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李壬風麵麵相覷,完全不明白是怎麼回事。
小五、狗蛋,難道說,之前遇見的那幾個九封山門人,也將我們認了這兩個人?
李壬風看著,沖我做了個口型「不對勁。」
我點點頭,將李壬風拉到了一旁。
送親的人一個一個從我和李壬風邊走過,他們看到我們的時候,或是微笑,或是投來責怪似的目。
在他們眼裡,我們好像真的是兩個人一樣,不是人,不會有那樣的眼神流。
等最後一個人領著小孩從我邊走過的時候,李壬風忍不住問了一句「這麼小的孩子就要嫁出去麼?」
那人立刻就笑了「今天可是聖和山大王的好日子,等會聖上了山頂,到了來年啊,村子裡一定風調雨順的。」
當他說出「山頂」這兩個字的時候,我看到的小孩表猛地搐了一下,似乎那個地方對來說並不是什麼福地,而是個異常恐怖的地方。
李壬風明顯也察覺到了小姑孃的表有些不對,他想上前一步,卻被我手攔住。
我沖李壬風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妄。
剛才就是因為他自作主張地行,才導致劉尚昂他們失聯,現在,李壬風總算知道收斂了,他被我擋住以後就退了兩步,眼睛雖然還是盯著送親的隊伍,但終究沒再跟上去。
直到送親的隊伍消失在濃霧中之後,我才拍了拍李壬風的肩膀「跟上去,記住,別出生,一點聲音都別出。」
一邊說著,我就朝鑼鼓聲傳來的方向了過去。
在濃霧中,我們和送親隊互相看不到對方,可他們的聲音大,在一定程度上,給我們了追蹤的有利條件。
之所以要跟著他們,一來是對送親隊裡的小姑娘放心不下,二來,他們剛才也說了,要送聖去山頂,而我們的目的地正好也是山頂,正愁找不到路上去呢,這些人就出現了。
自進了九封山以後,先是在山腳下覺到那龐大的炁場,進山以後,起先是到送葬,現在又到送親,我和李壬風還被莫名其妙地錯認了另外兩個人。
這些事湊在一起,讓我有種很彆扭的覺,說不上是什麼地方彆扭,但又好像哪哪都彆扭,渾上下都沒有一個正常的地方。
走了一段路,鑼鼓聲漸漸小了,我趕拉著李壬風快跑幾步,直到約看見那個小姑孃的背影,我們才放慢腳步,一直和保持著三米左右的距離。
迎親的隊伍順著山坡上山,山上的樹木和雜草都非常茂盛,走路都變得異常艱難。
李壬風顯然很在這樣的地方活,力漸漸跟不上了,我無奈之下隻能將他扛在肩上,一邊開雜草,一邊朝山上走。
到了半山腰,前方的鑼鼓聲突然消失,送親的隊伍也停了下來,此刻我已經聽不到他們的腳步聲。
我將李壬風放下,默默盯著前方的況,這時候,就見那個小姑娘嘆了口氣,似乎是在刻意將視線避開前方的某個東西,慢慢地轉過頭來。
之前我也沒想到會回頭,一時間忘了躲避,被瞅了個正著。
盯著我看了一會,隨後張了張,做出一個無聲的口型。
我的視線穿過霧氣,艱難地分辨出在說什麼。
說「快走!」
瞪大一雙眼睛看著我,我能依稀覺到眼神中的絕。
這時候,的子晃了一下,接著就踉蹌著朝前走了,似乎是有人拖著,強行讓前行。
李壬風好像很張的樣子,我知道他想跟過去,但現在還不是時候。
等腳步聲遠了一些,我才拉著李壬風了過去。
如果現在我邊人不是李壬風,而是劉尚昂或者梁厚載,我早就湊過去看個究竟了,可李壬風這傢夥完全沒有潛行的經驗,腳步聲、呼吸聲都很大,離得近了,前麵的人難免會發現我們。
前方的霧氣中傳來了人群的呼喊聲,他們說著我聽不太懂的語言,有點像粵語,可仔細一聽又不是,他們好像在拜什麼,語氣中充滿虔誠。
過蒸汽一樣濃鬱的霧,我已經能看到隊伍末尾的幾個人,他們匍匐在地上,對著正前方三跪九叩,但我沒看到剛才那個小姑娘。
我拉著李壬風藏到一棵大樹後,悄悄觀著。
在前方百米左右的地方有很重的死氣,那就是人剛死以後,還沒腐爛時散發出的那氣息。
「求求你們了,放開我!」
前方傳來一個稚的哭喊聲,整個送親隊伍裡除了那個小姑娘全都是年人,應該就在在喊。
除了哭聲,前方還有一陣拉扯的聲音,似乎有人倒地,還有人用聽不懂的語言咒罵。
我覺到小姑孃的哭喊聲正離我們越來越遠,心中也有些著急,連忙拉上李壬風,繞過人群,尋著哭喊聲傳來的方向悄悄移。
李壬風用很小的聲音對我說「這些人說得是古漢語。」
我沒搭話,仔細看著路麵,走路的時候盡量避開那些散落在地上的乾枯樹枝。
每一腳邁出去,我都是極度小心,一邊還要盯著李壬風,行速度很慢,用了五六分鐘時間,也就走出了幾十米。
小姑娘還在哭喊,而其他人的聲音,則出現在了我們後。
看來小姑娘應該是被拉到前麵去了,現在我和李壬風就在和送親隊之間。
在這個位置,送親隊的人已經看不見我們了,加上前麵有小姑孃的哭喊聲,他們也很難聽到我和李壬風的靜。我索放開了步子,朝著小姑娘那邊快走,李壬風跟在我後。
哭喊聲變得越來越清晰了,我還聽到前方有一陣很輕的呢喃聲,看樣子,現在我們前方的不隻是小姑娘一個人,還有一個年的人跟著。
我沒記錯的話,送親隊伍中的年子,應該隻有一個沿路撒紅紙錢的中年婦。
這時候小姑孃的哭喊聲變了急促的泣,呢喃聲卻越來越響亮,我約覺,那陣呢喃,好像是在念誦某種咒文。
等走得近了一些,我看到那個穿紅襖的中年婦跪在地上,手裡舉著三香,香頭上的紅穿霧氣,映了我的視線。
在旁邊,還有一個黑乎乎的梯子,小姑娘一邊泣著,一邊慢慢爬到梯子頂端,我看到手裡還拿著一條很長的白布。
小姑娘甩纖細的手臂,將白布甩到了半空,我這才注意到,在霧氣中有一個白的樹影,因為它的和霧氣相近,以至於即使在這麼近的距離,還是有些難以辨認。
白布掛在樹枝上以後,小姑娘就將布打一個活結,並將腦袋套了進去。
似乎為這一刻準備了很久,每一個作都十分嫻,但我能覺到心中的猶豫。
傻子都知道這是要把自己弔死在樹上,我怕李壬風衝,趕捂住他的,將他拖進了霧氣裡。
在我們這個位置,依然能看到渾瑟瑟發抖的小姑娘,這時候,剛才還在唸咒的人快速推倒了長梯子,隨後就忙不迭地走了。
小姑娘先是一不地在半空中懸了一會,隨後就開始不停地扭子,這是人在上吊的時候會有的正常舉,大概要掙紮幾分鐘,隨後才因為極度缺氧而死亡。
我估著那個人應該走遠了,才出青鋼劍,一個箭步衝到樹前,使出八步神行的腳步快速躥上樹榦,反手將青鋼劍斬出。
青鋼劍連銅甲的外皮都能斬破,兩尺白綾就更不在話下了。
白布一斷,小姑娘弱的子也跟著落了下去,如果跟在我邊的是劉尚昂或者梁厚載的話,現在已經跑到樹下接人了,可李壬風還傻乎乎地在遠站著,看起來手足無措的,也不知道過來幫忙。
我猛蹬了一下樹榦,在快速落地的同時接住了那個小姑娘。
隨後我就快速解開了纏在脖子上的白布,稍稍緩了一下,開始大口大口地氣。
這時候其實還於昏迷狀態,所有的舉都是無意識的。我將向後拖了一段距離,又朝李壬風招手,讓他跟上。
這時候,我聽到遠的送親隊裡傳來了呼喊聲,這次他們說的是普通話,所有人反覆高呼著「送山神,送聖!」,一邊喊,一邊朝山下撤,聲音越來越遠了。
直到呼喊聲和腳步聲都離得很遠了,李壬風纔敢開口問我「他們到底在幹什麼呀?」
我搖了搖頭「不知道。」,隨後又問他「這地方是山頂嗎?」
李壬風「我剛纔看了,山頂上沒霧,可這裡的霧氣,好像比別的地方都要濃呢。」
他說得沒錯,這裡的霧氣確實比剛纔要濃一些,白樹就在離我不到兩米的地方,可我卻幾乎看不清它。
剛才上樹的時候,我約看到樹梢上掛著一些東西,但當時的況比較急,我也沒有仔細看,現在已經確認送親的隊伍走遠了,我才將小姑娘給李壬風「你看好,我去樹上看看。」
一邊說著,我就從揹包裡拿出了一個訊號彈,拆開彈殼,將裡麵磷倒出來一些。
訊號彈裡的特製磷一遇火就散發出紅,這種線的穿力比較強,就算在大霧中,相隔十米也能看得我。
我將一個打火機遞給李壬風「如果有況,就點燃地上的末。」
說完,我就一個箭步躥上了樹榦,李壬風在我後說了什麼,我也沒聽清。
這棵樹非常壯,而且樹榦上力很強,鞋子踩在上麵,就像是踩在一層砂紙上,借著這力,我隻用三步就攀上了樹梢,剛才那個小姑娘就是將自己吊在了這樹梢上。
我站起子,朝著第一次上樹時看到的那個影子仔細觀,在濃霧中,不遠的影子看起來就像是一個碩大的蟲繭,上麵帶著濃鬱的死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