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新彥離開房間,餘薇從行李箱裡拿出一份調查報告,坐回到窗前的貴妃椅上翻閱。
比起此前在霞浦親眼所見,這份調查報告更說服力。
近三年以來,新浦港在港口碼頭上的直接基建投資將近四十億,建包括礦石、原油、化工、滾裝、集裝箱等在的專用及綜合碼頭多座,以多座儲運流基地爲中轉點,與快速道、高速公路、鐵路接駁的流網也都初步建;一座現代化綜合樞紐海港已雛形。
在地理位置上,新浦港臨近渚江口,與梅溪港相依,在沿淮海灣地區江海聯運系裡佔據核心地位;而海鐵聯運的優勢,更使得新浦港在趙系、計經系共同推的淮海灣經濟區,地位無與倫比。
徐東鐵路複線工程一經啓建設,運力瓶頸突破之後,豫陝鄂皖等中原省市的貨,選擇從新浦港出海,將更距離及本上的優勢。
大的流系形,從來都離不開產業集羣的推跟促進。
新浦港目前已經形的重化產業集羣,對煤鐵、原油、化學品及大型鋼構件等大宗商品的直接運輸需求,今年就會突破兩千萬噸;而經新浦中轉的煤炭吞吐量,今年也將突破一千二百萬噸。到明後年,這兩者相加就將突破五千萬噸。
也就是說,新浦港年吞吐量突破一億噸,大家現在睜著眼睛都能預測到。
這麼大的吞吐量,將會進一步聚集資本,參與以新浦港爲核心的港口、公路、鐵路、機場、河航道的投資跟建設。
而隨著以新浦港爲核心的淮海灣江海聯運、海鐵聯運等流系的進一步完善,同樣對產業資本的聚集,有著極強的催化作用。
這實際也就意味著,整個淮海灣地區,已經進發展的良循環階段;這也是徐沛、趙秋華都爭著推淮海灣經濟區發展的基礎所在。
餘薇想要擺管理無能、投資失策的指責,此時逃避只會在未來顧家攻擊時更無反擊之力。唯有積極的調整投資結構,進一步優化旗下的航運、造船等業務,甚至要比同行業的上市公司做得更出,纔有可能擺當前的指責。
說到調整投資結構,增加集團在深水港投資及遠洋業務上的比重,並非只有新浦港一家可以選擇。
地像鎮海、津海、江等大港,即使已經形上億噸的吞吐規模,想要進一步的發展,都亟需吸納更多的建設資本。而且各地對外資及港澳臺華商資本進港口投資的限制,這兩年已經放得相當開。
只是,對寶和集團、對餘薇個人來說,此前在西陂閘港的投資太大,裹足甚深,此時另外選擇其他沿海城市,參與深水港的投資,無疑是承認在西陂閘港的投資決策失當——顧家或許會因此等不得顧正元嚥氣,就會將從寶和船業董事局主席的寶座上趕下來。
此時能參與新浦港的投資,就可以說此前在西陂閘港的投資是鋪墊;而在新浦港擁有權益,同時能對此前在西陂閘港投資的造船、航運、港口等業務都會有很大的促進。
從一個更大的方面說,西陂閘港、梅溪港、新浦港以及在建的新津港,都是東華港的組部分。雖然目前各港的投資建設主各不相同,未來還是能看到有融合的可能。
真要到這一步,那寶和集團在西陂閘港的投資,就會爲一次有遠見的決策。
高新彥的這份調查報告,明確指出,寶和集團唯有以較爲優惠的條件,參與新浦港的投資,餘薇纔有可能獲得其他東的信任;而唯有贏得其他東的信任,在顧正元這個靠山倒下之後,纔有可能不被顧家其他人從寶和集團一腳踢出去。
雖然戚靖瑤打電話過來,說在市委書記陳寶齊直接的干涉下,沈淮過兩天就會親自趕到沂城來,請們回霞浦談港口投資的事,餘薇心裡猶不踏實。
這兩年來,餘薇跟沈淮接的次數,實際很有限,也不愉快,但至知道他不是一個好接、好打道的人。
即使都說熊文斌、吳海峰被調離東華後,沈淮的子就了一些戾氣,多了些。正因爲如此,餘薇則更擔心陳寶齊的施,只會沈淮表面上順從,實際則更奉違的拖延,使寶和集團參與新浦港投資的計劃永遠都不可能有實際的進展。
要是這樣的話,應該怎麼做?至於是戚靖瑤,餘薇對也沒有那麼信任了,總覺得顧澤雄之前趕往廣南跟胡林見面時,私下談妥了什麼。
說是過兩天,沈淮也是等到香港的投資商過來,洽談過集裝箱碼頭及運輸業務的定增收購事宜之後,趕在與鍾立岷書傅威約定的九月四日中午,才與戚靖瑤一起坐車趕往沂城。
沈淮與戚靖瑤兩人也是相見兩厭,都不願意兩小時的車程同坐一輛車,說是同行,也是各坐各的車前往沂城。
過沂城收費站,戚靖瑤的車從左邊的通道出收費站,沈淮側過頭,剛好看到戚靖瑤也側過臉來看這邊,便示意司機開車靠近過去,跟戚靖瑤說道:“戚副書記,你跟餘總聯繫一下,我們馬上就到沂城迎賓館。另外,餘總離開霞浦時,還是有些怨氣的,我們得做好打持久戰的準備,到酒店先把住手續辦下來,不把餘總們請回霞浦,我們也不回去。有時間,我還要拜訪一下熊副市長去。”
沈淮到沂城來,去拜訪在沂城任常務副市長的熊文斌,戚靖瑤不覺得有什麼奇怪的地方,聽著他一定要將餘薇請回霞浦的語氣,只是笑道:
“我們要是直接拉餘總們回霞浦談投資的事,沂城這邊只怕會罵我們不地道——沂城也是有意拉寶和集團投資沂城的港口建設。最終投資哪裡,還是得由企業自己決定,我們地方上只是努力創造好的條件。陳書記也指示我們,要跟沂城方面公平競爭——沈書記既然說我們要在沂城住一晚,我看是不是這樣,晚上就在沂城迎賓館擺兩桌酒宴,到時候熊副市長他們也參加一下。”
“那行啊,你來安排吧,”沈淮隨口就將事給戚靖瑤去負責,頭坐回車座上,又笑著跟同車趕往沂城湊熱鬧的宋鴻軍說道,“現在這人,張口閉口就是陳寶齊,好像離了陳寶齊,腰桿子就不了……”
“沒把胡林掛邊,就算好的了;再說,人腰桿子纔像人嘛,”宋鴻軍隔著車窗,看了戚靖瑤一眼,他的語氣裡對總是不那麼尊敬,又笑著問沈淮,“你說晚上把沂城方面的人也拉過來,難道在陳寶齊之上,還要再加點籌碼嗎?”
沈淮搖搖頭,說道:“我之前可能也有些想錯,你想想,胡林、趙秋華他們看重的應該是顧家的資本實力跟影響力,跟餘薇這個人的私誼,應該是淡得很。要是顧正元在醫院一命嗚呼,餘薇在顧家隨時都會被孤立、掃地出門,你說他們還有可能繼續站在餘薇這一邊?”
“照他們的節,不踩一腳就是念舊的。”宋鴻軍說道。
“對啊,我開始不知道跟在餘薇後的那個青年就是顧澤雄,”沈淮說道,“既然顧澤雄這次也跟著到地來,他們更有可能會兌餘薇決策投資沂城港,讓餘薇繼續承擔投資失策的責任,最終是被迫辭去寶和船業董事局主席的職務。在那之後,餘薇是扁是圓,就任由他們了。顧澤雄跟戚靖瑤他們,可能已經有默契,一步步的兌著餘薇往他們希的方向上走……”
“那這麼說來,等會兒見面的時候,他們可能就會逮到機會就刺激你一下啊!一旦事你攪黃了,不單陳寶齊在市裡可以繼續扣你的帽子,二來也徹底斷了餘薇的退路,”宋鴻軍說道,“不過,話又說回來,顧家要是想將餘薇趕出家門,或者胡林、趙秋華他們要幫顧家將餘薇掃地出門,爲什麼不等顧正元一命嗚呼了再說?這些年都過來了,顧正元個打工妹盜生子,顧家在香港也早了笑柄,他們也不差這幾個月了。”
“餘薇可不是一個坐以待斃的人呢,”沈淮笑道,“即使在西陂閘港的投資決定,在寶和船業部到很大的非議,但決定參加新浦港的投資,也是應該得到一些大東的支持。陳寶齊、戚靖瑤他們即使想放棄餘薇,卻又沒有藉口直接拒絕,所以纔想著把我拿出來當槍使,去斷了餘薇的退路。說來說去,還真是人頭疼啊!兩個人之間,我總歸要讓一個人佔便宜,你說我該讓誰佔便宜?”
寶和集團的這筆投資,規模不會大,要是能落在沂城,沈淮也不是未要拉到新浦去不可,但他總歸是希這筆投資能落實下來。所以餘薇、戚靖瑤這兩個面和心不和的人,總歸有一個人會在他上得償所願。
宋鴻軍笑道:“我看得幫姓餘的;人家兒給你白當了那麼多天的保姆,你可不能對人家媽太狠心了。要是姓餘的,以後能將顧家攪得飛狗跳,這個熱鬧看起來才彩。”
沈淮也不知道顧家到底是誰得罪了宋鴻軍,宋鴻軍一心想看顧家的好戲。
說起寇萱,沈淮倒也好久沒見到這丫頭了,開始他住孫遜他家房子裡,這丫頭還隔三岔五的過來幫他打掃衛生、幫他準備早餐,但在他跟怡確定關係之後,這丫頭像是避嫌似的,就不再面。
要不是上回去旅遊學校視察工作時,看到這丫頭,沈淮都擔心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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