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沖閆曉天笑了笑,隨後就帶上劉尚昂和梁厚載,朝著與大殿相反的方向走,而閆曉天則帶著其他人,押著蔡淳和那隻灰的貓頭鷹前往大殿。
離開挖掘圈以後,我和梁厚載就下了外套,我將梁厚載的外套係一個鬆散的疙瘩,再用我的外套將他的外套包起來。
就這樣,我將鼓鼓囊囊的服抱在懷裡,低著頭,快速朝鎮魂街那邊走。
路上到幾個戒嚴的百烏山門人,他們見我們三個匆匆走過,都是一臉的好奇,但沒有人上來詢問,最後還是劉尚昂自導自演地對我說「這幾個唐三彩的瓶子可名貴著呢,道哥你小心點。」
我也有模有樣地白他一眼「別多,人多耳雜。」
來到鎮魂街盡頭,我將服放進了室,隨後就拉著梁厚載和劉尚昂火速朝大殿那邊趕。
這次之所以敢分兵行,主要是因為我和梁厚載都可以確定,周天師在這段時間裡絕對不會出手襲閆曉天他們,現如今蔡淳被抓,周天師不會再有多餘的舉。
閆曉天一早在大殿裡等著我們了,我一進殿門就沖他喊「東西已經存進室了。」
閆曉天隻是「哦」了一聲,沒有其他反應。
梁厚載看到他那悶悶的樣子,不皺了一下眉頭,隨後很刻意地一下我的肩膀,對我說「那個李炳申還在大殿裡呢。」
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梁厚載刻意了聲音,但大殿裡空曠而寂靜,即便是他的聲音不大,李炳申也應該能聽清。
我來到閆曉天邊的時候,閆曉天才指了指李炳申,問我「怎麼理他?」
我嘆了口氣「咱們現在沒工夫搭理這些小角,讓他滾蛋吧。」
閆曉天點了點頭,招呼了大殿外的兩個守門人,讓他們給李炳申鬆了綁,又將李炳申扔出了殿門。
李炳申像是嚇壞了,一出大殿就瘋了似地狂奔,應該是朝山門那邊去了。
直到李炳申跑遠了,我才對閆曉天說「閆曉天,你立刻帶上樑厚載他們,趕到室那邊去。用不了多久,李炳申就會過去盜取『瓶子』。李炳申這個人的上也有一支玉鐲,我想,他的修為應該不會太低,你們對上他的時候一定要小心。」
閆曉天不由地皺起了眉頭「聽你這意思,你不打算過去啊?」
我點頭「我留在大殿。閆曉天,你記住,你們一旦將李炳申抓住,一定要第一時間放出訊息,就說咱們在挖掘的時候確實挖出了瓶子,之前放出假風聲,就是想讓李炳申上鉤,另外,你一定要一口咬定,李炳申就是周天師,到時候,我估計李炳申也會承認自己是周天師。還有,你在確認李炳申是周天師之後,再放出一道口風,就說瓷瓶被藏在了大殿中,四個小時以後,我莊師兄會過來接收這幾個骨瓶。在這之後,你就派遣門人將蔡淳供出來的那九個人全部抓捕,這其中也包括你的師娘。記好我說的話,先幹什麼後幹什麼一定要記準了。」
閆曉天用力撓了兩下頭皮,顯得極其疑「你留在大殿幹什麼?」
我搖頭「我要留在大殿,等著真正的周天師現。」
說完,我又對羅有方說「羅有方,你易容我的樣子,和閆曉天他們一起去室。」
羅有方點了點頭,又指指被五花大綁的蔡淳「這傢夥怎麼理,你在這裡和周天師見麵的話,最好將他和那隻妖弄走,萬一你和周天師手的時候,這兩個傢夥掙了……我估計你夠嗆能全而退。」
我點了點頭「行啊,那你們把他和妖也帶到室那邊去吧。蔡淳的就這麼堵著吧,別讓他再說話了。」
對於我的決定,仉二爺顯然不太放心「有道,要不然……我還是留下來幫你吧,你一個人對付那個周天師,不太妥當啊。再說,厚載和劉尚昂都不在你邊……」
我擺了擺手,拒絕了二爺的好意「二爺,這也是沒辦法的事,這可能是我們引出周天師來的唯一機會了,你們必須全部前往室,他纔有可能上當。不用擔心我,我有青鋼劍和番天印,加上我的天眼又剋製周天師的天眼通,他肯定奈何不了我。」
在我和仉二爺說話的時候,羅有方就已經喬裝了我的樣子,當他走到我麵前的,我心裡不由地了一下,太像了,他和我相對而站,讓我覺得自己好像在照鏡子一樣,可我又知道,此時站在我麵前的不是倒影,而是一個大活人。
羅有方沖我笑了笑「我曾花了兩年時間來模仿你,絕對不會被人看出破綻的,最起碼離遠了不會被人看出破綻。」
我笑得有些無奈,羅有方晃了晃那條廢了的胳膊,也學著我的樣子笑了笑。
時間不等人,羅有方已經喬裝好了,閆曉天也沒再遲疑,立即帶上大家趕往鎮魂街。
很快,大殿裡就隻剩下我自己了,離周天師現估計還有很長一段時間,我做了幾下展運,深吸一口氣,取出封魂符和定魂符,在大殿中佈置起來。
我也不確定擁有九重天天眼通的周天師會不會一眼就看穿大殿裡佈置了陣法,但不論他能不能識破,對我來說都是有益無害。
閆曉天將骨瓶藏在大殿,而我做一個陣法對這裡進行保護,本來就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周天師也不至於在發現法陣之後就懷疑大殿裡有人。
如果他破陣,我就能第一時間知道他來了,也能從他破陣的手法上大猜出他的修為和套路,如果他沒有破陣,進陣法以後,我的念力得到加持,他的念力被削弱,對我依然非常有利。
其實我現在最擔心的就是大殿外的兩個守門人,希周天師會潛大殿,如果他闖,那兩個人可能會有危險。
佈置好陣法之後,我就順著大殿裡的石柱爬上了房梁,我的子完全沒了房頂的影中,而被線照亮的大殿門口,在我眼中看來則非常清晰。
這是一次非常漫長的等待,我從一開始心裡就非常忐忑,就怕周天師識破了我的計劃,沒有上套。那樣的話,以後再想抓住他就更難了,同時我也擔心一直潛伏在百烏山的人其實就是羅中行。
我沒有和羅中行過手,不知道他的道行究竟怎麼樣,但隻要他的道行能和黑白丁相當,我獨自麵對他的時候,隻有死路一條。
我就這麼帶著忐忑的心坐在房樑上,不斷調整著呼吸,試圖讓自己平靜下來。
五分鐘,十分鐘,一個小時,兩個小時……時間在不斷地流逝,而我那好不容易纔安穩下來的心境,也在時間的流中變得越發不安。
我開始擔心閆曉天他們,萬一李炳申的修為非常高,他們幾個無法應付該怎麼辦,如果李炳申本沒有去室,又該怎麼辦?
直到閆曉天他們離開大殿的第六個小時,大殿外傳來了一個聽起來有些悉的聲音「你們兩個,去曹家找曹長老,掌派有令,一定要抓活的!快去!」
守在門外的兩個室弟子沒有任何遲疑,大殿外立刻傳來了他們沉重而急促的腳步聲。
其實第一次來大殿的時候我就發現了,這兩個守門人的腳步聲總是很重,好像刻意要讓殿中人聽到似的。
我俯低了子,慢慢將青鋼劍出劍鞘,一雙眼睛盯著大殿門口。
幾分鐘以後,一個略顯消瘦的人影忽地躥過了殿門,他的速度很快,加上距離比較遠,我也沒有看清楚他的樣子。
他進大殿之後,立即潛了大殿的影中,我隻能聽到他的腳步聲正慢慢朝著大殿中央區域靠近。
那聲音很慢、很輕,但在這寂靜無比的大殿中,我依然能約聽得到。
我所的位置,就在大殿中央的正上方,直到腳步聲來到鄰房梁的一石柱附近時,那個人影終於小心翼翼地走出了影,暴在了明亮的燈火中。
這時我纔看清楚,在房梁下尋尋覓覓的不是別人,就是在幾天前就該離開百烏山的魏老頭。
當初趙德楷叛的時候曾過殺魏老頭的念頭,是我救了他,記得當初我帶著他離開黃土坡的時候,他還和我一起經歷過兵借道。
不管是魏老頭快被死時的那份虛,還是他被魂纏時的那份恐懼,此時都浮現在了我的眼前,當初我曾以為,他就是一個沒有多修為的普通老人而已,梁厚載懷疑很多人是周天師,唯獨沒有懷疑到他的頭上。
可是現在,潛大殿的人卻是他。
魏老頭來到大殿中央以後,先是快速環視一下四周,覺得沒有什麼問題了,才快速靠近閆曉天的辦公桌,開啟了桌子兩側的屜。
他確實是來找東西的。
我在心裡嘆了口氣,看樣子,在整個長老會中,閆曉天本沒有可以信任的人,這個「全心全意輔佐」閆曉天的魏老頭,則是最不能信任的一個。
我掐了一個指印,開啟了大陣的第一個陣眼。
師父給我的那本籍上說,這種無名陣法胎自罡步,是將七星的星位做陣眼,開啟不同的陣眼,大陣就有不同的妙用,但這種陣法其實是有些殘缺的,因為陣中的陣眼過多,炁場的流很難控製。
對於長了一雙天眼的我來說,控製炁場的流並不是什麼難事。
大陣的第一個陣眼對應天英星位,籍上說,開啟這個陣眼之後,大陣就能「人慾,絕五」,說白了就是嚴重擾心智。
大陣一啟,魏老頭立刻有了察覺,他先是直起來,朝著陣眼的方向看了一眼,隨後皺起了眉頭。
在這時候,我覺他上快速凝練出了一非常強的念力。
我不由地挑了一下角,這傢夥的修為,不簡單啊。
原本我還想趁著他心境被擾的時候出手襲,沒想到他竟然單憑一念力就穩住了心神,這樣的事我是絕對做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