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吃飯,大波浪也沒有再跟南溪見外,也介紹了自己的名字,原來姓吳,吳麗娟。
吳麗娟自我介紹,原本就是這城裡的居民,高中畢業以後,就進了一家小廠當工人,可是最近企業不景氣,小廠倒閉了,一分錢收沒有隻好回家,偏偏丈夫又得了一個很嚴重的病。
「你以為我願意乾這個嗎?這一行雖說來錢快,可是丟人呀,我天天藏在招待所裡,就怕給人遇見,有時候我真想一頭撞死得了,可是一想想,我人還在家裡等著我,要是沒有我拿回去的錢看病,他就得死,這樣子我們家的孩子,就既沒有爸也沒有媽了!」吳麗娟說的十分可憐。
對於這個問題,南溪也表示理解,從古至今就有氣節重要,還是活命重要的爭論,南溪覺得,人還是活著更重要。
這也是南溪這人,心存善念地氣的一麵。
話說到了這份上,兩人的關係也稔起來,大波浪不讓南溪走路,出門就打了一輛的士,大波浪住的地方遠,從煤炭招待所出發,幾乎穿越了半個城。
「我原本還想著,看看你家附近有沒有合適的房子,現在看起來是不用了,你這個地方,離我上班的公司實在是太遠,」看著這段距離,南溪十分慨。
吳麗娟笑了,「你要租房子呀,那你咋不早說?這件事包在我上,就在招待所附近,我能給你找到又便宜又好的房源!」
南溪笑著點頭,「那就謝謝你了!」
吳麗娟的家位於一個老廠家屬院,能看出來這個老廠子的效益十分不景氣,馬路對麵就是廠房,廠房的大門閉,門上掛著一個牌子,依稀看去,好像是勞保廠什麼的。
過去生產的白線手套,棉布工作服還有帽子口罩什麼的,統一稱為勞保護產品,這個一般是各家大工廠,作為福利發給職工的。
但是隨著歲月變遷,這些華而不實的勞保產品逐漸退出了市場。
「對麵那就是我們工廠,已經關好幾年了,沒有工資,」吳麗娟的聲音很是落寞。
家屬院同樣的陳舊不堪,南溪和吳麗娟剛走進大門,就有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孩沖了過來,「媽媽媽媽,你可算回來了!」
吳麗娟抱起小男孩了他的臉蛋,然後沖著南溪說道,「這是我兒子,我每個禮拜都要去東城打工,就沒法照顧兒子了!」
南溪自然是明白,打工什麼的都是吳麗娟的託詞,就配合的點點頭,「小朋友好!」
那孩子十分乖巧,一板一眼的向南溪打招呼,原來他今年已經五歲了,名鄭山。
在吳麗娟的帶領下,南溪跟著進了家屬院的一戶人家。
院子裡有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在忙活著,回頭看到吳麗娟帶了客人,趕笑一笑,「麗娟你回來了?還帶了客人來,正好今天我燉了!」
這房子都是上好的青磚瓦房,可惜廠裡效益不好,也沒錢修繕,現在整個都出一副年久失修的模樣。
院子的地當間兒放著一個蜂窩煤小爐子,上邊有一個大砂鍋,正咕嘟著,一子香味兒從裡麵飄出來。
吳麗娟兒立刻把孩子放在地上,「都說了不讓你幹活,趕快一邊坐著去,讓我來做飯!」
把手裡拎的點心禮盒都給了鄭山,看著小男孩高興地跑去吃點心,南溪這才坐了下來。
南溪注意到,那男人的麵容蠟黃中著一黑氣,顯然有重病在,不由得有些皺眉,「你這是有腎病吧?」
隻有腎臟有病,才會讓人的麵容出黑氣。
吳麗娟一愣,隨即出了喜,「對對對,這個大妹子可是個神醫,老鄭你快坐下,讓給你把個脈看看病!」
老鄭苦笑一聲,他其實知道自己這個病是極重的,看到南溪年輕,其實心裡也不相信會看病,不過還是很給麵子的,老老實實坐在了小方桌旁邊,「我這病有些年頭,說是腎壞了,想要徹底好就得換個新的,可我們家這況……」
南溪坐在他對麵,示意他等會兒再說,然後就手把住了老鄭的脈搏,片刻過後,南溪說道,
「你的腎臟的確是出了問題,起因就是幾年前你發了高燒,當時就影響了腎臟,不過那個時候還在腎病的急期,如果能夠及時休息,這病還是能治的,可惜你不聽醫生的話,還在上班對不對?」
老鄭出了驚訝的神,他看了看吳麗娟,「這些都是你告訴這姑孃的?」
吳麗娟連忙搖頭,「我哪有時間說這些,我都跟你說了,大妹子是個神醫!」
老鄭半信半疑,「的確是這樣,五年前,我得了一次重冒,燒了好幾天,一個月以後我發現自己的腫了,醫生告訴我,我得的是腎病,要求我絕對臥床休息,可惜當時廠裡正在抓生產,有任務,我要是請假的話,獎金就沒了,我捨不得那錢,所以就……」
南溪點點頭,「腎臟是最怕累的,尤其是它的功能損的時候,這些已經是過去的事了,我給你說說現在的病吧,」
「你現在左腎已經完全壞死,失去了機能,右腎還有轉機,如果你願意治療,我現在就給你做針灸,然後再開上幾副湯藥,估計一個月之後,你的右腎就能恢復百分之八十的功能!」
不是百分之一百,因為老鄭的腎臟損害比較嚴重,想要完全恢復,那治療起來可是相當的麻煩,南溪沒有把後續的療程合盤托出。
在看來醫生和病人之間也講究緣分,如果對方不信任自己,不想按自己所說的方式治療的,話說再多也是閑的。
「大妹子,你可當真?如果是真的,我家老鄭當然是要治療的,你帶銀針了嗎?現在就可以給我家老鄭針灸,」老鄭還沒有說話,吳麗娟先替自己的丈夫答應下來。
南溪笑了笑,看向老鄭,後者皺著眉頭十分糾結,「我也想治療,不過……家裡邊條件不好,恐怕拿不出醫藥費來!」
吳麗娟趕拍了一下丈夫,「老鄭,瞧你說什麼呢?治病的錢我來想辦法,你別跟醫生說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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