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六更,還是要求月票的,謝謝大家。】
段刃其實知道,今天自己不會是扭轉整個局面的那個主角。但是他也知道,如果自己不堅定的站在最初的選擇這邊,可能最後將一事無。所以他拼了命的殺人,拼了命的想讓沐長煙記住在今天這樣關鍵日子的他。他更想讓沐長煙看看,自己和那個安爭的年相比到底誰更忠誠誰更優秀。
這種想法,直到他一個人被包圍的時候才發生改變。
數百個大侍衛全都倒了下去,只剩下他一個人還在廝殺。當他從那種殺紅了眼的狀態驚醒的時候,才發現邊已經一個同伴都沒有了。
噗的一聲,他背後上捱了一刀,疼痛刺激了他的神經。
他回一刀將傷了他的刺客劈死,恰好看到了東暖閣那邊發生的一幕。
廝殺之中,他沒有注意到天和殿已經沒了。此時只剩下孤零零的東暖閣在那,而燕王沐長煙孤零零的站在那。
他第一次對自己的選擇產生了疑問,也第一次對自己的信仰產生了疑問。燕王如果真的是大燕的未來,如果真的是神的化,爲什麼會有這樣的困局?他看到了四周依然如水一樣殺過來的刺客,心裡開始發寒,很快這種寒冷就蔓延到了全,甚至連背後的傷都覺不到疼了。
然後他轉,迅速的朝着天極宮外面衝了出去。
我要活着!
這是段刃最後的信念,在這一刻他忘記了什麼忠誠什麼勇敢,只想活着。
這沒有錯,可是在這個社會環境下,有人會認爲他錯了。段刃沒有去想自己現在的逃離會有什麼結果,他沒有時間去想那些。
他沒有看到沐長煙引出的那一劍,如果看到的話可能會選擇再觀一會兒。
沐長煙則在一秒鐘之經歷了的心上最大的起落......那一劍的威力,超乎他的想象。他知道自己現在的修爲境界不強,甚至還遠不如在滄蠻山幻世長居城的時候。所以這個狀態下引出的那一劍能一舉擊殺最後兩個刺客,已經讓他很驚喜。然而那一聲輕響,又把他的驚喜生生的打落了下去。
酒旗裂開了。
高遠湖看着那墜落下來的兩,他面如死灰。
高家完了。
他的雙一,不由自主的跪了下來。
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高家能拿出來的力量已經全部拿出來了。因爲沒有人比他更清楚,所有來天極宮行刺燕王的人,都是高家的棄子。高遠湖知道自己被棄了,在他們瘋狂進攻天極宮東暖閣的時候,高家的那位老夫人已經帶着高家絕對的核心和轉移出了方固城。高家看起來最後的反擊,其實依然是個幌子。若是能殺了沐長煙自然最好,若是殺不了沐長煙,也能掩飾高家的人撤走。
再也沒有別人出現,沐長煙的心不由自主的一輕。總算是熬過來了......此時若再有人殺來,可能自己就將結束屬於沐家的大燕的歷史。
他回頭看了看,沒有看到安承禮。安承禮說一定會和自己站在一起,可是現在他不在。不過沐長煙並不怪安承禮,因爲他知道在生死麪前做出死的選擇有多艱難。
幸好,一切都過去了。高家的反撲已經到了極限,用不了多久朝廷那些人就不得不出面。
可就在這時候,兩個穿黑蒙着黑巾的人從遠走了過來。哪怕看不到他們的面容,沐長煙也能從他們的眼神裡看到得意。
走在前面的那個黑人路過跪在地上的高遠湖邊的時候,側頭看了看高遠湖,眼神裡都是輕蔑:“這麼快就放棄了?看來你也沒有傳聞之中的那麼強大。雖然在修爲境界上你確實嚇着我了,可是在心態上,你沒有我預想的那麼強大。”
高遠湖茫然的看着這兩個人,心裡都是疑。因爲他很清楚這兩個人絕對不是高家的人,只是假裝了高家人的樣子而已......然後他猛然驚醒,這兩個傢伙是太后那邊的人。然後他立刻就恢復了自己的判斷能力,他從說話的語氣和聲音判斷出那個人是趙梓杉。
太后派人來了,果然還是沉不住氣的。
盧天輝,趙梓杉,這兩個人是太后那邊很得寵的兩個江湖客。他們這些年爲太后在暗地裡做了很多事,高家曾經派人查過這兩個人的底細。按照道理,這樣實力的兩個人不可能在燕國江湖上籍籍無名。後來高家查到,這兩個人之所以沒有什麼過往,是因爲他們本就不是燕國人,而是趙國人。
趙梓杉走過高遠湖邊,手裡轉着一把匕首:“將這最後名垂青史的大好事免費送給你們高家了,不用謝,不客氣。”
他走到搖搖墜的東暖閣外面,看了看那裂開的酒旗,看了看臉發白的沐長煙:“這酒旗真是嚇着我了,大王原來還有這樣的寶貝呢,幸好我們沉得住氣。雖然我個人對你真的沒有什麼仇視,也覺得你可憐的不該死。可是我心裡還是有一種衝......殺一個王啊,哪怕是一個名不副實的傀儡,那也是一個王啊。想想看,一個國家的王者死在我手裡,好刺激。”
他回頭看了看盧天輝:“不要和我搶好不好?”
盧天輝聳了聳肩膀:“我對活人沒興趣。”
趙梓杉笑道:“你還是那麼噁心,不過你要記住,隨便玩玩就算了。這個人死了之後也要留着面一些的讓人看,最起碼得讓人認出來他是大燕之王啊。”
盧天輝道:“我對男人的也沒什麼興趣。”
趙梓杉哈哈大笑:“那我不客氣了。”
他似乎很激,眼神裡都掩飾不住的激。
在他們兩個後,至還有六七百人的高家刺客圍着。他們不知道趙梓杉和盧天輝不是高家的人,他們只是覺得馬上就要功了。大侍衛已經全部被殺,他們馬上就能離開這個鬼地方了。
趙梓杉回頭看來一眼那些蒙着臉的刺客,他左手出去,強大的囚之境的修爲之力將沐長煙束縛。沐長煙覺得自己真可悲,最後的時刻居然連自殺都不行。
劍鞘的力量已經發揮到了極致,短時間不可能再用。酒旗已經裂開,裡面的劍意哪怕就算還有些殘餘也已經宣泄。
唯一的尊嚴,就是自殺了。
不過顯然,趙梓杉不打算給他這樣的機會。趙梓杉沉默了一會兒之後,忽然手把自己臉上的黑巾拽了下來,然後他晃了晃脖子:“真他媽的舒服啊,殺人啊,殺的還是一位王者啊,殺的時候居然不能臉這簡直太他媽的痛苦了。我的大燕王者,請你看清楚我的臉,請你在死前記住我的面容,我求求你,死了之後做鬼一定要來找我,不然我怕自己以後會忘了我曾經幹掉了一個國家的王。”
他指了指後面那些茫然的刺客:“他們,註定了只是歷史的炮灰。哪怕他們參加到了這次刺殺你的大事之中,將來提到他們也只是一筆帶過,沒有人會留下名字。我不一樣啊,我會爲歷史上很濃重的一筆。”
他的匕首刺破了沐長煙的服,刺穿了皮,一點點的進去,四周安靜的幾乎能聽到刀子切開皮的聲音。
再有不到一釐米,匕首就能切開心臟。
然後趙梓杉發現自己的手好像出了點問題,手背上忽然有些黑點。他本來極爲專注的盯着自己的右手,想銘記這讓人高的一刻。所以手背上的這種變化,他發現的很及時。
然後他發現手背上那些黑點開始變了,好像活了一樣來回遊走。
趙梓杉愣住,仔仔細細的看了看。
那些黑點確實在來回移,但不疼不,什麼覺都沒有。如果不是看到了的話,他甚至一點兒都不會察覺到。
然後其中一個黑點忽然停住了,跟着黑點凹陷了下去,他的手背上出現了一個小小的黑。那不是錯覺,是真的出現了一個。在他有些驚恐的視線注視下,那黑裡突然鑽出來一小樹苗!很細小,就好像豆芽菜似的。不過這豆芽菜卻是紅的,有點皮筋一樣的覺。
當第一個豆芽菜從黑裡冒出來之後,後面的事已經阻擋不住了。越來越多的黑點變了小,一個一個的豆芽從小裡鑽出來,盤繞扭曲着長大。
趙梓杉想殺沐長煙,可是在黑點出現的那一瞬間他已經失去了對自己的控制。他上的服好像腐爛的落葉一樣掉下去,很快就掉了一地。然後他的眼睛驟然睜大,瞳孔劇烈的收着。
他全上下都是那種小,每一個小裡都有一個豆芽一樣的東西扭曲着鑽出來。麻麻,讓人覺好像無數條-蟲-子在扭一樣。
那是他的管。
他的上出現了無數的,管好像豆芽一樣從小裡鑽出來。只不過短短片刻而已,趙梓杉就變了一個渾上下長滿了豆芽菜的男人。他下意識的回頭想讓盧天輝救自己,當他回頭的那一刻他纔看到,盧天輝已經躺在地上扭了。但那不是盧天輝在扭,服同樣爛掉了的盧天輝的搐,完全是因爲那些管還在不斷的往外鑽。
趙梓杉嚇得肝膽裂,他張開想要喊一聲。可是一張開,一大團豆芽菜一樣的管從他裡涌出來。他長的很大很大,看起來像是裡生長出來了一個形狀怪異的花菜。
一個穿錦的老者面容有些憔悴的走過來,走到沐長煙前附一拜:“臣來的遲了,人老了,所以走的不會太快。”
沐長煙看着那老者,卻還沒從驚恐之中甦醒過來。他不是害怕自己剛纔差一點就死了,而是害怕自己看到的那場面。盧天輝和趙梓杉,變了那樣鬼樣子,這可能是他一輩子的影。
“多......多謝。”
沐長煙下意識的說了一句,然後就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那老者站直了子,回頭看了看天極宮外面:“天快亮了。”
他轉背對着沐長煙,看着天極宮外面:“接下來,臣諸葛愁雲陪大王等着太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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