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一半，耿師兄就抬頭著天頂發起了呆，我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耿師兄？」

「啊？」耿師兄被我驚了一下，但很快就回過神來，指著天頂對我說「那裡，是地麵，咱腳踩的纔是天頂，墓是上下顛倒的。」

我就問他「一世祖把墓做這個樣子，有什麼用意？」

耿師兄想了想，說「墓上下顛倒的話，左右也是顛倒的。」

他這話和沒說一樣，我在心裡嘆了口氣，舉著燈籠繼續向前走，耿師兄蹲下子，撿起一枚鳥像塞進了防水袋。

沒過多久，火邊緣就出現了石磚壘砌的牆壁，每四塊石磚的點都鑲著一顆拳頭大的圓釘，有些地方的石磚破裂，釘子也落了下來。

我猜測，在這樣的墓壁上，應該會有一扇門，於是就沿著牆麵走。走著走著，就看到牆壁上出現了一些坑，這些不像是腐蝕出來的，它們很深，好像是有人用尖銳的東西鑿出來的一樣，有一顆圓釘也凹了下去。

劉尚昂湊到牆壁跟前仔細看了看，對我說「這是土槍打出來的彈孔，曾有人進來過！這上麵還有殘留的子彈。」

這些孔，不會是瘋和尚弄出來的吧，他確實有可能來過這裡，可他會用槍麼？

梁厚載說「牆上出現了彈孔，說明這個地方曾有過一場戰鬥啊。」

我看到腳下有一顆散落的子彈，蹲下子撿了起來。對於槍械，我瞭解得不多，但大能看出來這顆子彈應該不屬於現代的槍械，它太細小了，形狀也不規則，而且上麵布滿了銹跡，一看就是在很多年前落在這裡的。

我扔了子彈，對其他人說「大家湊一湊，隊伍別拉得太長。」，說完就接著找門。

在一塊空地上，我們意外地發現了三骸，其中兩骸骨都被子彈打碎了頭骨，另外一個頭骨整個破碎，看樣子是被人用鈍擊顱而死的。

耿師兄從地上撿起一把鏟，說這些人應該是盜墓賊，可能是分贓不均產生了衝突，他們是自相殘殺。

我說「這樣的墓，應該沒有陪葬品吧？」

耿師兄說「那也未必，是鐵樹上的那些鳥像，就算得上是價值連城的古董了。再加上，咱們現在深的這個墓，本來就是一個疑墓，一世祖有可能放置一些陪葬品，將它偽裝普通的墓。這些都不重要啊，現在的關鍵問題是，這些盜墓賊究竟是怎麼進來的，你別看他們帶著鏟，可這樣一個墓，憑這幾把破鏟子本挖不通。」

我接上話「疑墓裡頭有事先建好的口？」

耿師兄了下，嘆了口氣。

他的反應讓我到揪心，按照他之前的說法，一世祖本不可能在墓中開設兩個口，如果口有兩個，就說明當初參與建墓的人了手腳。

遠在兩千年前，寄魂莊部就已經出問題了麼？

我沒敢繼續想下去，一聲不吭地離開了那些。

順著牆壁走了很遠，想像中的那道門一直沒有出現，幽綠的火外圍已經出現了另一麵牆壁，在不遠，就是兩麵石壁的夾角了。

另一麵石壁上沒有圓釘，但上麵紋刻了大量浮雕，每一塊石板上的圖案都是一樣的，全部都是鸛氏族的四足鳥圖騰，有些腐蝕的很厲害，除了一對鳥翼，其他的部位幾乎無法分辨。

我正在想要不要折回頭，朝著相反的方向走時，耿師兄來到了我麵前，他用手敲了敲那麵鑲滿圓釘的牆壁，對我說「在這麵牆後麵，應該就是後殿，咱們現在是進不去的。」

我看了看那邊牆，又看向耿師兄。

耿師兄接著說道「這麵牆的佈置倒是能對應八門金鎖的構造，不過正常來說，應對八門金鎖佈局的墓室，應該是用八麵牆壁圍起來的一個正八邊形，每一麵牆上有一扇門，一門一配殿，可是眼前這兩麵牆的夾角卻是筆直的。嗯，這就說明，這個墓，應該隻有左右兩個配殿，其中一個連著生門，另一個連著死門……」

我忍不住打斷耿師兄「師兄，你直接告訴朝哪個方向走就行了。」

耿師兄這才指了指布滿浮雕的那麵牆「順著這麵牆走。」

我在心裡嘆了口氣，舉起狐火燈籠，沿著牆壁尋覓起來。

一路上，我們又看到了幾副骸骨，劉尚昂還發現了一把土造的盒子槍，以及一些散落在地上的金銀寶。

走了很久，我終於在牆壁上發現了一扇銅門，它曾遭到破壞，一扇門板斷了三四截，碎片散落在地上，另一扇門也彎彎曲曲的。

劉尚昂看了看兩扇門板，皺起了眉「這是用強力炸藥炸出來的。這幫土夫子也是夠霸道，也不怕把墓給震塌了。」

我沒在門口多停留，直接進了墓室，耿師兄跟在我後一起進來，一邊對我說著「這是左配殿，有道，你找找看有沒有出口。」

「還用找嗎，那不就是？」我指著右手旁的一麵牆對耿師兄說。

在那麵牆的底部，有個近一米寬高的方，口周圍有量的碎石散落。

耿師兄立即湊了過去，朝著口部看了看，上嘀咕著「這個隧道不會是盜墓賊掏出來的，他們隻是砸破了牆上的一層石板。」

其實看到口附近的碎石量就能推斷出這樣的結論來了，如果盜墓賊一路從外麵挖進來，口一帶除了碎石，肯定還有大量泥土。

我舉高燈籠照了照，就看到墓室的底部立著一口積很大的棺材，一般的棺材都是橫放，可這口棺材就是豎著立在那裡的，在棺蓋上，一樣有土槍打出來的孔。

仙兒在我旁問「是盜墓賊把它立起來的？」

我看了看地麵，這間墓室裡的地麵上沒有石板，而是略顯鬆的泥層，我不知道這些泥層是天然的，還是一世祖刻意鋪上去的，隻知道上麵沒有留下棺材拖的痕跡，眼前的棺材，本來就是一口立棺。

「開棺。」我對仙兒簡短地說了這麼兩個字，就來到棺前，雙手抓住棺蓋用力一拉。

但我沒想到，這口棺材的材質竟然類似於木頭，兩千年腐蝕早就讓它脆弱不堪，我隻是這麼一拉，棺材蓋竟然斷了，下半截還立在泥土裡，上半截則哐當一聲，直接落在了地上。

耿師兄被我突然的舉下了一跳，他猛地轉過頭來，朝棺材這邊看了眼，問我「怎麼開棺了？」

我揮手驅開棺蓋斷裂時候揚起的塵，用狐火照了照棺材部，隨後才說「棺材裡沒有邪氣。我想看看裡麵有什麼。」

在狐火的照耀下，棺材中好像有波閃，我試著將手探進去，立即到了一片十分的東西，我抓住那東西，輕輕向外扯一下，它被我拉出棺材的時候，我纔看清楚那是一塊很深的布。

這麼多年過去，布竟然毫沒有腐爛，手也依舊無比。

耿師兄沖了過來，很張地看了看我手裡的東西，又朝著棺材裡看了看，我聽到他在說「棺材裡放泥人，這是死門。」

可我沒有回應他，隻是看著手裡的布出神，在我的腦海中，有一個聲音反覆再說「帶走裹布，帶走裹布……」

那是一世祖的聲音。

我站在棺材對麵，低頭看著手中的布，在火照耀下，它看起來就是純黑的，和墓室角落的影子一樣漆黑。

一世祖的聲音漸漸弱了下去，我試圖在心裡問，這塊布有什麼用，可直到的聲音消失，我的問題也沒有得到回應。

仙兒在一旁問我「你手裡這是什麼東西啊？」

「裹布。」我簡單應了一聲，將裹布疊好，裝進了防水袋裡。

耿師兄還在研究棺材裡的泥人，梁厚載則在一旁說「盜墓賊既然是從這個地方進墓的，為什麼沒有開棺呢？」

耿師兄說「不立棺，是土夫子的行規。這樣的規矩在秦朝時候就有了，立棺都是鎖魂棺，了必出大事。你們想想，人死了以後，還要在棺材裡站幾百年、幾千年，永世不得安生，那得有多大的怨氣啊。也就是有道，剛一進來，說也不說一聲就開棺了。」

我問耿師兄「棺材裡為什麼放泥塑？」

「這種泥塑裡頭是裹著真的，為的就是讓永遠站著，」耿師兄說「這個墓室，應該就是八門金鎖的死門，如果生門也有一口棺材的話，那口棺材應該是橫棺，棺中是空的。你看這口棺材，也是用死木做的，啊，就是烏木，這種木頭碳化得很厲害，才能腐而不朽，換別的木頭，兩千年過去，這口立棺早就塌了。」

劉尚昂在後頭嚷嚷著「咱們去找那什麼吧，生門吧，這地方的空氣質量不是很好啊，不能待太久了。」

耿師兄著自己的下，搖頭道「不對，這個墓的結構是乾坤倒轉的，死門應該就是生門啊，我推測，這裡應該有開啟後殿的機關。」

他這麼一說，我就打算行起來，幫他尋找墓室裡的機關，劉尚昂那邊也拿出了手電筒。

耿師兄卻朝大家擺擺手「你們都別。」，隨後又對我說「有道，你點著燈籠，跟著我。」

說完他就朝左手邊的石壁了過去，我舉著燈籠，在他後跟著。

石壁上也有很多四足鳥浮雕，每一隻鳥都是頭朝上、尾朝下，說明這間墓室也是上下顛倒的。

耿師兄湊到石壁前，就在上麵小心索起來，我的視線則一直固定在天頂上，在那裡有細微的流水聲傳來，我估計在天頂外麵，應該是一條道，就怕墓室長年失修，天頂上的石板會在水作用下落下來。

過了沒多久，耿師兄拍了拍我的胳膊，指了指他手邊的一塊石磚「推一下看看。」

我出一隻手，在石磚上猛力一，那塊石磚晃了一下，但沒如我想像中那樣下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