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來到金剛寺外院大門時，法寧忽然停住，到了異樣，扭頭看了一眼。

排在最前頭的幾個人很不對勁兒。

法寧怎麼說也是神元境，而且資質驚人，直覺也敏銳異常，覺到這幾個人的氣息強大，都是神元境高手。

他凝神看了看。

共有四個神元境高手，還有一個高深莫測，竟然看不出來境界。

那只有一個可能——一品！

他神頓時肅然。

隨即想到寺還有慧靈師伯祖在，還有自己等六人，再加上師兄，能應付得來。

周好奇的看一眼其中一人，衝那個中年男子笑了笑，合什一禮。

法寧發現了他異樣，扭頭看他。

周低聲道：“是王妃的護衛叔叔。”

法寧忽然想到了他們的份——信王爺！

他對楚祥合什一禮。

雖然不明白爲何信王爺不直接過來，讓人通報一聲，非要在外面排隊。

但他對信王爺極敬重，覺得是難得的好皇子，於是上前敲了敲大門。

待圓生開了門，法寧道：“圓生師叔，讓這幾位施主先進來吧。”

“住持還沒回來，不到開門時間。”圓生冷冷道。

法寧忙道：“這一次就先讓他們先進來。”

圓生搖搖頭：“規矩不可廢。”

法寧無奈的看著他。

圓生冷冷哼一聲：“法寧你難道要破壞了規矩？”

法寧無可奈何：“行吧，圓生師叔，先別關門。”

他大袖子揮了揮。

周一溜小跑離開。

片刻後，法空與林飛揚緩步而來，一邊走一邊合什還禮。

他來到信王爺楚祥跟前，笑道：“王爺何必如此客氣？”

楚祥一紫袍，前有暗金線約約繡著一條金蛟。

他面如冠玉，笑著合什：“本王也是一名香客，當然還是要按規矩來的。”

法空手：“王爺，請——！”

他對圓生頷首：“師叔，今天早些開門吧。”

“是，住持。”圓生冷冷回答。

法空掃一眼周圍，沒看到明月繡娘們，顯然是嫌人太多，太過雜。

法空頗爲悵然。

一百多信仰之力，足以降一次雨了。

——

“王爺，請——！”法空手，端起茶盞。

兩人坐在後面他院子的石桌旁，林飛揚已經端上茶，兩人各自輕啜一口。

慢慢放下茶盞，楚祥道：“大師真的降雨了？”

“行雲布雨咒。”法空笑道：“說起來，還是王爺所賜。”

楚祥訝然：“嗯——？”

他實在想不出這降雨咒與自己有何關係。

法空從懷裡掏出那本無字佛經，笑道：“便記載在這上面，當真是神妙之咒。”

楚祥掃一眼，發現一片空白，又翻了翻，最終搖頭：“什麼也沒有。”

法空笑道：“有緣之人方能觀之，王爺與它是無緣了。”

他猜測應該是信仰之力，或者也可能是佛力，才能看到這上面的祈文。

楚祥失笑道：“沒想到竟然是這本佛經上所載佛咒，不知能在多大範圍降雨？”

法空沉著搖頭：“暫時還不知，需得多施展幾次方能弄清。”

楚祥神一振：“大師，不如來我們災民大營那邊降一次雨吧，抒解一下他們的焦躁，給他們一分希。”

“王爺，佛咒再強，恐怕也降不了多大範圍的。”

“那也不同的。”

“……也好。”法空緩緩點頭。

他這是順水推舟。

正有去災民大營施展此咒的想法，從而實現他們的大願，收穫到功德。

這一次的功德應該比上次多得多。

上一次只能改變兩手指，這一次呢？一隻手掌，或者一隻胳膊？

如果願的人數與金剛不壞神功修煉面積一定比例，那這一次說不定能直接改變周！

如果能改變周，那麼金剛不壞神功能達到哪一境界，是不是就徹底不怕一品了？

暢想著好的日子，法空出笑容。

“大師，我準備手了。”楚祥緩緩道。

請法空去災民大營施展行雲布雨咒只是小事，他來金剛寺外院的本目的不是這個，而是他現在說的事。

法空皺眉：“要前去大永報仇？”

“一定要除掉黃泉谷！”楚祥沉聲道：“我已經與外司的司正配合，由我調了一些神武府的高手，配合綠外司。”

“王爺，這件事不該跟我說的。”法空道：“之再纔好。”

楚祥不在意的笑笑：“此事對別人當然保，對大師你還信不過的話，我還能信得過誰？！”

法空搖搖頭。

“大師覺得，此行勝算如何？”楚祥問。

法空雙眼驟然變得深邃，宛如無底深潭。

楚祥竟然有子前斜，一頭栽進深潭裡的覺，忙凝神定住子。

法空眼中奇異的澤流轉，慢慢搖頭。

“不能得手？”楚祥忙問。

法空嘆道：“是一個陷阱。”

“嗯——？”

“他們會擺出一個陷阱來，外司所得到的消息是淳王爺故意放出來的。”法空搖頭：“外司的那名諜已經暴了，只是自己不知而已。”

“暴了？！”楚祥臉微變。

暴了，便意味著此人已經危在旦夕，很可能已經沒命了。

法空緩緩點頭。

“怎麼可能……”

“王爺，這種事太有可能了。”法空笑了笑：“像那位謝侍郎，不也一樣嗎？”

“唉——！”楚祥嘆息，臉沉。

他想到因爲這件事而連累了那個諜，便心不由的沉重。

還沒有行，已經摺損了人手，出師不利莫過於如此了，給此次復仇蒙了一次影。

“大師，現在出手的話，能不能救得回那人？”

“……難。”法空搖頭。

他的神通需要定位。

如果有了定位，一個神足通過去，就可以救他離開。

可現在卻是莫能助。

“大師，那就救他一下吧。”楚祥道：“我實在不想他因此而殞命。”

法空皺眉沉思。

如果是別的事，他確實不會管。

自己只是一個和尚而已，不是救世主。

力所能及的話，還可以一手，還能得到信仰之力，這些會爲自己往後的資糧，就金剛的必須。

這種事值得手一救，極端絕的形之下，救了很可能會收穫信仰之力，並不會白費功夫。

但此事確實很麻煩。

“請司正提供那人的隨之，還有信，以便能夠應到他，纔有救他。”

“好！”楚祥馬上起便走。

法空道：“王爺。”

楚祥停住。

法空搖頭道：“復仇的事還是暫時停住吧，再尋找機會，不急在一時。”

“……好。”楚祥臉沉鬱。

他極爲不甘，可既然知道是陷阱，還往裡跳的話，就真的是傻子，拿手下人的命不當回事。

能挑到去執行刺殺的都是頂尖高手，一個都是莫大的損失。

“和尚，真要幫忙救人？”林飛揚好奇的湊過來問。

法空緩緩點頭。

“這可不像和尚你呀。”

“這一次的事要靠你了。”

“我——？”林飛揚一怔，隨即躍躍試：“我來救？”

“沒問題吧？”

“絕對沒問題！”林飛揚興道：“給我，絕對給他完整的帶回來！”

法空沉一下，招招手。

林飛揚湊過來。

法空左手食指與中指駢起，輕輕點一下他額頭。

林飛揚頓時一僵，一不彷彿化爲雕像。

片刻後，他甦醒過來，慨一聲道：“遮天蔽日功，和尚你竟然能練遮天蔽日功！”

法空道：“儘快練它，救人更有把握。”

“即使不練它，我也一樣能遮蔽氣息的。”林飛揚驕傲的道：“我現在的影真經可不是從前了。”

法空道：“練了這個更穩妥一些，……你是不是練不？”

“不可能！”林飛揚傲然道：“你已經弄得這麼明白了，我怎麼可能還練不！……可能就是需要一點兒時間。”

“儘快吧。”法空道。

“行吧。”

——

一個時辰之後，信王楚祥再次出現在法空前。

邊跟著一箇中年男子，形魁梧壯碩，相貌平平，雙眼炯炯如炬，宛如能直接看人心。

一黑的長袍，整個人顯得鬱冷酷。

“這位便是綠外司的司正曾慶元。”

曾慶元合什：“見過法空大師。”

“曾司正，幸會。”法空合什一禮。

“大師說我這位屬下已經暴了？”

“是。”

“不知……”

“司正！”楚祥皺眉道：“大師負天眼通，可看破未來，你不必懷疑這個，難道本王是糊塗之人？”

“呵呵……”曾慶元鬱的臉龐出笑容，竟然一下變得截然不同，氣質彷彿換了另一個人：“王爺當然不是糊塗之人，只是曾某實在是頭一次見到神通，所以嘛……”

法空微笑搖頭。

這曾慶元是絕不可能爲信衆的，所以沒有必要跟他說太多，也沒必要多做解釋。

是救他的下屬，不是自己的下屬。

“趕的，囉嗦！”楚祥不滿的道：“把他的信拿出來，再拿來他的之！……沒那麼多時候磨蹭！”

“這是信。”曾慶元笑呵呵的從懷中掏出一塊碧玉腰牌，半圓形的，顯然是被人折斷。

“這是之。”他又掏出一。

卻是一支木雕的小劍，玲瓏緻，只有中指長短，比匕首還要短幾分。

法空接過來，雙眼忽然變得深邃莫測。

“竟然是一位子？”法空擡頭看向曾慶元。

曾慶元讚歎：“大師果然神通廣大！”

除了自己，誰也不知道這諜是子。

看來信王爺沒糊塗，這世間竟然真有神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