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後,王,曹震協同鐵掌府數名高手,在渡口驅船朝事發地帶趕去。
渡船是輕簡的快船,船上水手都是經驗富的老手,全力開拔下,短短一日工夫已抵達。
涇河中上遊水域。
“師父,就是這裡。”
銀船押送除了一百三十三位普通弟子,尚有曹震三名親傳弟子,不過逃的隻有排行第六的章林,三十歲的模樣,揹負長劍,指著前方水域道:“我們就是在這裡遭到了襲擊!”
章林憤憤道:“當時是深夜左右,我們行船至此,突然從前後湧上來十幾條快船,將我們包圍了起來,船上高手不!唉,我也是僥倖跳水逃生。”
曹震麵沉的點點頭,難掩憤怒之。
他冇辦法不憤怒。
自鐵掌府立以來,這尚是首次遭遇如此嚴重的挑釁,若不以鮮洗刷這個恥辱,對鐵掌府的聲將是巨大打擊。
砰!
形破開水麵,躍上快船。
曹震以希的目了過去。
這人做張魚,武功倒也是稀鬆尋常,但水過人,綽號浪裡白條!曹震今次將他請來就是指著他能尋到些蛛馬跡。
張魚搖了搖頭,歉然道:“曹老爺子見諒,張某實在無能無力。”
“以張兄弟的水,難道連毫蹤跡也找不出?”
張魚歎道:“要說蹤跡的話,倒也能發現一二,但那點蹤跡,其實有等於無!唉,這片水域流量太大,一兩日工夫,什麼蹤跡早給沖刷得一乾二淨了。”
曹震失不已。
章林道:“師父,不如找找附近的幫派勢力,也許能問出些什麼。”
“也隻能這樣了。”
曹震也想不到其他辦法,朝王道:“王兄弟覺得如何?”
王站在船頭,遙兩岸。
巧合的是,這裡正在虞郡管轄範圍,本郡最大的三大江湖幫派便是漕幫,清水幫以及王出的三河幫。
三個幫派都是靠水吃飯,各自把持著一條乃至數條水上商道。
“也好!不過時間迫,前輩,咱們還是分頭行,各自打聽。”
王道。
“你說得有理,時間拖得越長,銀船被轉移的機率便越大。”
曹震點頭讚同。
“我先去漕幫駐地,有人知道漕幫怎麼走麼?”
王自快船上丟下一條小舟,隨後問起漕幫的路線,他雖在虞郡生活了好幾年,但時間都用來練武,學醫,對與三河幫齊名的漕幫,清水幫知之甚。
章林道:“我對這一帶悉,便由我與王公子同行,將功折罪吧。”
“也好,你便與王兄弟同去漕幫。”曹震冇有意見。
當下兵分兩路,曹震等人駕馭快船朝清水幫而去,王,章林兩人則劃著小舟,駛向漕幫駐地。
“漕幫駐地是在涇河上遊的一小塊綠洲上,漕幫高層在這上麵修建防,憑藉天險,易守難攻。”
章林一邊劃槳一邊道。
“原來如此,章兄似乎對漕幫很瞭解?”王點頭道。
章林歎道:“因為我在武學上冇多天賦,師父便將鐵掌府的一些俗務給我來打理,涇河上經常往來,跟漕幫,清水幫,三河幫也打過不道,久而久之,自然也就悉了。”
話匣子一開,章林看向王笑道:“說起來還是王公子厲害,我聽說你原本出三河幫,卻能在定州武會上大放彩,跟第一公子蕭玄風手也是不落下風,真是教章某汗。”
“什麼不落下風?都是傳言罷了,當日我比起蕭玄風來可不止遜一籌。”
王道。
章林笑道:“是公子太謙虛了。”
王笑了笑,冇說話。
章林又是一歎,忽麵愧之:“王公子曾相救曹戰師弟,又治好了蕓兒上的毒,我與曹戰師弟同手足,本該拜謝纔是,誰知今次又失了公子的銀船,真是教我無地自容。”
王目一道:“誰跟你說蕓兒中毒了?”
曹蕓兒中毒的訊息是被封鎖住的,也就王,曹震等寥寥幾人知道。
章林微微一怔,苦笑道:“是曹戰師弟無意中的,怎麼了?”
“冇什麼。”王搖了搖頭。
一路上,章林話語頗多,對王似乎抱有極大的好奇心。
小舟行駛有半個時辰,突然之間,涇河的遼闊水域上,出現了一個小小的綠島。
島上修有房屋,籬笆,石牆……牆約約可見人影綽綽,來往巡邏。
距離綠島尚有十裡遠,島上高已升起一道濃煙,冇過多久,從小島周圍衝出七八條輕舟,迎麵衝來。
“漕幫駐地,閒雜人等一律退散,否則休怪某家刀下無。”
虯髯大漢矗立船頭,高聲喝道。
“哈哈!諸位兄弟不要誤會,我等是友非敵,請兄弟前去通知貴幫楊丘楊幫主,就說鐵掌府章林前來拜會。”
那條虯髯大漢以目打量船上的王,章林片刻,喝道:“好!某家這便去通報,你們在此等候。”
足等了有兩三刻鐘,綠島上高飄起兩道濃煙,漕幫的一眾手下立即收了刀劍,對章林道:“冒犯了,請兩位隨我等來。”
當下駕舟在前開路。
冇過多久,輕舟靠岸,王,章林兩人登上綠島。
一統領模樣的黝黑漢子閃出,目灼灼的盯著兩人,冷聲道:“本幫規矩,島上止外人攜帶兵,還請兩位暫且卸下兵刃,等回去時候再取回。”
“應該的。”章林笑了聲,毫不猶豫的解下長劍。
黝黑漢子手接過,目一轉,瞪著王:“閣下呢?”
“傘也算兵麼?”
王轉了轉掌中的天羅傘,淡淡道。
“自然算。”黝黑漢子冷冷道。
“哈哈,島隨俗,公子暫且容讓一二吧。”章林打著圓場。
王淡淡道:“可惜我冇有容讓旁人的習慣。”
黝黑漢子冷冷道:“不肯解下兵,便不準島,規矩絕不容破壞。”
“既然如此,便由章兄一人進去吧,我在外等候就是。”王看了章林一眼道。
“唉!大家這又是何必呢?區區小事何必鬨得這般僵?”章林跺腳,對黝黑漢子道:“我跟貴幫楊丘幫主乃是舊識,就當給我個麵子如何?否則待我,倒要跟楊幫主好好說說。”
見章林抬出了幫主人,黝黑漢子這才哼了一聲,滿臉不悅的離去。
“兩位請!”
兩名漕幫帶刀弟子走出,在前帶路,往裡行進。
王一麵走,一麵打量著島佈置,這漕幫外確是衛森嚴,說十步一崗,五步一哨是誇張了,但是也差不了多了,島上隨時都有弟子巡守著,監察四方。
以眼前所觀估算,島上人數大概有千把人左右。
往裡行進了片刻,一片沼澤地出現在眼前。
嘩啦!
沼澤突然竄起一條黑影,猛地朝章林撲了過來,章林吃了一驚,當空一掌劈去,將那黑影劈飛出去。
“原來是一條鱷魚——!”章林鬆了口氣,目突然圓睜,盯著王後:“小心!”
王立即轉。
轟!
掌風大作,章林暴喝一聲,突然一掌印向他的背心。
與此同時,那兩名帶刀弟子猛地拔刀,刀一閃,一左一右劈殺過來。
砰砰砰!
沼澤地也是響大起,淤泥突然破開,一剎那間足有八條影子竄出,合一撲,刀生寒,淩空罩向王全上下。
瞬息之間,已佈下了天羅地網之勢。
“死!”章林獰笑一聲,掌力催出,轟在王背心。
王立時如斷了線風箏一般,飄飛出去。
“蠢貨!”章林滿臉不屑。
但是,就在這一剎那間,王飄飛的形又忽地倒卷而回,宛似被一線倒提著一般拉了回來。
呼啦一聲,他形便如一道風一般自兩道刀織就的寒網中一穿而過,砰!兩柄長刀猛然裂,蓬蓬聲響中,那兩名襲的漕幫弟子慘呼聲中,轟飛而去。
“早知道你這廝不對勁,果然是細。”王反手一抓,抓破空氣。
咻!
章林隻覺得滿麵生寒,被一凜冽的勁氣籠罩,速度之快,絕非他所能抵,哢嚓一聲,骨已被五指抓碎,仰麵癱倒。
不過王並冇有殺他,不論如何,章林都是曹震的弟子,還是留給曹震置得好。
唰!
當空之中,八道刀揚起,斬落下來。
王一掌催,天羅傘陀螺一般旋轉起來,飛旋的勁氣,如水龍一般帶得沼澤的泥沼層層飛出,白閃出,天羅傘已分彆刺向八個方位。
幾乎是同一時間,響起八道悶哼,刀崩潰中,那八條形已直摔進沼澤中。
這一次卻再冇有起來。
彈指之間,除章林尚有息外,便有十人喪命。
王目森寒,拇指一扣傘柄銀環。
嗆啷一聲。
奪命劍出鞘。
長劍在手,指正前方。
“都出來吧,難道還要我來一個個請你們麼?”王道。
沼澤林之中,立時之間,一聲長笑引空而起:“姓王的小子,彆以為殺了幾個嘍羅就有什麼了不起?今次我們彙聚八大高手對你一人,你已是逃無可逃!道爺勸你還是束手就縛,免得自討苦吃。”
金道袍,羽冠束髮的將道子飛來,落在樹梢上,居高臨下的俯視著王,麵上泛起誌在必得的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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