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算什麼時候去找斯庫盧奇？”阿町問。

“找斯庫盧奇，自然是越快越好。”緒方回答，“所以——我打算今夜就出發，在夜的掩護下突破城外幕府軍的封鎖。”

說到這，緒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一樣，停頓了下。

停頓了片刻後，纔再次朝前的阿町出一抹淺淺的笑。

“最近這段時間，一直沒有什麼好事發生，但我現在似乎有些時來運轉了。”

“爲何這麼說？”阿町問。

“首先——今夜剛好也是天公作的一夜：今夜的月並不明亮，正好方便我行。”

“其次——我說不定能有一個幫手來協助我一起突破城外幕府軍的封鎖。”

“幫手？”阿町稍稍睜圓了雙眼。

“恰努普先生他剛纔跟我說：他邊現在正好有個手極厲害的人，他說不定能與我一起將幕府軍的封鎖線突破。”

“手極厲害的人？誰？”阿町迫不及待地問。

“恰努普先生他沒說。”緒方臉上的這抹淺笑，此時多了幾分無奈之，“他說那個人到底是否願意助我，還是一個未知數，他得先跟那個人談談。”

“現在恰努普先生大概就正在和那個人商談此事吧。”

“什麼呀……”阿町撇了撇，“都還沒有確定下來的事……你是哪來的自信說自己‘走好運’了……”

說罷，阿町輕嘆了口氣。

“恰努普先生口中的那個同伴會不會幫你還是未知數——但我手邊現在正好有2個絕對會同意幫你的‘夥伴’。”

“阿逸，你把我的素櫻和緋櫻都給帶上吧。”

“你要將你的短銃借給我用嗎？”緒方挑了挑眉。

“我現在這副樣子，短時間也用不了了。”阿町苦笑著手了自己那包著厚厚麻布上，“反正我也用不了，我的這2把短銃就全都暫時借給你用吧。”

“上多帶2把短銃，肯定聊勝於無。”

緒方與阿町早就不是那種會客客氣氣、扭扭的關係了。

他沒做任何推辭，深思剎那後便鄭重地點了點頭。

“……我知道了。”

說罷，緒方將就放在阿町旁邊的一個大包裹給解開——這個大包裹裡面放著他與阿町的各種隨品。阿町的素櫻與緋櫻就在這大包裹之中。

緒方將這大包裹打開，將一堆雜給撥開後，便在雜的中間看到了阿町的佩槍以及彈藥。

“……嗯？”

但在發現了阿町的這2柄佩槍後，緒方發出低低的、只有他本人才聽得清的“嗯？”聲。

緒方他看到了——阿町的這兩柄佩槍底下，著十分眼、被整整齊齊疊起來的一匹“布”。

緒方在看到這匹“布”的下一刻，便瞬間響起了這匹“布”是什麼玩意——是一面旗幟。

一面那個創作了以他的故事爲原型的歌舞伎劇本的西野二郎在演出大獲功後，贈送給他的一面旗幟。

著這面疊得整整齊齊的旗幟，緒方像是在思考著什麼一樣，抿了抿脣。

半晌過後，緒方將這面旗幟拿起，塞進了自己的懷裡，隨後纔去拿阿町的佩槍。

因爲緒方現在是背對著阿町的緣故，所以阿町並沒有看到緒方除了的佩槍之外，還拿了別的東西。

緒方將阿町的這2把手槍揣進自己的懷裡，並拿上足量的子彈後，回到了阿町的邊。

“你大概在今夜的什麼時候離開？”

“我與恰努普商定好的時間……是小半個時辰之後。”緒方輕聲迴應。

“那已經不剩多時間了呢……”阿町一邊說著，一邊再次擡起自己的左手，將緒方的右手掌給包住：

“阿逸……祝你武運昌隆。”

“不論遇到了什麼事，都一定要以保全命爲最優先。”

“嗯。”緒方用力地點了點頭，“你也是。”

“之後若有機會的話，你可以多看看城外。”

緒方換上半開玩笑的語氣。

“說不定在哪一天的哪一刻，你就能在城外看到歸來的我了。”

“那我很期待。”阿町模仿著緒方剛纔開玩笑的語氣。

……

……

緒方提著刀，快步向診所外走去。

但在即將穿過診所的大門、離開診所時，緒方的形突然停頓了一下。

不過——緒方的形也僅僅只是停頓了一下而已。

在這小小的停頓過後，緒方恢復了大步向前走的姿態，迅速消失在了阿町的視野範圍之。

緒方離開後沒多久，一直在診所外默默菸、給緒方和阿町留出私人空間的庫諾婭便端著煙槍回來了。

“小姑娘。”庫諾婭問，“你那丈夫又是要去哪呀？”

“外子他……”阿町衝庫諾婭出一抹笑臉，“去給後世的史書增添獨屬於自己的濃墨重彩的一筆了。”

“哦？”庫諾婭挑了挑眉，隨後笑了幾聲，“雖然並沒有怎麼聽得懂你在說什麼，但既然你丈夫在做這麼偉大的事，你不應該出更開心的表嗎？”

“你現在的表，更像是剛跟自己丈夫吵完架一樣。”

“哈哈……”阿町乾笑了幾聲，“我本來……是想跟外子說：‘不要去做那麼危險的事’的……”

“但不知爲何……在張開口後，卻除了‘祝你武運昌隆’之外，什麼話也說不出……”

“……我這裡剛煮好一壺溫水，我給你倒點水吧。”

“我不……”

“喝一點吧。”庫諾婭指了指自己的眼睛，“你現在的還很虛弱。若是流失了水分，就得及時喝水才行。”

……

……

在離開庫諾婭的診所後，緒方便將大釋天回到了左腰間，以不亞於疾奔的速度，趕回了現在仍燈火通明的恰努普的家。

“恰努普先生，我回來了。”

緒方一邊高聲打著招呼，一邊開門簾，進到剛離開沒多久的恰努普的家。

“真島先生……”

緒方剛回到恰努普的家，便看到了獨自一人盤膝坐在廳房中央的恰努普，聽到了恰努普用帶著淡淡倦的口吻，朝緒方說道：

“很抱歉……我沒能說服那個人……”

緒方挑了挑眉：“他不願意嗎？”

恰努普長嘆了一口氣。

“他說強行突破城外幕府軍的封鎖，只不過是送死而已……”

……

……

時間倒轉回不久前——

“……總而言之就是這樣。”恰努普正道，“真島先生打算強行突破城外幕府軍的封鎖，離開此地。”

“至於爲何如此，就請容許我保了。”

“你不是也想離開這裡嗎？既然如此，你就跟著真島先生一起離開吧。”

“兩個人一起行的話，突破幕府軍的封鎖將……”

恰努普的話還未說完，湯神便連續發出了數聲冷笑。

“哈？恰努普，你在說笑嗎？”

“我纔不去幹這種送死的事。”

湯神他那原本因專心聽恰努普講話而停下來的給自家雪橇犬梳的手，重新了起來。

“城外這麼多的幕府軍的將兵，只憑2人就想突破他們的封鎖？”

“這種送死的事，我纔不幹。”

“恰努普，你回去吧。”

“不用再爲我的事心了。”

“關於怎麼保命、怎麼離開這裡——我自有打算。”

著回答得如此果斷、堅決的湯神，恰努普了自然垂下的雙拳，正再說些什麼時——

“恰努普，別再多言了，快點回去吧。”

湯神像是預判到了恰努普會接著勸他一樣，率先出聲，不留給恰努普任何說服他的機會。

……

……

時間回到現在——

聽到恰努普剛纔的這句“他說強行突破城外幕府軍的封鎖，只不過是送死而已……”後，緒方出自嘲的笑。

“既然那人不願意幫助我……那便罷了。”

緒方收起臉上自嘲的笑，然後一字一頓、鏗鏘有力地說道：

“我一個人也能突破城外的封鎖。”

恰努普著前的緒方——緒方剛纔的這句話，像極了一句換做其他人來說，都只會令人啞然失笑的大話。

但不知爲何——換作緒方來說這句話，恰努普卻並沒有任何想要發笑的衝。

“……真島先生。”恰努普緩緩說，“如果你做好準備了，就跟我來吧。”

……

……

緒方牽著他的蘿蔔，跟在恰努普的後，以不急不緩的速度朝紅月要塞南面的大門走去。

一路上，緒方與恰努普的這二人組合，自然是極其吸睛，幾乎所有與緒方他們肩而過的人，都將疑、好奇的目集中在緒方他們的上。

有那麼幾個膽子特大的人，壯著膽子上前向恰努普詢問他這是要做什麼。

面對這些人的詢問，恰努普只微笑著、隨便說了點敷衍的話語，將他們全部打發。

很快，緒方他們便穿過了城牆，來到了外城牆的大門前。

緒方仰起頭，看著前高大的城門——穿過這面城門，就能離開紅月要塞。

就能去奔赴戰場。

“……真島先生。”這時，恰努普突然用試探的口吻，輕聲朝旁的緒方問道，“你真的下定決心了嗎……？”

緒方莞爾：“恰努普先生。都到這個時候了，你還問我有沒有下定決心，未免也太無趣了吧？”

說罷，緒方翻上馬。

“……抱歉。”恰努普朝緒方出帶著歉意的微笑，“你說得對。是我唐突了。”

“真島君，祝你武運昌隆。”

“也祝你們武運昌隆。”緒方正道，“直到我回來之前，你們可一定要將這座城塞死死守住啊。”

“我們會拼盡全力。”恰努普滿臉認真，“要麼守到流盡，要麼守到城外的豺狼退去。”

看著滿臉認真的恰努普，緒方不由自主地出一抹微笑。

“恰努普先生，下令開城門吧。”

恰努普點了點頭，然後仰起腦袋，朝站在城牆上的負責看守並管理大門的族人們喊道：

“把城門打開！（阿伊努語）”

負責管理城門的這些人雖然不清楚到底都發生了些什麼事，也不明白恰努普爲何突然下令開城門，但恰努普那於長年累月之下，在衆人心中植下的威擺在那，所以在恰努普的話音落下後沒多久，大門便發出了“嘎吱嘎吱”的聲音。

在靜待大門緩緩打開之際，緒方猛地想起了什麼，迅速轉過頭，跟恰努普說：

“差點把這事給忘記了呢……”

“恰努普先生，你還記得那個林子平嗎？”

恰努普：“林子平？當然記得了，怎麼了？”

“其實是這樣的——”緒方用不急不緩的口吻說。

……

……

紅月要塞外，第一軍營地——

“紅月要塞有靜！紅月要塞有靜！”

“城門似乎被打開了！”

即便是天黑了，桂義正所部署的那些負責監視紅月要塞的一切靜的崗哨，仍兢兢業業地履行著職責。

如此高大的城門被打開——這樣明顯的靜，自然是逃不過這些崗哨的監視。

“是又有什麼使者團過來了嗎？”

“不知道！天太黑了！看不清楚！”

然而——雖說是迅速注意到了紅月要塞的城門被打開了，但他們卻因視野黑暗的緣故，並沒有看清在城門被打開後，有什麼人從要塞出來了。

今夜是個天，月被厚的雲層所遮蔽，看到城門被打開，便已是極限了。

“先去通知桂大人吧！你現在就去一趟主帥大營，去告訴桂大人——紅月要塞的城門打開了，但看不清有誰從要塞出來了！”

“是！”

……

……

緒方騎著蘿蔔，以不急不緩的速度朝前方遠的被火把給照得有如白晝的幕府軍軍營。

數千大軍橫向紮營，將紅月要塞的住民們離開的道路給死死堵住。

他們的大營宛如一張大網，將紅月要塞死死包住。

呼……

微風吹拂著。

今夜是個有微風吹拂的一夜。

緒方著時不時拂面而來的並沒有明顯寒意的微風，深吸了一口氣。

緒方覺自己的心現在很奇妙。

其實——自擬定了這份作戰計劃後，緒方的心跳就一直很快。

緒方並不太清楚自己的心爲何會跳得這麼快。

或許是因爲憂慮吧。

或許是因爲張吧。

或許是因爲恐懼吧……

但奇妙的是——在策馬離開紅月要塞，一人一馬奔向遠那如橫臥的龐然巨般的軍營後，緒方的心跳緩緩慢了下來。

緒漸漸平復。

心跳速度恢復到正常水平。

緒方也不明白這是爲何——總之便是覺自己現在非常地平靜。

這份平靜，緒方其實並不陌生。

在廣瀨藩，對著前的上百名拔出腰間佩刀時。

在京都，大步走向二條城時。

他的心都如此刻一般——平靜得讓緒方到訝異。

——說起來……我好像還不知道恰努普先生口中的那個說不定能助我一臂之力、但最後又拒絕與我同行的人是誰呢……恰努普先生也一直沒告訴過我那人啥名字……

——罷了，反正我對那人也不是很有興趣。

因爲心過於平靜，緒方甚至還在心中默默唸叨著一些俏皮話。

緒方深吸了口氣。

右腳跟輕磕馬腹，驅使著下馬匹加快速度。

右手攀上左耳。

將臉上的人皮面一把揭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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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當播音主播的一天……我快夠這極沒效率的碼字方法了……相同的時間，我能打6000字，而語音只能打4000字……絕大部分的時間都用來修改人工智障所打出來的錯別字……語音碼字本識別不了“緒方”，每次都是打出來“旭芳”……

好在我的右手再靜養一段時間，應該就能重新上工了……

我現在簡直是殘志堅（豹頭痛哭.jpg），看在作者君殘志堅的份上，多給本書投點月票吧（豹頭痛哭.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