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丁被我打急了,竟然轉過頭來大罵我無恥。
我從上初中開始就幫著劉尚昂在街頭打群架,什麼有恥無恥的早就不在意了,不管什麼招式什麼套路,隻要能把對方放倒,那就是好招。
見他偏過臉來了,我也不客氣,直接將下頂在他的眼睛上,用力地碾。
他頓時慘起來,子掙得更厲害了,在這期間,我不知道他又用了什麼樣的手段,隻覺得周遭的氣變得比剛才還要濃鬱。
強悍的氣讓我的手臂都開始劇烈地抖,拳頭也握不起來了,現在我後悔沒有一開始就用青鋼劍,可剛才沖得太急,等發現自己使不出力氣的時候,我已經不可能拿起幾十斤重的長劍。
就在這時候,在我的側突然出現了一道很強的風力,直接將我從黑丁上掀了下來,我飛在半空的時候,就從餘裡看到白丁在揮大幡,他雖然被我師伯吊在了半空,卻一直沒有讓大幡手。
我隨著風力重重撞在一座村宅的外牆上,那一下我覺整個背上的骨頭都被震散了,當場猛烈地咳嗽起來。
黑丁得到了息的機會,掙紮著從地上爬了起來,抓起大幡,朝著我師伯所在的位置猛揮兩下。
風所至,師伯也被卷下了房頂,白丁也得以雙腳落地。
師伯從房頂掉下來以後,就地翻滾到了我跟前,他快速朝周圍掃視一圈,同時拿出震字幡,喊了一聲「大風,起!」
招魂幡上的氣遠沒有黑白丁手中的乾坤幡那麼強,但流傳在守正一脈支中的所有法都是以借力為主,招魂幡中除了艮字幡以外的另外五支幡,也是靠借力來催。
這裡所說的「借力」,就是說藉助周圍的炁場來施法,周遭炁場越強,施展出來的威力就越大。
不管是黑白丁從地底召出來的氣,還是從乾坤幡上抖出來的風,對於師伯來說,都是可以拿來借力的。
經師伯這麼一喊,黑白丁召出來的兩道風就變得散了,第三道風借勢而生,和黑白丁召來的兩道風攪在一起。
黑白丁大概不知道師伯正從他們兩個上不斷借力,用力揮舞著大幡,想要將第三道風驅散,可他們召來的氣越兇悍,那道風的風勢就越強。
一時間,黑白雙丁了章法,師伯卻是一副很輕鬆的樣子,他將震字幡夾在腋下,又拿出了離、坎兩幡,接連揮幾下,我就看到地上竟然「嘶噠嘶噠」地冒起了一電。
師伯站直了子,將三支招魂幡全都攥在左手中一起揮,口中還喊著「天雷地火忘川水,水火雷陣,破陣!」
支法我略地研究過,師伯在施法的時候,確實需要用喊聲將中的一口正氣撥出來,至於喊什麼,不固定,全看支門人臨場發揮。
師伯的聲音中氣十足,是那氣勢也夠讓黑白丁的心裡一下子,黑丁似乎是用上全的力氣猛揮兩下大幡,我覺到乾字幡上的氣在一瞬間發出來,可很快又融進了師伯招來的那道風裡。
那道風越發強悍,地麵上的電也變得躁起來,時不時拉出一道很長的電流,直擊黑白丁。
黑白丁一邊忙於躲閃,一邊猛揮大幡。
師伯現在好像也並不輕鬆,他雖然刻意做出了一副鬆弛的樣子,可我看到他的額角上全都是汗珠。
這時候,白丁快速後退了幾步,他停止揮大幡,一邊沖黑丁喊「黑哥哥,別召氣了,那老東西正從咱們上借力呢!」
他一邊說著,一邊將手進懷裡,出一三十多厘米長的白尺子,那把尺子好像是用漢白玉打造的,很厚、很寬,上前不但氣人,還帶著一很強的氣。
這時候黑丁也後退幾步,同樣從懷裡出一把黑尺。
看到他們的舉,師伯皺了一下眉頭,接著又笑了「嗬嗬,終於拿出大傢夥來了,不過晚了。」
說完這番話,師伯快速揚了一下手,三支招魂幡同時抖了一下。接著,我就覺子下方傳來一很強的浮力,竟然將我整個人都托到了半空。
不隻是我,師伯、梁厚載、劉尚昂,還有羅有方,全都浮到了空中。我看到羅有方的口正在有規律地起伏,稍稍鬆了一口氣,他沒死,隻是昏過去了。
師伯再次揮招魂幡的時候,我們就快速升高,朝著西北方向飛了過去。
我看到劉尚昂在空中連著開了三槍,金甲被擊中,額頭上崩出一道粘,隨後就一不地趴在了地上。
這三槍裡,肯定有一槍擊穿了金甲的大腦,剛才噴出來的粘,就是腦漿。
白丁見我們逃走,急得直跳腳「你們給我回來!」
沒人理他。
在空中疾飛的時候,師伯抓住了我的胳膊,一直和我湊在一起,可梁厚載他們幾個卻離我越來越遠了。
越過第二個山頭的時候,師伯沖我喊「做好準備!」
風聲很大,我也隻能大聲地問他「做什麼準備?」
師伯沖我笑了笑,喊「咱們要下落了。」
他剛說完話,我就覺子下的風力陡然變弱,還沒等做出反應呢,我們就開始下墜了。
也好在我們當時離山頭很近,下落五六米,我的雙腳就踩在了山頂的土壤上,隨後快速翻滾,化解了下落的力道。
師伯的作和我如出一轍,也是落地之後快速翻滾,連滾出來的距離都和我差不多。
我的後背還是很疼,疼到發麻,舒展開子以後,就躺在地上,大口起了氣。
師伯坐在我旁邊,也是長出一口濁氣「嗬嗬,下次再到他們,就沒這麼容易逃走了。」
我有些艱難地坐直了子,問師伯「師伯,你怎麼也進山了?」
「我都進山半個多月了,」師伯說「當初我就是被黑白丁識破了份才逃離葬教的,他們現在到找我,嗬嗬,不過就算是羅中行也不會想到,我離開葬教以後,就一直跟在黑白丁邊吧。對了,羅有方是怎麼回事,你們怎麼還帶著他,我看,李良那個小徒弟好像知道他的份。」
我說「羅有方是咱們這邊的人,他就是師父埋在葬教最深的那條線。」
師伯愣了一下,最後就簡短地「哦」了一聲,沒再說什麼。
我在原地坐了一會,覺背上的疼痛散了一些,才扶著一棵樹站起來。
師伯看著我「你傷得不輕,先歇歇吧。」
我搖頭「我早年用仉二爺的藥方泡過半年澡,這點傷用不了多久就能恢復過來。師伯,咱們去找梁厚載他們吧,我剛才下落的時候留意過了,他們幾個和咱們在同一座山上。」
「他們兩個應該也在找你,咱們的落點最高,那他們肯定知道咱們在哪。嗬嗬,你現在要是挪了地方,他們反而找不到你了。」師伯說話的時候,下意識地攥了一下腳。
我這才發現師伯腳腕上正慢慢地滲出來,他了傷,恐怕不能正常行走了。
的確,我和師伯落在山頂,梁厚載和劉尚昂應該是知道的,如果他們兩個都沒事的,現在應該在趕過來的路上。
其實我最擔心的還是羅有方,他本來就昏迷著,如果落地的時候撞在了巖石或者其他堅的東西上,極可能讓他到二次重創。
師伯一個人沉默了好半天,突然對我說「黑白丁應該不會到這座山上來。」
我心裡正,一方麵擔心羅有方的況,一方麵,又在擔心藏在祠堂裡的李壬風他們,幾乎完全黑白丁拋到了腦後。
聽師伯這麼一說,我纔回過神來,剛才我們下落的時候,黑白丁應該也看見了,他們很有可能追過來。我們這群人,現在傷的傷,昏的昏,本沒有力氣再和他們鬥一場。
這時師伯又說道「這兩個人的活範圍是有限製的,離開了大陣,他們沒辦法凝聚念力了。咱們所在的這個山頭,正好在大陣外圍。」
我問「師伯說的大陣,是黑白丁在臉山那邊擺下的那個嗎?」
師伯點了點頭「對,就是那個陣法。我進山以後,本來是想趁黑白丁進村的時候把陣給破了,沒想到他們在陣裡困住了大量魂魄,要是貿然破陣的話,村子裡的九封山門人都要完蛋。嗬嗬,我這陣子也是一直跟在黑白丁邊,可他們有金甲護,我沒機會將那兩把尺過來。」
原來師伯和我們一樣,也是打算先盜走黑白丁的法,再想辦法破陣。
我不有些疑「師伯,你一直跟在黑白丁邊,就沒有被金甲發現嗎?」
「咱們支的匿可不是鬧著玩的,」師伯頗有些自豪地說「九封山上的氣這麼重,別說是金甲,就算是羅中人本人來了,也不可能發現我。唉,可我一旦離匿,肯定當場被抓個現行,所以才一直忍著沒出手。有道啊,你們怎麼來九封山的,還進了後山?」
我說是羅四叔將我們引進來的,並告訴師伯,現在羅四叔一行已經被我們俘虜,仙兒和羅菲可能已經將他們給莊師兄了。
師伯點了點頭,又沉默不語了。
其實我現在有很多話想問師伯,可和上次見到他的時候一樣,心裡的問題太多,卻不知道從哪裡問起,加上現在的我,也沒有問問題的質,恐怕師伯也沒有心回答我的問題。
我們兩個就這麼一直沉默著,在安靜中等待梁厚載和劉尚昂。
大概過了一個小時吧,劉尚昂先找到我們了,他的況比師伯樂觀很多,隻是了一些皮外傷,他最寶貝的那把狙擊槍也沒被摔壞。
在劉尚昂找到我們之後沒多久,梁厚載也來了,他的臉上出現了大麵積的淤青,揹包也不知道到去了什麼地方,但總的來說也算是完好,渾上下沒有見紅的地方。
此時劉尚昂拿出了繃帶和針線,幫師伯包紮腳踝上的傷口,師伯是在下落的時候被尖銳的樹杈中了腳踝,子破了一個很大的,傷口周圍還有量碎木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