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劉尚昂手中接過俘虜時,那傢夥就瞪大眼睛看著我,直到我從他的口袋裡掏出磁石的時候才反應過來,他剛才明明帶著磁石,怎麼還能看到我?
羅有方立刻上前,用手指按住他後頸上方的啞門,將一道氣注了進去。
剛才我還在想,要不要先將這個人弄昏,現在羅有方封住了他的啞門,他已經發不出任何聲音來,倒是省了我不事。
我和羅有方將他按住,他長大了卻發不出聲音,子用力地扭,可耐不住我和羅有方的力道比他大太多,他本掙不了,這時候梁厚載又從揹包裡拿出鋼索,將他捆了個結實。
他在掙紮的時候,視線無意間越過我的肩頭,看到了捆在我背上的何老鬼,先是一愣,接著就放棄了抵抗。
劉尚昂站在原地觀了一會,問我「你們那邊好了嗎?」
見羅有方將俘虜扛起來,我才應一聲「好了!」
劉尚昂揮了揮手「這邊!」,一邊說著一邊朝左手邊的方向快速移,我們也趕跟上。
我們在劉尚昂的帶領下來到一片很的林子,劉尚昂停下腳步,回過頭來說「這沒人。」
羅有方立即將俘虜放在地上,我也解開上的繩索,將何老鬼平穩地放下來,上一直勒著繩索,我的肋骨都被硌得生疼。
那個被我們五花大綁的俘虜斜靠在地上,愣愣地看著何老鬼,一臉震驚的表。
我長吐一口氣,對劉尚昂說「這傢夥帶著磁石也能看到我。」
一邊說著,我又將從俘虜上得來的磁石塞給了劉尚昂。
劉尚昂將磁石塞進俘虜的口袋,又指了指我這邊,問「你能看到他們?」
俘虜盯著劉尚昂,沒說話。
睡中的何老鬼「哼」了一聲,換了換姿勢,從他的角留下了一縷口水,何紅趕幫何老鬼拭。
何紅的舉,俘虜都是看在眼裡的,他皺起了眉頭,顯得很疑。
劉尚昂又對他說「問你話呢,能不能看見他們?能就點頭,不能就搖頭!」
那人朝我們這邊瞅了瞅,最終沖著劉尚昂點點頭。
劉尚昂也疑起來「這可怪了,難道他上的磁石和咱們的不一樣?不然怎麼能看見道哥呢?」
這句話,劉尚昂是對我說的,可回答他的人卻是何紅「王翔從小練的就是天眼通,雖說我們九封山的天眼通沒什麼大用,但他也能看到一些別人看不見的東西。」
何紅這邊說著話,那個被稱作「王翔」的人就轉頭去看,臉上滿是不解,那眼神好像也在說「你是誰,為什麼知道我什麼,還知道我練過天眼通?」
何紅似乎也讀懂了他眼神中的含義,嘆了口氣,說「我是何紅。」
王翔頓時瞪大了眼睛,一副難以置信的表,隨後他又朝何老鬼那邊揚起下,似乎是在問何紅,何老鬼怎麼了。
他現在不能說話,流起來也確實麻煩,我就對羅有方說「讓他說話。」
羅有方很無奈地嘆了口氣「他現在帶著石頭呢,我可看不見他。」
劉尚昂能聽見我的聲音,一樣能聽到羅有方的,他上前一步,再次將王翔口袋裡的磁石取了出來,羅有方這才走過去,收了王翔上的氣。
羅有方轉朝我這邊走的時候,我就開口問王翔「山上怎麼這麼多人?」
王翔剛剛被突襲,之後又被何老鬼和何紅驚到,一時間還沒回過神來,半天沒回話。
我走上前,蹲在王翔跟前,放慢語速重新問了一遍「山上怎麼這麼多人?」
他盯著我看了老半天才開口應聲,但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很焦躁地問「你把掌門怎麼了!」
他剛剛被劉尚昂一拳打中了嚨,現在聲音還有些嘶啞。
這傢夥也真是奇怪,明明投靠了黑白雙丁,可現在又開始擔心何老鬼了,不過能看得出來,他現在確實對何老鬼的狀況憂心忡忡。
我吐一口濁氣,對他說「不是我把何老鬼弄這樣的。是你們,你們和黑白雙丁把他弄了現在這個樣子,而我是來救他的。」
王翔又愣了一下,隨後他在我上掃視起來,視線掠過青鋼劍和番天印的時候,他突然開口問「你是左有道?」
我點頭「我是。」
得到我的答覆之後,王翔吐出了一連串的話「大護法已經知道你進山了,守門的兩位師兄因為辦事不利,都已經被大護法決。現在護法將臉山的人全都放進了後山,說是無論如何也要把你找出來。」
聽這傢夥的口吻,好像是在催促我趕離開九封山似的,這下到我回不過味來了,他不是黑白丁的人嗎,怎麼卻像是我們這邊的人似的。
我不由地皺起了眉頭「你不是已經投靠黑白丁了嗎?」
聽我這麼一說,王翔的臉頓時變得很難看,他沉默了好一陣子,才說「我也是……也是迫不得已。自從掌門失蹤以後,九封山的人心就散了,現在六長老帶著大批門人投靠了黑白丁,我們幾個如果不從,就是死路一條啊!」
他說話時的樣子很急迫,好像這一刻不把所有的話都說出來,下一刻就沒有機會了似的。
我試了試他的脈搏和氣息,脈搏很,氣息也不正常,在他還有一四流竄的氣。
現在的王翔,隨時都有變的可能,想必他也知道自己這條命很快就要終結了。
我問他「黑白雙丁給過你們什麼許諾,你們隻要服從他們就能活命嗎?」
王翔無奈地笑「他們就是這麼許諾的。可別人還能活多久我不知道,反正我們這一門的人是活不了多久了。兩天前,我們違抗過大護法的命令,到現在都沒拿到製氣的丹藥,嗬嗬,說不定你正跟著我說這話,我就變邪了。」
至於王翔他們究竟違抗了什麼樣的命令,我沒興趣知道,我隻知道,王翔這個人也許不足以信賴,但他是有利用價值的。
我就對他說「你上的氣很烈,我可以暫時幫你製,但你得幫我們。」
王翔聽到我的話以後一點也不興,他隻是嘆了口氣「能多活兩天也不錯,可我已經是九封山的叛徒,其實活著和死了也沒什麼區別。你說吧,我怎麼幫你?」
我說「我想知道怎麼離開九封山。」
他立即搖頭「這你可問錯人了,我不知道怎麼出去,誰都不知道怎麼出去。能自由進出後山的人,隻有大護法。」
我不由地皺起了眉頭「你知道怎麼驅散山上的霧氣嗎?」
其實我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就預到問了也白問,如果王翔知道怎麼驅散霧氣的話,也不會被困在這裡。
突然想起來,之前李壬風說過,隻要找到山頭,他就能通過改變風水來驅霧,我回過頭去,正準備詢問李壬風,王翔就開口了「我知道怎麼驅散大霧,可知道也沒用。」
我問他「怎麼驅散霧氣?」
王翔嘆了口氣,說「大護法在臉山那邊做了一個很大的陣法,隻要將大陣破去,霧自然就散了。也問題是,你們現在本到不了臉山那邊。」
確實,之前途徑臉山,我曾應到了一異常龐大的炁場,估計就是那炁場引來了大霧。
等王翔說完,我才問李壬風「壬風,你之前不是說,隻要到了山頭,就能驅散大霧嗎?」
李壬風撇了撇「何紅不是說了嗎,大霧裡頭糅合了很多人的魂魄,大霧一散,那些人的魂也跟著散了。」
我怎麼把這茬給忘了!
這時候又聽王翔說「大護法手上有一道法,隻要你們能拿到那件法,應該就有辦法讓門人的天、天兩魄歸位。」
聽著他的話,我心裡就一下一下地犯嘀咕。
要想送何老鬼出去,就必須驅散大霧,要想驅散大霧,就必須先從黑白雙丁手中搶到法,利用法讓九封山門人的天、天兩魄歸位。
可問題在於,黑白雙丁的修為太高,我們本不是對手啊。
梁厚載問王翔「你說的那個大護法,今天會進山嗎?」
王翔「他們每天子時都會進山。」
梁厚載點了點頭,又對我說「咱們得想個辦法將法搶過來。」
我立即搖頭「不行,黑白雙丁我是見過的,這兩個人上的念力非常強,論修為,咱們兩個加在一塊也不是他們中任何一個的對手。」
王翔也迎合著我說「我聽六長老說過,大護法不隻是修為高深,而且他們的法全都是藉助坤氣來施展的,隻要地上有土,他們的法力幾近於無限。在這個時代,沒有人是他們的對手。」
梁厚載的眉頭也漸漸蹙起來,他在我後不停地踱著步子,似乎在思考什麼。
我覺王翔上的氣躁的越來越厲害,於是將黑水棺的炁場凝聚在手指尖,將手指到了他的眉心。
黑水棺是一切炁場的天敵,王翔上的氣一遇到黑水棺的炁場就開始快速消散,但我沒將他上的氣全部化解。
目前來說,王翔還不值得信任,我需要他上的殘留氣來製約他。
等我散了手指尖上的炁場時,王翔很無奈地嘆了口氣「看來我又要多活一陣子了。」
羅有方不解地問他「聽你的語氣,好像是嫌自己活得太長了?」
王翔笑了「如果不是為了我那幾個師弟師妹,我早就追隨師父去了,可如果我不也不在了,他們大概也會被扔進村子吧。」
何紅在我邊焦急地問了一聲「四長老怎麼了?」
上帶著磁石,王翔上的石頭卻被難走,所以現在的王翔本聽不到的聲音。
何紅很快反應過來,掏出磁石,重新問一遍「四長老怎麼了?」
王翔愣愣地看著,過了片刻,才問「你真的是大師姐嗎?」
起初何紅沒有應聲,可王翔的視線一直盯在臉上,最終還是點了一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