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令人賞心悅目的，緻的五，白皙的皮，嫋娜的段兒……

一顰一笑，舉手投足都流出嫵的風，男人爲何喜歡？因爲麗的子總能勾起男人對好事的追求和佔有慾，這是人的本，世人冠以名曰：“好”。

好並不是恥的事，蕭凡當然也不例外，他是男人，正常的男人，見到會心，見到**會衝。

不過，當這位腦門頂上清清楚楚印著“人計”三個字時，好的蕭凡也不敢輕舉妄了。

他首先想到的是，朱棣把這位送給他，到底什麼用意？想拉攏自己，還是想麻痹自己？

兩種都有可能，蕭凡已不是當年江浦縣食無著的窮小子了，如今的他手握錦衛大權，又是當今天子的布之，京師朝堂也稱得上是權勢滔天，他的份地位太突出，太重要了，這樣一個於朝廷中樞的重要人，誰也不會當他不存在，事實上，現在的朝廷若要決定一項什麼重大的國策，蕭凡的一句話便能讓滿朝文武神凝重，他的黨羽便能馬上跳出來滿口附和，黃子澄被他出了京師朝堂之後，蕭凡的勢力愈發大漲，無形中已左右了整個朝堂的風向。

如此重量級的年臣子，貴爲皇叔的朱棣也不敢等閒視之，送一位給他以表心意，實在是很正常的事。

可蕭凡總覺得朱棣有什麼不可告人的，心中對這位子自然也多了許多提防。

這個人就像一個剛烤的山芋，扔了不合適，接著又燙手，蕭凡糾結極了，他嚴重懷疑朱棣送的目的就是爲了讓他糾結，最好把他愁死，這樣便終於報了大仇。

人很，哪怕此刻還昏迷著，仍舊如海棠春睡般豔滴，勾人心絃。

蕭凡不是聖人，面對如此，他當然會忍不住微微心。換了前世，他一個無權無勢還半夜出去攔路搶劫的待業青年，別提三妻四妾了，就算是個麻臉姑娘也不會多瞧他一眼，哪像現在，家裡兩位高貴的郡主老婆，出個差還有人趕著送，醉臥人膝，醒掌天下權，大丈夫不可一日無權，這句話實在很有道理。

拱了拱手，蕭凡笑道：“王爺，這位子……”

朱棣呵呵笑道：“此名張紅橋，本是閩縣人，自小父母雙亡，世可憐，由其姨母養，懂事時起便苦練琴棋書畫，爲了生計不得已墜風塵，輾轉來到北平謀生，因其才貌雙絕，頗北平員和富商們追捧，後來名氣漸大，尋常員富商出千金見其一面猶不可得……”

蕭凡恍然：“原來這位姑娘是花魁？”

朱棣笑道：“不錯，確實是花魁，但是墜風塵實爲不得已，而且數年來潔自好，至今仍是清倌人，蕭大人年得志，風流倜儻，正是慕艾的好年華，本王以此相送，忝爲蕭大人稍解寂寞，牀榻添香，一番盛好意還請蕭大人莫要拒絕……”

蕭凡眨著眼道：“別人出千金還見不到一面，王爺怎麼這麼輕易就把送給下了？那得出多銀子才能把買下來呀……”

朱棣微微一笑，臉上浮起幾分傲然之：“本王不用花銀子，在這北平地界，本王說的話還沒人敢反對。”

蕭凡由衷佩服道：“王爺霸氣外”

蕭凡終於還是命人將張紅橋擡進了欽差行轅。

他不在乎這位是不是朱棣派來他邊的臥底，男人的世界不可避免的有人蔘與，但人不可能決定男人的世界。朱棣若以爲區區人計便能將他迷得暈頭轉向，未免也太低估他了，難道他不知道揩完油就溜是男人的特長？

回行轅的路上，張紅橋仍舊沒有醒來，躺在馬車裡一不。

蕭凡與太虛和方孝孺一起向朱棣告辭，然後三人在親軍的護侍下騎著馬離開了百花樓。

太虛瞧著前面晃晃悠悠的馬車，老臉充滿了各種羨慕嫉妒恨，嘖嘖了兩聲，酸溜溜的道：“難怪世上總有那麼多人寒窗苦讀十載，甚至數十載，哭著喊著要當兒，原來當的好真不，不但撈銀子方便，連也有人上趕著塞進你懷裡，哼這下你可高興了？白吃白喝還順便打包了一個滴滴的大人兒，出來憋了一個多月，晚上可算能泄火兒了……”

蕭凡瞪了他一眼，道：“你以爲我把帶回家真是爲了睡？這人是燕王手中的一顆棋子，他把這人送給我是有目的的，這人不得啊”

太虛哼道：“有什麼不得的？道爺雖不懂你們朝廷中那些複雜腌臢的恩怨，但一個人能掀起多大的風浪？”

蕭凡微笑道：“別小看了人，人真要掀起風浪來，那威力可不小，知道傾國傾城什麼意思嗎？周幽王爲博褒姒一笑，不惜烽火戲諸侯，勾踐送人西施給吳王夫差，終令夫差沉迷，亡國亡，此外夏之妹喜，商之妲己，漢之呂雉……這些人掀起風浪來，可比男人厲害多了……”

太虛眼珠子轉了轉，道：“如此說來，你不打算睡？”

“當然不行你能放心一個半夜也許會向你捅刀子的人睡在你邊嗎？”

“道爺當然放心……”太虛口而出。

“什麼？”

太虛老臉忽然堆上諂討好的笑，道：“既然你不要，就把送給貧道吧，貧道最近覺丹田一氣機牽引，有種羽化飛昇的跡象，正好缺個鼎爐練雙修，此資質上佳，又是清倌人……”

蕭凡驚奇的睜大眼：“師父，你已經一百三十多歲了，你要？”

太虛眼一瞪，振振有辭道：“一百三十多又怎樣？貧道還覺得自己正值青春年呢”

蕭凡撇道：“師父你就別糟蹋青春那倆字了，你冬天都快過完了……”

太虛氣壞了：“你……孽徒你自己不要，又不把給我，安的什麼心吶？這豈不是白白浪費好東西嗎？”

蕭凡斜睨著他，悠悠道：“我就算把白養在邊，也絕不讓你這老禽一下，你就死了這份心吧”

太虛氣道：“孽徒孽徒佔著茅坑不拉屎，也不說恤我老人家孤苦伶仃，你把天下的都霸佔了，貧道找誰給你當師孃去？你倒風流快活，我豈不多餘的了？”

蕭凡安的拍著太虛的肩膀，很誠懇的道：“師父千萬別這麼想，你以爲你是多餘的，其實吧……”

“什麼？”太虛兩眼發亮。

蕭凡撓撓頭：“……你還真是多餘的。”

朱棣站在百花樓門口，面帶微笑目送著蕭凡在親軍的護侍下漸漸遠去，直到隊伍完全消逝不見了，他臉上的微笑漸漸變了惡毒的冷笑。

轉頭著鼻青臉腫的道衍，朱棣皺眉道：“先生，剛剛到底怎麼回事？你怎麼變這副模樣了？”

道衍麪皮一陣搐，哭喪著臉道：“別提了，那個老雜天生見不得和尚，貧僧站在廂房外，磕著瓜子，聽著你們說話，……突然就被那老雜給揍了哇”

朱棣汗：“……先生又苦了。”

“算了，王爺，貧僧現在捱揍已經挨習慣了……”道衍幽怨得像個忍氣吞聲的小媳婦兒。

“蕭凡一死，那老雜本王一定會逮住他，將他由你發落。”朱棣安道。

道衍神一振，激道：“多謝王爺大恩”

頓了頓，道衍正道：“王爺，那個張紅橋，恐怕拖不了蕭凡幾日，我們借刀殺人之計還得趕快實施纔是啊。”

朱棣點頭道：“不錯，本王這就下令，讓張玉率部進草原大漠，尋找戰機，伺機啓釁，在草原大漠中把戰火燒起來……”

道衍笑道：“斥候最近探到北元坤帖木兒大汗與乞兒吉斯部的首領鬼力赤頗多不合，鬼力赤與阿蘇特部的首領阿魯臺結盟，北元皇帝坤帖木兒大汗勢力漸微，草原上蒙古諸部漸漸離心離德，恐怕在醞釀一場劇變……”

朱棣嘆道：“北元勢微，猶自訌爭權，勢於我大明有利啊，多虧當年藍玉將軍率大軍深草原，擊敗了蒙古大汗古思帖木兒，那一戰使得黃金家族從此一蹶不振，給本王創造了極好的機會……”

道衍跟著笑道：“如今草原，也給了王爺一個除去宿敵的極好機會……”

朱棣非常沉的笑了起來。

“傳令，命張玉率部即刻出山海關沿路所見蒙古部落，全部就地屠戮剿滅”

“是”

頓了一下，朱棣瞇著眼笑道：“至於蕭凡麼，……嗯，且讓他風流幾日，很快他就知道，朝廷的巡邊欽差不是那麼好當的”

軍令下達半個時辰後，燕王府的後門悄然打開，張玉一人一騎策馬出城，往西郊大營飛馳而去。

戒臺寺，欽差行轅。

方孝孺著青須皺眉道：“蕭大人，老夫曾聞你與燕王在京師時結下深怨，今日以贈你，此舉是何用意？”

蕭凡笑道：“我是個正常的男人，手裡有點小權力，長得也頗爲英俊，燕王送個人給我，實在是很合理的事……”

方孝孺哼道：“你真這麼想？”

蕭凡嘆了口氣道：“好吧，我知道燕王另有目的，但我一時還沒想清楚他到底有什麼目的，他可以算是我的仇人了，仇人無緣無故送個給我，這事兒肯定有謀……”

“你跟老夫說過，此次來北平，燕王必會想個法子加害於你，你有沒有想過他會用什麼法子害你？”

蕭凡想了想，忽然俊臉浮上幾分驚怒之，他拍案而起，然大怒道：“燕王好狠毒的計謀”

方孝孺嚇了一跳，急忙道：“你已經想到他用什麼法子害你了？”

蕭凡麪皮一陣搐，一張俊臉扭曲得不樣子，咬牙道：“對”

“什麼法子？”

蕭凡看了他一眼，憤然道：“他送我，肯定想讓我爲盡人亡，把我吸人乾兒，欽差在北平而亡，傳回京師簡直是朝廷的一大丑聞，天子和滿朝文武那時只顧捂面遮，哪還顧得上責怪燕王？”

方孝孺張大了，遲疑道：“這個……”

蕭凡目灼灼的盯著他，道：“方大人，你覺得我的想法有沒有道理？”

“這個……貌似……大概……也許吧。”方孝孺汗。

蕭凡聞言愈發堅定了猜測，不住冷笑道：“想掏幹我？沒門兒……我難道不會用手指或者黃瓜嗎？”

方孝孺滿面惡寒：“…………”

狠狠一甩袖子，蕭凡頭也不回便往行轅左側的廂房走去。

“我去會會”

張紅橋悠悠醒轉，麗清澈的俏目剛睜開，發現自己躺在了牀上。

張紅橋一驚，下意識手將自己了一遍，發現完好，也沒什麼不舒服的地方，這才悄然鬆了口氣。

“你醒了？”很突兀的聲音在耳邊傳來。

張紅橋“呀”的一聲驚呼，扭頭去，卻見那位英俊年輕的欽差大人正坐在廂房中間的八仙桌邊，眼皮也不擡的盯著手中的茶杯出神，看都沒看一眼。

張紅橋雖是出風塵，可一直潔自好，應酬來往也都是以琴棋書畫愉客，從未跟陌生的男子共過一室，此刻見廂房只有和蕭凡二人，頓時得俏臉通紅。隨即想到從今日起，便像一件被人送出去的貨一般，從此是這位欽差的人了，想到這裡，張紅橋紅的俏面頓時一黯，臉漸漸蒼白起來。

太虛的那一掌收回了大部分力道，所以只是被掌風微微颳了一下，再加上了驚嚇，暫時閉過氣去而已，卻無大礙。

定了定神，張紅橋起下了牀榻，盈盈款款走到蕭凡跟前，從容淡定的朝他襝衽一禮，道：“奴家張紅橋，見過欽差蕭大人，奴家剛纔宴會上失了禮數，還大人見諒。”

蕭凡這時纔有空仔細打量，見蛾眉淡掃如新月，眸亮麗若星辰，風髻霧鬢，冰玉，段兒凹凸有致，玲瓏窈窕，端的是一位絕佳人，難怪一個不曾被人破瓜的清倌人竟引得達貴人蜂擁而至，爭相一睹容，一介弱子在北平能闖下這般名聲，果然名不虛傳。

朱棣送了一份大禮呀

蕭凡微微有些心了，心中長長嘆息，如果不是懷著某種目的來自己邊的，那該多好，明明男之間順理章的事，中間卻偏偏摻雜了這許多的政治恩怨，讓人覺得骯髒而掃興。

挑了挑眉，蕭凡收回了打量的目，淡淡道：“你張紅橋？”

“奴家正是。”

“恕我唐突，這名字……好象有點怪。”

張紅橋嫣然一笑，道：“很多人都覺得怪，奴家本名張秀芬，因奴家的家鄉閩縣有一座橋，名紅橋，奴家顛沛離鄉，悽苦孤獨，爲了不忘本，便給自己取了紅橋的名字，以此稍解思鄉之。”

蕭凡饒有興致的打量著，張紅橋在他這般無禮的目打量下，俏面又是一陣紅，忸怩著低下頭去。

“紅橋姑娘，燕王有跟你說過什麼嗎？”蕭凡臉上掛著微笑。

張紅橋有些黯然的低聲道：“王爺說了，以後……奴家就是大人您的人了，以後大人對奴家是疼惜還是打罵，都由著您……”

見一副幽怨自苦的模樣，蕭凡忍不住嘆息，就是，一顰一笑，或悽然或純真，任何一表，一個作，甚至一個眼神，都彷彿隨時在勾男人的魂，這樣嫵濃郁的人風，畫眉和江都是決計裝不出來的。

可惜啊，如果不是另有圖謀那該多好……

暗自咬了咬舌尖，蕭凡從絕世的容貌中回過神，悠然而略顯輕佻的笑道：“紅橋姑娘是希我疼惜你，還是對你又打又罵呢？”

張紅橋紅著臉，垂瞼低聲道：“奴家是個苦命的人兒，當然希大人對奴家多疼惜著些……”

蕭凡眨著眼笑道：“疼惜你當然沒問題，你知道該怎麼侍侯我嗎？”

張紅橋俏臉紅得快滴出來，聞言頭垂得更低，幾乎快埋進那高聳滿的脯裡去了。

過了很久，張紅橋才低若蚊訥般輕輕“嗯”了一聲。

風塵的子，終歸逃不過這一天，清清白白的兒子終究要被某個達貴人肆意玩弄，張紅橋早已有了心理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