州,無需等待朝廷的回覆,畢竟中原離武州太遠了,一來一回,時間耽擱的太久,而肅州的局面,已經是十萬火急。
李勳很快定下方案,尤衝及其本部四千兵馬,有守城之責,不能,除此之外,元和的四千士兵全部跟隨,然後在從王圖遠的軍中調兩千人,王呈息出四千人,整整一萬兵馬,前往肅州救援。
李勳以都督之命,加上王仁鋯隴右道大都督府救援文書,王圖遠不敢抗命,讓其副將領著兩千士兵,聽從李勳的調度。
王圖遠給了兵馬,但王呈息卻是有些顧慮。
神池縣,城外軍中大營。
王呈息召集諸將商議。
王呈息今年四十有三,材中等,臉上看不到什麼兇悍氣息,反而長得白白,看著並不像是一名領軍的將軍。
“諸位,李勳命我出兵四千,協同他前往肅州救援,你們有什麼看法?”
王呈息掃了衆人一眼,出言詢問。
帳中坐著十來名軍,聽聞王呈息問話,互相看了看,卻是沒有人站出來說話。
吳恆與李勳兩人之間的矛盾,衆人皆知,李勳爲武州都督,王呈息作爲他的下屬,自當聽從調令,但是王呈息現在召集衆人前來議事,顯然是不想出兵。
“將軍,肅州軍大敗,匪患嚴重,以至圍攻縣城,況可謂急,如今王仁鋯以大都督府長吏的份,讓李勳領兵前往救援,我們歸屬武州都督府管轄,李勳以都督的份調令我們,將軍您最好不要著來。”
一名三十歲出頭的壯漢站了出來,抱拳大聲說道。
此人名李存孝,是王呈息的副將。
王呈息看了李存孝一眼,眉頭微微皺起,不悅道:“王仁鋯雖是大都督府長吏,但他並沒有調地方軍隊的權利,李勳雖然是武州都督,管著我們,但他也沒有權利領兵外出作戰,他的管制範圍,僅限武州而已,我不出兵,他也奈何不了我什麼。”
李存孝再勸:“將軍,您說的都對,但您想過沒有,如今匪徒圍攻縣城,王仁鋯向我們求援,我們若是不救,一旦城池被破,無數百姓遭難,日後朝廷追究下來,這個責任,誰來承擔?”
王呈息冷笑道:“天塌下來,自然由個大的頂著,我們何顧之有。”
吳恆送其母回返京,王呈息確實是有些不適應,準確的說是有些擔心,害怕吳恆不再的這段時間,李勳會對自己有所作,但是如今肅州局勢有變,這又讓王呈息看到了機會,也起了歪心思,王仁鋯不是讓李勳帶著人去肅州嗎?李勳若是不去,肅州的局面不管壞到什麼程度,日後朝廷追究下來,也只會追究李勳這個最高軍事主,跟自己沒有任何關係,若是領著兵去了肅州,自己不出兵相助,李勳兵力過,一旦打了敗仗,那就更好了。
吳恆曾經許諾過王呈息,只要鬥倒了李勳,他會幫助自己坐上武州都督一職,替代李勳之位,吳恆
是楊氏一黨的核心員,得到他的幫助,也就是得到楊氏一黨的幫助,而楊氏一黨如今在朝中可謂是如日中天,有了吳恆的許諾,王呈息覺得此事大有可,這才完完全全倒向了吳恆。
李存孝見著王呈息如此說話,眼中頓時閃過一厭惡。
王呈息只是從四品的亞將,一般來說,他這個級別的將領,按照正常規制,只能統領四千到五千人的軍隊,之所以現在手中有一萬軍隊,還是因爲隴右之戰結束後,留在隴右的十幾萬軍隊太過雜,有的是隴右本地的軍隊,有的則是從中原調來的,這麼多軍隊,零零散散的駐守各地,比如李存孝,原本是宇文震的屬下將領,本人職中郎將,打下隴右西部七州之地後,宇文震回返京,但是他帶來的幾萬部隊,卻是有許多人留在了當地,穩定局勢,李存孝就是在這種況下,統領本部兵馬兩千餘人,駐守沙州冒戶縣,王呈息則是領著四千餘人駐守沙州州治沙山縣。
隨後,朝廷把整個隴右十一州,細分爲三道,沙州與夏州地後方,位置不是那麼重要,而且戰爭過後,這兩個州百姓逃的逃,死的死,經濟狀況非常差,本養不活這麼多軍隊,而武州的況則是要好很多,於是朝廷便把沙州與夏州兩州共一萬軍隊,合兵一,由王呈息統領,全部調往武州。
所以從真正意義上來講,李存孝包括其他一些將領,並不是王呈息的直接下屬,只是他節制罷了,王呈息真正掌握的軍權,只有他手中原有的那四千餘人而已。
李存孝的祖上也是出世家豪門,與如今的魏州節度使李從固是同一脈,只是李存孝的這一支先輩最後因爲一些原因,從主家分離出來,去了山南生活,到了李存孝的祖父那一代,徹底衰敗下來,了沒有任何份的平民百姓,李存孝今日所得到的一切,都是通過自己的努力與拼搏得來的。
李存孝格非常剛直,更是武藝非凡,在宇文震軍中效力之時,驍勇冠絕,常將騎爲先鋒,未嘗挫敗,立功極多,只是因爲他的出,讓朝廷頗爲猜忌,以至年過三十,還只是一名中郎將,職升遷極爲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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