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裡正疑,就聽隊伍後排的仉二爺說「在第二個大殿外麵也有這樣一個石墩子,我弄死的那隻馬腹就是頂開了石墩,從地底下鑽出來的。」
我沒有停留,繞過大殿之後就繼續向前走。
李壬風依然跟在我旁,他沉思了一陣子,又對我說「這應該是天葬鎮的佈局了,一世祖封住炁場,大概是為了防止地宮中的邪逃竄出去。」
我點了點頭,沒說什麼。
奇門遁甲,有開、休、生、傷、杜、景、死、驚八門,八道門兩兩相對,生門被封,死門應該也被封住了。
李壬風也說,在殘上麵石槨,是將生門做死門,也就是說,這裡的風水局,生門和死門應該是重疊的,為了維持平衡,另外六道門,應該也是兩兩重疊。杜、開,傷、驚,井、休,六道門合三道門。
生死門被合併,兩者都無法發揮原有的作用,其他六道門也一樣。
而「杜開」門對應的是火和傷驚」門對應的是木和金,「井休」門對應的是火和水,「生死」門對應木、金、土和師父給我的那本籍上提到過,要想建立五行的平衡,有一個萬金油的辦法,就是引導天地大炁南北走、西進東流。說得通俗點,就是讓天地靈韻從正南方向局,從正北方向離開,再引導這靈韻從正西方向再次進,從正東方向離開。這樣一來,就能在短時間讓小範圍的炁場達到相對的平衡。
我們進墓口之後,大致的行進方向是從南向北走的,隻要找到了「休景」門和「傷驚」門,應該可以確定東、西、南、北四個正方向。
由於我對風水方麵的東西瞭解確實有限,暫時也隻能想到這麼多了。
我問李壬風「像這樣的風水,你佈置過嗎?」
李壬風搖頭「沒有。別說是我了,估計我師父和師祖他們也沒有佈置過。其實像這樣的風水,雙門開、雙門封,也就是說,生門一封,死門也會被封住,為了維持格局的平衡,生死門封以後,另外六道門一樣會被封住。除非是要鎮特別厲害的邪,不然像這樣八門全封的陣法本沒有任何用。哎,師叔,你聽說過封門村嗎?」
我一邊走著,一邊回應他「我不聽說過封門村,在我們這一脈,有一種陣法就封門陣。」
李壬風正想繼續說下去,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就揮了揮手示意他閉,最後回過頭去問師伯「師伯,咱們這一脈的封門陣,也是從道家傳過來的嗎?」
師伯思考了一會,搖頭「不知道呢,咱們寄魂莊的典籍上也沒說封門陣是從什麼地方傳過來的。」
對了,這就對了,地宮裡的這些佈置,和封門陣中蘊含的易理是相通的。封門陣,原本也是通過將幾道門的位置調轉,來達到**的效果,而且在封門陣中,八道門都是可以被暫時封閉的。
一般來說,按照奇門遁甲佈置出來的陣法,隻要有一個門被封住,陣法的效果就會大打折扣,可封門陣就不會,而且還能通過封住不同的門,讓陣法中出現多種不同的變化。
我試著推想,如果地宮大陣的結構和封門陣近似,那它就應該和封門陣一樣,隻有一個陣眼,而且在陣眼附近還有靈韻強悍的東西來陣。也許九星觀頂局所在的位置就是陣眼,也許,葬教之前不是留下了某個重要的東西,而是那個東西原本就在陣中,他們隻是離開得太匆忙,忘了將它一起帶走。
也不知道李壬風是發現我的表有變,還是意識到了別的什麼,他了一下我的胳膊,試探著問我「師叔,你是不是想到怎麼破陣了?」
我說「確實想到了一個辦法,但不一定能。你現在還能分辨出方向嗎?」
李壬風回頭朝我們走過的地方看了看,又從揹包裡拿出羅盤,隨後朝我搖頭「不行,羅盤不正常。」
我看了眼他手中的羅盤,就見中心位置的指標一直在瘋狂地轉著。
這時候李壬風又變得疑起來「怪了,這地方的磁場正常的呀,怎麼羅針轉得這麼快呢?」
他說磁場正常,那這裡的磁場肯定就是正常的,加上在這裡我暫時也覺不到不正常的炁場,能讓羅盤失靈的,也隻能是大陣中那看不見不著,也無法被天眼知到的特殊力場了。
途中,我甚至拿出了琉璃卵,想看看附近到底有沒有異常,可琉璃卵隻是朝羅有方那邊移了一小段距離,在這個地方,琉璃卵能知到的最強的邪氣,就是羅有方上的那氣了。
來到第二座大殿前的時候,我看到殿門前的地麵上有一個兩米寬的大,口周圍的土壤和石板都是外翻的,看樣子,曾有一個龐然大從這個地方破土而出,而在離口不遠的地方,還落著一個石槨。
繞過大殿之後,我看到了馬腹的,它已經死了好幾個月,可看上去卻像是活生生一樣,在我從它旁邊走過的時候,它表皮上的長還隨著我帶起的風晃著。
《山海經》上說「馬腹,其狀如人麵虎,其音如嬰兒,是食人。」,眼前這,看上去就像是一頭格巨大的猛虎,上的皮也和老虎一樣,呈現出一深一淺兩種不同的,至於它的臉,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和人類相似,隻因為那張臉已經被整個打扁了,乾涸的和碎骨碎就這麼粘在地上。
看到它慘死的樣子,我又想起了小時候和仉二爺切磋時的形,心裡不由地哆嗦了一下。
當初二爺的拳頭要是砸在我的臉上,我的下場絕對比這慘多了。
二爺看到馬腹的,問了句「它怎麼沒腐爛呢?」
梁厚載說「馬腹是古時候的三種金剛之一,它的不但堅如鋼,而且死後不腐爛。這東西的尾是可以做法的,如果咱們能安全離開的話,可以將尾帶走。」
這時候李壬風也看到了馬腹的那張被打碎的臉,問我「這東西的堅如鋼,那它是怎麼變這個樣子的?」
接著我就聽見仉二爺在後麵笑。
我拍了拍李壬風的肩膀「這種事你得問仉二爺。」
李壬風回頭朝仉二爺那邊看了一眼,朝我吐了吐舌頭「那個老爺子一的煞氣,怪嚇人的,我可不想和他有啥集。」
我無奈地搖了搖頭,繼續向前走。
繞過最後一座大殿之後,我們又走了大約兩個多小時,高聳的石塔終於出現在了我的眼前。
仉二爺說過,這地方極可能潛伏著厲害的邪,我不敢怠慢,出青鋼劍,又解開了包裹番天印的火蠶布。
番天印的炁場一出,李壬風的臉就有些不自然了,他放慢了腳步,下意識地和我拉開了距離,仉二爺則快走兩步,來到了我邊。
九座塔之間的間隔距離很大,狐火的亮所至,也隻能照亮其中一座。
二爺指了指不遠的那座塔,小聲對我說「邪就是從這出來的。」
我將天眼完全開啟,仔細應著地宮中的炁場,沒有氣。
來到塔前,二爺拿出了手電筒,將束打在了石塔的頂端,又朝線的落點揚了揚下。
我抬頭去,就看見在石塔的尖頂立著一個黑漆漆的石像,那是一個倒持長劍的武人像,我看到劍柄的位置有個鵝蛋樣的裝飾,立即反應過來,那把劍應該是照著天罡劍的樣子刻出來的,而石像所刻畫的,就是周烈本人。
二爺低了聲音對我說「這個石像纔是地宮裡最怪異的東西。」
我皺了一下眉頭,朝二爺投去一道疑的眼神。
仉二爺接著說「這姿態,這模樣,都和我們老仉家世代供奉的祖師爺一模一樣,上次從墓裡出去以後,我還專門找過祖師爺的畫像,就是一模一樣。」
我心裡一驚,問二爺「仉家的祖師爺,是不是姓周?」
二爺十分驚訝地看著我「你怎麼知道?我們老仉家這一脈的祖師爺,周仲安。」
周仲安,不是周烈啊?不過,仲安,也有可能是周烈的化名或者表字。
錯不了了,天罡劍是周烈的佩劍,石塔頂端的人像和仉二爺家中的祖師爺畫像,應該就是周烈的。如果說仉家曾得到過周烈的傳承,這完全說得過去,甚至我現在都在懷疑,老仉家其實原本是老周家來著,他們本就是周烈的子孫。
周烈天生神力,仉二爺的力氣也完全超出了人類的極限,周烈百毒不侵,仉二爺也是,周烈曾經得到過長生丹的配方,而仉二爺質遠超常人,會不會是因為那藥,隨著周烈的脈流傳了下來……
我一邊想著這些,一麵盯著仉二爺看。
二爺大概是被我看得有些不自在,就問我「你怎麼這樣看我呢?」
我這纔回了回神,說了聲「沒什麼」。
目前來說,我還不打算將周烈的事告訴仉二爺,畢竟現在不是聊天的好時機,可二爺又問了我一次「你怎麼知道仉家的祖師爺姓周的?」
我岔開了話題「二爺,你為什麼說這尊石像是地宮中最怪異的東西呢?」
「就因為這是祖師爺的雕像啊,」二爺說「在漢代的時候,寄魂莊和老仉家還沒有什麼集呢。我琢磨著,塔頂上的這些石像,有可能也是在明朝年間被放置上去的。」
我搖頭「不是,這就是漢代的東西。」
二爺「你怎麼就認定它是……有靜!」
不用仉二爺說,我也聽到石塔的另一側傳來了緩慢的腳步聲,那聲音就像是一個跛足的人正順著塔朝我們這邊繞過來。
仉二爺的聽覺和劉尚昂差不多,羅有方的聽力比他們兩個還好好很多,可現在我都能聽到這陣腳步聲,他們剛才卻都沒有察覺到異常,說明這陣聲響是剛剛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