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的漩渦變得越來越巨大，我沒辦法確切地描繪它的麵積，隻看到渦流中的海水流速非常快，彷彿在海底有一巨大的吸力，要將所有的海水，連同天上的雲都一併吸進去。

海麵上掀起了很高的浪，浪花砸在貨船的邊緣，讓船以很大的幅度來回搖擺，像是快要翻了一樣。

我擔心浪頭還會持續變強，等到那些至有船一樣高的浪花變了滔天巨浪，船肯定是要翻的。

朝著仉二爺那邊看了一眼，我卻發現他竟然還在吃東西，就朝著他大喊「二爺，船快翻了！」

仉二爺抬起臉來沖我笑了笑，應一聲「把心放肚子裡，翻不了！」

我盯著從海麵上湧起的浪花，它們越來越高了，現在船板上全是海水。看到這樣的景象我心裡就直哆嗦，可眼下船晃得太厲害，我又無法保持平衡，隻能死死抓住船板上的一管子，祈禱著浪頭變小。

這時候仙兒和李壬風已經開始尖了，師伯的臉也非常難看。

當貨船被海麵上的浪推出數百米的時候，遠的渦流終於有了小的趨勢，我毫不敢大意，盯著海麵和那個漩渦。

大概用了二十多分鐘吧，漩渦已經小到了無法看清的地步，而海上的浪頭也總算是消失了。

仉二爺這才站起來，他先是朝渦流出現的地方張了一會，又問我們「你們吃飽了嗎，沒吃飽的話，再吃點？」

劉尚昂趕擺擺手「還是別介了，再吃，再吃我就要吐出來了。」

仉二爺一臉壞笑地看了看大家，嘆口氣說「那行吧，你們要是沒有別的問題，我就讓王磊開船了。」

我問二爺「渦流下麵就是墓口嗎？」

二爺先是敲了敲船板，朝駕駛艙那邊喊一聲「開船！」，完了又轉過頭來對我說「渦流下麵有一個疑墓，那個墓口是假的。」

「還有疑墓？」我問。

仉二爺點頭「嗯，應該是為了防止盜墓賊盜墓的，那個疑墓我進去過，是個空墓，裡頭什麼都沒有。哦，有幾傭兵的，他們估計也是被渦流給騙了，才跑到疑墓裡麵去的，那個墓比正墓還深，傭兵帶的瓶氣量不夠，活活憋死在裡麵的。」

在二爺說話的時候，貨船已經開始調頭，王磊他們讓船頭直衝著渦流出現的方位筆直向前開，在船板上能聽到發機的轟鳴聲，那聲音很噪、很大，紮的我耳朵都有些發麻。

仉二爺湊到我耳邊來，扯著嗓子喊「隻要疑墓被驚，海麵上就會出現渦流，當初漁民發現海上出了這麼大的漩渦，還以為是龍王發怒了呢。」

我大聲反問「非要弄出這道渦流來嗎，為什麼不直接去墓口？」

仉二爺「墓口被海沙埋得嚴嚴實實，這道渦流不出現，咱們也進不去啊！你們收拾一下東西，我去那邊看看！」

他一邊說這話，一邊朝駕駛艙那邊指了指，我沖他點點頭，隨後就招呼其他人回貨倉拿東西。

昨天晚上我們進貨倉的時候，沒聽到太強的噪音，可這次進來，整個貨箱裡都回著發機的轟鳴聲，加上這種鋼鐵結構的小空間攏音效果特別好，我被那陣噪音弄得手腳都有點麻痹了，著頭皮搬起自己的裝置，趕朝外麵沖。

其他人和我一樣，也是進來以後趕找到自己的東西，又趕逃走。

回到船板上，仉二爺告訴我貨船出了故障，後漿可能捲上東西了，雖說問題不是特別大，可等一會還是得下去看看況。

因為船出了問題，半個小時的路程我們走了足足兩倍的時間，最後王磊將船停在海麵上，對我們說墓口到了，仉二爺讓我換上防寒，跟著他下水看看況。

下水之前，我先湊在船沿上看了看水麵下方的況，當時太已經完全升起來，視野很好，我朝著船尾去，就看到靠近船尾的水麵下拖著一條很長的黑影子，那個影子此時正在一下一下地擺著，好像是在遊。

仉二爺也看到了那個樣子，頓時皺起了眉頭「那是什麼東西？」

我說「好像不是活，上麵沒有生氣，也沒有邪氣。」

「行，下水吧。」二爺帶上了防水鏡，仰頭倒了海麵，我也跟著他一起下來。

二爺一手卷著魚槍，在水中翻過子來，朝我招了招手，示意我跟上，隨後就快速朝黑影那邊遊了過去。

在平時，如果我發現了什麼難以確定的東西，通常會停下來觀一下，確認安全了再靠近。可眼看著仉二爺已經遊過去了，我也不能在原地乾等著，也抱魚槍跟了過去。

我尾隨著二爺來到那個黑影附近，借著從海麵上照過來的線，我纔看清那是一縷髮樣的東西。

那是一縷長達十餘米的黑，此時正隨著海上的微波慢慢抖著，遠就像是一條很長的蛇在緩緩遊。

仉二爺手抓過一小縷黑，仔細看了看。

片刻，我的耳邊響起了二爺的聲音「這好像……是頭髮？」

我心裡驚奇，仉二爺怎麼在水下還能說話，難道是千裡傳音嗎？就聽仉二爺對我說「呼吸口的左邊有個按鈕，按一下就能說話。」

我了邊的呼吸，上麵確實有一個那妞。

仉二爺將手裡的黑拋在一邊，遊到了船後漿那邊，我跟在他後。

到後槳那邊一看，我們才發現整個漿纏上了大量黑，這些頭髮一樣的細已經被攪得非常結實，二爺試圖將一縷黑扯斷，沒想到那東西非常堅韌，即便是二爺那輛的力道，也是連加了兩次力才將它扯斷，在船槳上還被勒出了很深的痕跡。

仉二爺沖我搖了搖頭「不行，拉的話容易破壞船槳，咱們先下墓，讓王磊過來理吧。」

他說話的時候，我正朝著來時的方向觀，就發現目所及的水域中到都是這樣的黑，有一些很長，有些很短，它們一邊隨著水流慢慢抖，一邊緩緩下沉，就像是一大片潛伏在水裡的黑蛇。

大概是見我很長時間沒應聲，仉二爺也朝我目所指的方向看去，當場疑到「這些東西是打哪來的，我們上次進墓的時候沒遇到啊。」

我按了一下呼吸上的按鈕「估計是墓裡頭出了狀況，下去看看再說吧。」

我發現，在我說話的時候，我也能很清晰地聽到自己的聲音，另外在耳麥中還傳來一陣嗤嗤啦啦的雜音，二爺準備的這些東西，單論質量和驗，還真比不上劉尚昂準備的那些。

我們回到船上，簡單地對王磊說了一下水裡的況，王磊讓一個船員留下來等他，隨後就拿了鋸子和刀，帶著另一個人下水了。

之前我對潛水這種事瞭解不多，儘管早就知道墓口離水麵足有三四百米，但一直以為隻靠人力就能潛下去，也許深水的水大一些，但總歸在我們能承的範圍。

可仉二爺說，四百米的水深，他都沒有把握能潛下去，我們這些小板就更不用說了。

在貨倉的正下方有一個能容納十來個人的潛水，那玩意兒不但能潛得很深，而且防能力很強。二爺說，到了水底，他要用魚雷將墓口炸開，到時候聚在墓口的流可能會竄出來，讓我做好鎮的準備。

要在潛水裡鎮，我隻能用罡步，我問二爺，潛水能不能承住罡步引來的重，可仉二爺卻隻給了我一個模稜兩可的答案「應該沒問題吧，看你引來的星力有多強了。」

說完，他就急催著大家進潛水。

潛水是全封閉式的，球形的空間十分狹窄，二爺明明說可以容納十來個人，可是我們九個就佔據了所有的空間，人著人，本無法活。除了我們以外，潛水中焊接了一些儀，有一個綠的小螢幕可以看到外麵的形。

仉二爺從儀中到了一個小按鈕，按了兩下，潛水沒什麼反應，他皺起了眉頭，在按鈕上猛力一砸，就聽「當」的一聲，大半個儀都被他給砸變形了。

接著我就覺潛水震了一下，隨後才伴隨著一陣很難聽的噪音開始緩緩下潛，那靜聽上去就像是生滿銹的鐵門被強行推開的聲音，吱吱啦啦的。

眼下這個潛水不會是壞了吧？

我們都很張地看向仉二爺，仉二爺則沖大家笑了笑「這玩意兒有年頭了，不太好用，哈哈。」

還哈哈，我的心臟都快到嗓子眼上了，就怕還沒等到墓口呢，我們就在這個小空間把命給代進去了。

仉二爺自己倒是一點也不張，一直盯著儀上的綠屏，耐心等待著潛水慢慢下潛。

我也不知道是下潛到多米的時候，綠屏中映出的景變得渾濁起來，有很多沙子和爛樹葉一樣的東西在水中不管翻湧著，讓外麵的也變得暗了很多。

又一段時間過去，螢幕上隻剩下綠，什麼都看不見了，二爺將耳朵在潛水的金屬牆壁上聆聽了一會，對我說「我要放魚雷了，你現在開始走罡。」

空間太狹窄，別說是走罡，就是一都非常吃力，我朝著仉二爺搖頭「不行，走不了。」

二爺瞪大了眼睛「可是我已經把魚雷放出去了。」

怎麼這麼著急！

我先是有些慌，隨後又趕向劉尚昂和梁厚載使眼，劉尚昂朝其他人嚷嚷起來「給道哥騰一下地方，快點。」

他一邊說著話，一邊以很快的速度爬到了梁厚載的肩膀上，師伯扛起了羅有方，羅菲扛起仙兒，仉二爺像拎小似地將李壬風拎離了地麵。

經他們這麼一折騰，我腳下總算出現了一片麵的不到一平米的空地，我沒敢耽擱，立刻踩出罡步，由於不知道墓口的麵積大小，我隻能用上了「重罡」的步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