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有方喝了一口水，問我「聽梁厚載說，我師父也進山了？」

我點頭「我沒有見到師伯，但從種種跡象上來看，他應該是進山了。」

聽到我的話，羅有方的眼中綻出了興的彩，他大口大口地喝著水，好像是想接著水裡的涼意讓自己平靜下來，可眼中的興卻變得越發強烈了。

這時候梁厚載也走過來，問我「道哥，你現在有什麼打算？」

我說「我打算先把何老鬼送出九封山，他現在這個樣子，確實經不起更多的折騰了。」

說完，我朝李壬風招了招手「你把磁石扔在什麼地方了？」

李壬風說一聲「在這呢」，就從口袋裡將磁石了出來。

見他將手進口袋的時候我纔想起來，我上還有一塊磁石來著。

說來也是怪，在大霧瀰漫的山林裡，他隻要帶上磁石就看不見我了，也聽不到我說話，可離開霧氣覆蓋的區域之後，他就算將磁石帶在上，也可以毫無阻礙地看見我，和我對話。

看樣子，這些磁石隻有在大霧中才能發揮作用。

我從李壬風手裡接過磁石，對劉尚昂說「隻要帶上這東西，就能在大霧中極大地提升視覺距離，你帶著它，應該能找到出去的路。」

我這邊剛把話說完，就聽李壬風那邊說「不行啊，我剛才試過了，雖說帶上這東西能將視野拉大很多，但也不足以找到出去的路。在山口那邊好像有一道屏障，那片的霧氣是如論如何也看不穿的。」

劉尚昂好像對李壬風特別反，立即回嗆他「你找不到出路，就以為別人也找不到出路了？我說，你能不能別這麼自大？」

這一次我沒再幫李壬風說話，隻是刻意轉移劉尚昂的注意力「我上的磁場和磁石上的磁場是相衝的，你帶上它以後，在霧氣裡是看不到我的，也聽不到我說話。」

劉尚昂點了點頭，將磁石收進口袋裡。

我朝羅有方那邊揚了揚下「你現在怎麼樣了？能嗎？」

羅有方很麻利地站起來「別把我當病號，我好著呢。」

這傢夥的質果然和常人不同，剛剛我見到他的時候還是一副要死不死的樣子，一眨眼的功夫，竟然又生龍活虎了。

不過既然他沒事了，我也不打算再耽擱下去，立刻招呼所有人離開薑井。

我們出來的時候，何紅和何老鬼依然在外麵等著，此時何老鬼又陷了沉睡。

現在，劉尚昂手裡有一塊磁石，何紅手裡有一塊磁石，讓他們兩個引路應該沒有太大問題。劉尚昂最擅長的就是這種事，何紅是九封山大弟子，山裡的況，比任何人都悉，至於李壬風，他通風水，如果再有一塊磁石的話，他應該也能派上用場，但我看得出來，劉尚昂大概不會心甘願地和李壬風合作，所以我也沒將自己上的磁石給李壬風。

我讓劉尚昂和何紅走在前麵，又讓其他人圍在我邊，劉尚昂大概是覺得我將隊伍排得太，忍不住問我「道哥，你們幾個得這麼近，走起路來不太方便吧。」

我笑了笑，回應道「我上的磁場也能掩護周圍的人。我估計，師伯進山的時候可能弄出過不小的靜，如果黑白雙丁察覺到的話，可能會讓投靠他們的九封山門人上山來檢視，大家待在我邊能安全一些。」

說話間，我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已經臨近五點了，我們不能再走村路，於是對何紅說「村路那邊沒辦法走了，還有其他路進山嗎？」

何紅說一聲「跟著我走。」，就朝土丘下麵走去。

五點一到，我就覺土丘上的風力小了很多，可山那邊的大霧卻變得愈發濃鬱，霧氣順著山腳溢了出來，沒多久，田地這邊也蓋上了一層薄紗般的淡霧。

沒走多遠，劉尚昂突然驚嘆起來「我的天，這玩意兒還真能提升視野啊，比我在沒霧的地方看得還遠。」

說話間，劉尚昂轉過頭來看我，隨後又是驚嘆「真的看不見你們了！」

我忍不住笑「別一驚一乍的，走你的路！」

也是在說這句話以後我纔想起來，現在我不論說什麼，劉尚昂應該都是聽不到的。

可意外的是劉尚昂聽到了，他站在原地，做出一副遠眺的樣子「道哥，你們沒跟上來啊，你聲音怎麼那麼遠？」

我也不免驚奇「你能聽到我的聲音？」

劉尚昂「能聽到，但不太清晰。」

我回頭一想就明白了，劉尚昂這傢夥的聽覺非比尋常，也許正式因為這份異於常人的聽力，讓他聽到了何紅現在聽不到的聲音。

我說「我們就在你後呢，咱們相隔還不到半米。」

劉尚昂先是「哦」了一聲，隨後又像是想到了什麼，轉過頭去對何紅說「哎，小姑娘，你朝著前麵走幾步。」

何紅很疑地看著劉尚昂「你要幹什麼？」

劉尚昂咧著沖笑「沒啥，就是做個實驗，你向前走幾步。」

何紅雖然還是一臉的疑，可還是照做了，一麵向前走，一麵回頭朝我們這邊觀，大概走出去有五六米的距離，又掉頭跑回來了，一邊跑還一邊對劉尚昂說「剛才那一剎那，我看不到你了。」

劉尚昂從口袋裡掏出了磁石，仔細看了看，又將它揣回口袋，很驚奇地說道「這東西還真有意思。道哥，你上真的有磁場啊？」

我說「人上不都有磁場嗎，你別磨蹭了，趕找路。」

劉尚昂說「我這怎麼能磨蹭呢。你沒聽這個小姑娘說，剛纔看不見咱們了嗎。嘿嘿，也就是說啊，其他帶著磁石的人，隻要和咱們有五米以上的距離，也看不見咱們。這下就算山上有人巡邏咱們也不怕，有你上的磁場作掩護，咱們幾個就算是形人了。」

我推了劉尚昂一把「快走吧，別囉嗦了。」

劉尚昂又轉過臉去對何紅說「你帶路。」

在何紅的帶領下，我們取道於大片農田外圍的一條小路上了山，這條路幾乎完全被雜草掩埋，應該是一條廢棄已久的老路。

進山沒多久，劉尚昂就頭也不回地說「還真被你猜著了，現在山上到都是九封山的人。」

在劉尚昂說話的時候，我留意到何紅一直皺著眉頭，在的臉上還帶著幾分火氣。

現在，我越發覺得之前對何紅的懷疑是毫無意義的，從始至終，的表現都完全符合九封山大弟子的份，對何老鬼的那份擔憂，對門人背叛的憤怒，這些東西，都毫沒有做作的痕跡。

這時羅有方對我說「你這一路都盯著那個小姑娘，是在懷疑嗎？聽梁厚載說，是九封山的大弟子吧，原本三十多歲，被人施了法，才變現在這個樣子？」

我點了點頭，沒說話。

羅有方又對我說「我可以肯定，不管是黑白雙丁還是羅中行，都沒有讓人返老還的能耐。但他們能將一個人的魂魄完整地注到另一個人上。」

我看向羅有方「你是說……」

羅有方「我懷疑，這個小姑娘也是被黑無腦他們換了魂，的魂是何紅的，可子，卻是別人的。唉，被換過魂的人，最多隻有兩年壽。兩年以後就會魂飛魄散，也會很快消失。」

在羅有方說這番話的時候，我一直盯著何紅，現在應該還不知道自己隻剩下兩年壽的事。

羅有方繼續說道「這種事最好早點告訴，讓早做打算。」

我說「等九封山的事結了再說吧，現在能不能出去還不好說。」

李壬風問羅有方「沒有辦法給續命嗎？」

羅有方搖頭「換魂本來就是違背天理的事，任誰都無法改變何紅的壽命。按理來說，當人的魂魄被拔出外之後，還能活一段時間，趁著沒死，隻要將魂魄重新種回去就能續命。可梁厚載也說了，你們是昨天下午到何紅的，就算是是在當天下午被換的魂，到了現在，也已經死了。」

我沒有去留意李壬風當時是什麼樣的表，但這一路走來，他和何紅之間的關係一直很默契，我覺得，他們兩個是有緣分的，被緣分連著的兩個人，總會不自覺地去關心對方，現在李壬風臉上的表，大概充滿了焦急和惋惜吧。

走在前方的劉尚昂朝我這邊擺了擺手，示意我們停下，他朝著山上觀了一會，旋即對我說「山上有不人在巡邏。」

我看不到山上的況，沉思片刻，拍了拍劉尚昂的肩膀「抓個人回來問問況。」

劉尚昂笑了笑「道哥，你這意思不會是想讓我一個人去山裡頭抓人吧，那些人上說不定都帶著磁石呢，你不給我打掩護，我也近不了他們的啊。」

「你走前麵，我們跟著你。」我說了這麼一句，又在劉尚昂推了一把。

劉尚昂趔趄了一步，然後就招呼著何紅上山，何紅一邊走著，還問他一句「要避開山上的人嗎？」

劉尚昂說「道哥讓我抓個人問問況。這山上都是你們九封山的門人吧，我看見有幾個落單的，你覺得抓哪個合適？」

在我的視線中，何紅抬手指向了霧氣「那個人王翔，是四長老的弟子，過去他對九封山是很忠心的，可現在也依附敵人了。」

劉尚昂說一聲「就他了。」，隨後就邁開小碎步朝前方跑，我們也稍稍加快了步伐。

過了一陣子，就見一個九封山門人出現在了我的視野中，他好像對巡山的事並不熱衷，正背對著我們站著，肩膀和手臂都很無力地下垂，好像在發獃。

當我們離那人五六米的時候，他好像聽到了靜，慢慢地轉。

劉尚昂一個箭步衝過去，一拳打在了他的嚨上，他哼都沒來得及哼一聲，頓時倒地。劉尚昂用胳膊鎖著他的脖子，又騰出另一隻手捂住他的，強行將他拖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