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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師》 一百七十四章 攖寧

一百七十四章、攖寧

陳軍剛纔出門打電話,發現走廊裡還是有歌聲與笑聲飄,乾脆直接下樓走出夜總會,到門外街邊給林音回電話。

街邊不遠一棵樹下有人正在打電話,聲音的很低:“老大,我在豪歌夜總會看見那個小白臉了,就是把你馬子勾走的那個。……對,除了你,就我認識他,他在這兒耍呢!四樓百合廳。……什麼?幾個兄弟收拾他,出其不意速戰速決,別鬧出人命,打斷他一條?……好的,明白了!”

陳軍站的位置與他隔了兩棵樹,夜晚的樹木影下,那人沒有注意到,而陳軍也沒吱聲,撞破別人這種事總歸不好。那人掛了電話又打了幾個電話人過來,然後收起電話進了夜總會。

陳軍這纔給林音回電話,問有什麼事?其實林音也沒什麼事,就是問他吃沒吃飯,到家了沒有?陳軍只說今天“夜總會”的宋老闆請遊方出來喝酒,他也一道來了。

他們的包房恰好也在四樓,陳軍回去的時候特地注意了一下,這家夜總會的包間以花爲名,他們所在的包房薔薇廳,隔壁玫瑰廳,玫瑰廳再隔壁就是百合廳。門上有銅牌,上面刻著黑字,銅牌是用工業硅膠直接粘在門上的,粘的非常牢沒有隙,很難弄下來。

陳軍特地留意門牌當然是想知道百合廳在哪裡,那地方待會兒說不定要出事,到時候得躲遠點,別莫名其妙了誤傷,濺一也不好啊。陳軍走過玫瑰廳的時候,恰好有三個小姐與一位公主開門被打發出來,他眼角的餘看見裡面坐了一夥人,耳中還聽見幾句話——“屠蘇那個小婊子,還真不給龍哥面子,請出來耍耍開個pry,竟然不識擡舉,還讓龍哥被肖瑜那個母老虎罵了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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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應該是那位“龍哥”的聲音:“肖家大小姐咱不惹,但是屠蘇那小婊子,絕對還是個雛,勾得我心裡直,一定……”

後面的話陳軍就沒聽見了,因爲包間的門關上了,他回到薔薇廳在宋耳邊說了隔壁的事。然後宋把小姐和包間公主都給打發走了,三個人坐在一起小聲議論。

遊方的臉都青了,看了看包間的牆壁,四面都打著包隔聲效果非常好。而神識延展出去,整個夜總會的各種背景噪音異常嘈雜,他再好的耳力也聽不清隔壁在說什麼。

夜總會的包間又沒有窗戶,他再好的功夫也沒法繞到牆外去聽,這時宋咳嗽一聲指了指天花板,又指了指洗手間。

這裡的天花板與普通民宅不一樣,吊頂隔層空間很大,底端鋪設的是輕鋼龍骨方格支架與泡沫隔音板,隔層裡面是中央空調管道與各種線路。

從房間裡上天花板隔層沒法到隔壁,但是衛生間因爲各種管路多,吊頂比房間裡的要低出一截,可以掀開隔音板爬進去,鑽到隔壁的衛生間。而玫瑰廳的衛生間,與他們所在的薔薇廳衛生間是連在一起的。

遊方站起來正準備進衛生間,包間的門開了,樓層的媽咪走了進來,滿臉笑似撒般的說道:“三位老闆,怎麼剛坐這麼一會兒,就讓小姐下臺了?對我們的服務有什麼不滿意嗎?有意見就提,有要求也可以提。”

擺手道:“沒什麼不滿意的,臺費不是付過了嗎?我們要私下裡談點生意,商業機,你也出去吧,沒事別進來打擾。”

媽咪卻沒走,又拋著眼說道:“好的,三位老闆談事,等談完了還要找小姐嗎?我一聲就行,如果看中誰想帶出臺的話,跟我打聲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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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軍見狀趕掏了幾張鈔票遞給媽咪:“這是你的,沒別的事了!”在這種夜總會,不僅包房公主與陪酒的小姐要給坐檯費,管小姐的媽咪也是要給小費的,但是得進包房來敬酒還得演個小節目。

現在還沒等到媽咪來敬酒呢,他們先把小姐和公主給打發走了,媽咪進來其實是要小費的,所以纔會囉裡囉唆不肯走。還是陳軍有經驗,趕把錢給了,也沒讓敬酒演節目。

媽咪走後,陳軍在房間裡盯著,宋與遊方進了洗手間把門關上。兩人擡頭看了一眼,宋拍了拍的肚子嘆道:“我這子骨發福了,恐怕鑽不過去,還是老弟你靈巧。”

遊方了外了鞋,站在洗手池上掀開了屋角的一塊隔音板,手試了試什麼地方能支撐的分量?宋雙掌一託,遊方踩著他的手心子探進了天花板隔層裡,也不知道抓在了什麼地方,無聲無息的就鑽到隔壁去了。

遊方到了隔壁衛生間的天花板上,延展神識,衛生間裡沒人。他將一塊隔音板揭開,手將衛生間的門打開一條小隙,然後又了回去將隔音板放好,只掀起一條不起眼的小。包間裡沒有人在唱歌,以他的耳力,已經能夠聽清那幾個人在說什麼——書中暗表,今天玫瑰廳中做東的人姓池,池中龍,論起來他還是遊方的親戚呢,但遊方並不認識他也不瞭解況。

池中龍與池木鐸都是池氏家族的人,池木鐸還是池中龍的遠房堂叔,但池木鐸出於這個家族已經衰落的旁支。池家解放前在上海以及蘇杭一帶生意做的很大,綢廠、棉紡廠、火柴廠、皂廠都開過,在抗戰時期家族的主要產業轉移到了香港,池木鐸的父母屬於留在地的這一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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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氏集團在香港這幾十年發展的很不錯,如今生意又做回到地來了,旗下擁有三家上市公司,兩家在香港上市,一家在深圳上市。現任集團董事局主席池嘉聲,池嘉聲有三個兒子池木鍇、池木鎮、池木銳,都在集團裡居要職獨當一面。

池嘉聲的長子池木鍇是地這家上市公司的董事長,而池中龍是池木鍇的獨子,在中山大學讀三年級,與肖瑜一個專業。肖瑜“轉學”到中大後,屠蘇經常來找,池中龍因此認識了屠蘇,一眼就看中了這個純真可人的姑娘,心裡就似貓抓般的難,總琢磨著把搞到手。

但屠蘇對池中龍的“追求”卻不興趣,無論池中龍找機會送什麼名貴的禮,還是炫耀自己顯赫的家世,屠蘇好似一點覺都沒有,既不接他的禮也不願意和他打道。這天池中龍閒來無事心裡又了,想開個pry泡妞,又去生宿舍“邀請”屠蘇。

屠蘇沒請,反倒是肖瑜下樓教訓了他一頓,他以後來糾纏屠蘇,否則不客氣!

池中龍讀大學,有一半的心思都在泡妞上,從大一到大三,兩年多時間正式或臨時的“朋友”加起來也有兩位數了,其中有五、六個,池家大特別好這口。他自己骨子裡銀賤,卻喜歡玩弄未經人事的,那種從單純青到……的開苞覺,使他特別有滿足

這些生他通常都是沒怎麼費勁就弄上牀的,在上花的錢、下的功夫也不。但是見屠蘇這麼不領的還是第一個,他就像大灰狼看了小綿羊,饞的直流口水卻一直沒機會得手。

他很懊惱,一火沒地方發,蟲上腦跑到夜總會來找小姐,同來的還有四個人,有兩個是中山大學的同學也是公子哥,但家世遠沒有池中龍顯赫,一天到晚和他混在一起,另外兩個是池中龍的馬仔,跟著這位大喝湯也有不可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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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兩位公子哥都是自己帶“朋友”來的,池中龍和兩個馬仔就在夜總會裡找的小姐,逛夜總會也帶“朋友”嗎?反正什麼事都有,來這裡自帶伴的也不

這些遊方並不清楚,他只聽見了包間裡池中龍等人的一段談話——“龍哥,你想泡什麼妞不是一大把,幹嘛爲屠蘇那小婊子上火?”

池中龍:“我不是上火,看見我連骨頭都,這小婊子真純啊,我幾乎沒見過這樣的,還是個沒人上過的雛,把弄上牀慢慢來,那覺——!如今想找這樣的生不容易啊,不在乎我有多錢,我送什麼東西都不收,假如搞到手,我弄不好就想玩真了。”

旁邊又有一人問:“龍哥,玩玩就算了,你還想來真的呀?和你家也不是門當戶對,伯父恐怕不能答應。”

池中龍:“極品啊!誰說要結婚了,養幾年有什麼不行的?……唉,先別說這些,先泡到手纔是真的,要不然,我都覺得剩下的大學生活太沒有意義了。”

“龍哥想得手也不是沒辦法。”

池中龍:“噢,你有什麼好主意?原先泡妞的那一套都不好使。”

旁邊那人道:“找個機會生米做飯唄!你要是真的這麼上心,就費點手腳,從邊的生下手,這是我的經驗。志玲和一個宿舍,找個機會,我拉著我們宿舍的男生請們宿舍的生出去玩,以友好寢室的名義,安排的浪漫一點、好玩一點。

大學生活不就是這麼回事嗎?很經常的況,誰也不會懷疑什麼。我知道一個好地方,在白雲山風景區裡面,下了星嶺有一個水庫風景不錯。先登星嶺,再到水庫那邊野餐,我們找個機會將其他人引開。

你在那邊帳篷一支,想幹什麼不行?哪怕在飲料裡做點手腳也可以!等真上了,誰還能把你怎麼樣,大學生搞對象也不犯法!我們都可以作證,是自己跟你出來玩的。而且人嘛,沒幹過那種事不知道滋味,龍哥你溫點,等嘗過了滋味,事後再好好哄,不也就那樣了?

這方面的手段你不要太高明,就不用我說了。只要得了手,告也不能告,跟著你只有好沒有壞還能跑嗎?人也就圖個,只要不是傻子,也就隨了你,弄不好以後還離不開你了!俗話說的好,曰久生嘛,何況是龍哥你給開的苞?”

池中龍點頭道:“這個主意倒不錯,但是這活能搞起來嗎?”

旁邊那人道:“有什麼不能的?我雖然不經常在宿舍住,但回去說一聲沒問題,男生誰不好這種活?至於生宿舍那邊,志玲就可以安排了,生也好玩!爲了不讓人起疑,有男朋友和朋友的都可以帶著,龍哥你一起請了,屠蘇那小婊子可沒有男朋友,們宿舍還有好幾個生都沒有男朋友。”

池中龍沉道:“假如不去呢?”

這時有一個聲說道:“屠蘇平時很好說話的,我找宿舍裡幾個人一起拉去,就說這是寢室集,不去不行,如果不去,我們就都不去了,這樣應該能行的。……這個小婊子,平時裝的那麼純人見人的小樣,連龍哥的面子都不給,等泡了,還不是一樣伺候的龍哥舒服!”

旁邊的男聲呵斥道:“龍哥看上的人,不用你廢話,安排好事就行,只要功了,好不會你的!”

這個說話的生,應該就是那位出主意的男生的“朋友”志玲,自己作踐還不夠,卻看不得屠蘇的純真可,恨不能將之拉下水一起作踐才甘心,世人有此心地者殊爲可恨!而不但這麼想,而且還要真的這麼幹,那就不僅是可恨不可恨的問題了。

話說到這裡,遊方已經聽夠了,他在衛生間的天花板上,全的寒都立了起來,恨不得衝進房間把這些個雜碎都給宰了!但他卻靜悄悄的沒有驚任何人,又輕手輕腳的放好隔音板,退回了薔薇廳的衛生間,咬著牙回到了包間裡。

當初他懷疑斷頭催對齊箬雪圖謀不軌,暗中等到事真的發生了纔出手救人,但是今天,不論池中龍的計劃能否實施,他也絕對不會等到那一天。他不可能讓屠蘇面臨這種危險、到那種驚嚇,不小心就可能出意外,必定要先阻止事的發生,纔會考慮其餘。

是因爲當初的齊箬雪與現在的屠蘇在他心目中的分量不一樣嗎?當然不一樣!但若換如今的齊箬雪,遊方也同樣不會等到真的臨險境纔出手。至於遊方自己需要付出什麼代價,他倒沒考慮。

遊方只在考慮一件事,怎麼別把屠蘇牽連進來?池中龍等人捱了收拾,卻不會有人聯想到他們今晚在夜總會包房裡商量的勾當,也就不會給屠蘇帶來多餘的麻煩。怒極的遊方反倒平靜下來不,他不打算放過包間裡的人,卻不介意先阻止眼前的事,再慢慢收拾。

想使壞人?別以爲小遊子不會,論手段,他是包房裡那些雜碎的祖宗!

與陳軍見遊方臉沉的可怕,問他聽見了什麼?三個人湊在一起小聲的說了一會兒,臉都非常難看,然後陳軍又說了一件事,遊方則在兩人耳邊囑咐了幾句,宋和陳軍連連點頭。

接下來陳軍又出門打電話了,過了一會兒纔回來,兜裡卻多了一管東西。他回來之後宋也出門打電話,好似喝多了的樣子走路搖搖晃晃,遊方扶著他,兩人東倒西歪,左邊人肩膀撞了走廊的這一邊,右邊人肩膀又撞了走廊的另一邊,好不容易纔走到電梯口。

也不知宋在電話裡跟誰聊呢,囉裡囉嗦口齒不清說了半天,又被遊方扶回了包間。

他們剛從電梯口離開,電梯裡就上來五個男的,被服務員領進了本樓的一間包間。又過了一會兒,這間包間的門開了,有一個人探頭探腦看了走廊一眼,然後一招手,包房裡突然衝出來六個人,每人手裡拎著一,衝進了池中龍所在的玫瑰廳。

恰好這時遊方所在的薔薇廳門開了,有人探頭看了一眼,那夥人當中有一個傢伙不知是跑的太急腳下絆著了還是遇到了襲,剛推開玫瑰廳的門就哎呦一聲趴倒在地,當場摔的人事不醒。然後玫瑰廳裡就傳出打砸聲、慘呼聲與人的驚聲。

這夥拿棒子的,就是剛纔在外面打電話的那個人來的,而那個打電話的人已經摔暈在包房門口了。他們本來應該去隔壁的百合廳打人才對,怎麼莫名其妙衝進了玫瑰廳?

這夥人本打算速戰速決,打完人之後立刻就走,推門進包房,原以爲幾條子對付一個小白臉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而已。但他們卻打錯人了,包間裡的三位公子哥雖然沒什麼戰鬥力,但池中龍手下兩個馬仔卻是有功夫的,見一夥人拿著棒子衝了進來就知道來者不善,抄起桌上的果盤和菸灰缸還擊,引發了一場混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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