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素娥低頭，這才發現砧板上的五花慘不忍睹，被切的大小不一。

柳素娥啊柳素娥，你這是要乾什麼？

隻是因為人家溫了一次，你就找不到北了？

你快醒醒吧！

日子都過不好，你還想乾啥？

柳素娥腹誹著，搖一搖頭，忙打起了神。

“彆擔心，這些切壞的，我可以剁碎了做餅，我不會浪費的。”柳素娥又找回了狀態，拿過另外一塊五花，切大塊，一時使喚趙明達道：“你說過你要幫我的，那你就負責燒水吧！”

廚房有的是柴火，而且還是四眼灶火，正好可以蒸包子、炒菜、燉都不耽誤。

“好，我來燒水燒火。”趙明達倒是有模有樣的擼起袖子，找麻草先生火。

可他到底冇乾過這些活，生火生了五六次都點不起來，倒是把自己熏的直流眼淚。

逗得柳素娥好一通笑。

“生火的時候，你要等麻草燒旺了，你再往裡頭添柴火。”柳素娥蹲在趙明達邊，耐心的給他講解。一麵往麻草上添細柴：“先放量細柴，等柴燒起來，再放一點的，這樣就不會熏眼睛了。”

趙明達鼻翼滿是黑灰，一臉悻悻然，像個做錯事的小孩子一般，乖乖的按照柳素娥說的做。

生好了火，趙明達開始燒熱水。

柳素娥又和了發麪，洗好了糯米，待水開了，先將五花焯水待用，又將糯米蒸上。

不過一個時辰，所需要的食材基本就加工好了，剩下的事便是開始做食。

先做蒸碗，因為蒸碗需要上籠屜蒸上最兩個時辰。蒸碗蒸碗，若是蒸不，就不能味。

先將方纔焯水後的五花放蔥、薑、蒜、花椒、大料和許黃酒的沸水中，煮至塊可用竹筷紮為止。

撈出塊，趁熱將皮朝下放翻炒的發紅的糖中，待皮發紅，便可放盤。待涼了，再切薄片。

瓷碗放切好的豆腐，上麵蓋上切好的片，佐以生薑、香蔥和蒜瓣和一片香葉。

柳素娥還拿來了自製的黃豆醬和豆豉。

上麵倒上一層黃豆醬和豆豉，澆上煮的湯，放許鹽，便可上蒸籠。

這樣的不怕蒸，時間越長，越好吃。

蒸出來的而不膩，那些，基本都去了油水，口即化，對老人而言，最是合口。

“好了，一個菜完。”柳素娥拍一拍掌，道：“蒸上兩個時辰最好，火不用太大，你放兩塊大柴火進去，就可以不用管了。”

趙明達見做的像模像樣，心裡方鬆了一口氣。

就怕是盲目自信，如今看來，確實有些本事。

“那還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趙明達主找活乾。

“嗯……”柳素娥掃一眼砧板，五彩包子需要蔬菜。

指一指搗蒜杵：“這裡有青菜、薔薇花瓣、還有胡蘿蔔，你把它們都搗爛，最好能出，我要用。”

青菜和胡蘿蔔搗爛他還能理解，可薔薇花……

他拿起一朵方纔二人摘來的薔薇花：“這個……也能吃？”臉上明顯很懷疑。

“當然，而且還很好吃呢！”柳素娥很自信的揚一揚眉，認真道：“天地萬，其實隻要無毒，皆可以口為食。”

“就譬如這薔薇花瓣，做以後，可以染紅包子，讓包子皮有淡淡薔薇味道，而且還能鮮紅好看。”

這樣的包子，趙明達還真是冇吃過。

彆說是冇吃過，以前就是見都冇見過。

不過還真是能想……

趙明達角掛了一笑容：“這些……都是你自己琢磨的？”

“嗯，當然是我琢磨出來的。”柳素娥得意的揚了揚眉，目晶亮：“好了，不和你閒扯了，我得開始做菜了。”

邱老爺不吃素食，所以做的包子餡料自然是豬餡的。

將方纔那點切壞的五花剁末，裡麵加薑蔥蒜末，調以醬油、鹽、黃酒、芝麻香油和祕製的韭菜花，最後倒小半碗湯，將攪拌帶粘的餡料。

柳素娥包包子頗有一手，彆人包出來的包子不過幾個褶子。可從手裡出來的包子，彷彿開了花兒一般，十分觀。

包好包子，褶皺再加青綠的蔬菜、玫瑰的薔薇和明黃的胡蘿蔔。

這樣一來，包子便了有包子，遠遠去，恍如開了一蒸籠的花兒一般，煞是好看。

“不錯不錯。”趙明達目不轉睛的看著柳素娥將包子上了籠屜，連連稱讚道：“賣相極好，方纔我聞了餡料的味道，確實與眾不同。”

他可是很誇獎彆人。

並非他吝嗇不肯誇獎，隻是因為他太過優秀，幾乎找不到讓他欽佩的人。

柳素娥方纔做的這兩道菜，無論是從刀工，還是從味道和賣相，亦或者是從的態度來看，都讓他佩服。

柳素娥也是一臉興，揚眉笑道：“這才兩道，彆的做出來，必定會讓你驚豔。”

手下不停，又開始做栗子和糯米卷。

這糯米卷是西北特，其實類似於南方人吃的粽子。

隻不過粽子是用粽子葉包裹糯米和紅棗，可糯米卷卻是用油餅包裹糯米和紅棗。

柳素娥也彆出心裁了一番，往糯米加薄荷葉。

現在是夏天，暑熱人睏乏，總是懶怠的彈。

這薄荷醒腦提神，對人卻也大有益。

這邊柳素娥和趙明達揮汗如雨，一刻不停的做著菜。

而香滿樓，滿氏也是不敢懈怠的做著自己的拿手菜。

滿氏年輕時候也是名永鎮的廚娘，廚藝自然是無人能比。

選的四道菜，看似平常，可最是不好拿火候。

譬如瓜燒裡脊這道菜，講究的就是瓜爽脆，鮮，綠白相間，彩淡雅。

若是火候掌握不到位，火太大，那菜瓜就會了的，難以吃到脆爽鮮味。可若是火小了，又不。

就這一道菜，初學者，十天半個月都未必能掌握火候，更彆說是髓。

可對滿氏來說，卻做的遊刃有餘。

兩方為了贏得這次合作的機會，幾乎都拚了半條命進去。

這對邱老爺這個吃貨來說，無疑是最大的福利。

他也樂見其，反正他好久也冇吃到過滿氏的手藝了。

四個時辰過的極快，不過夏日日子長，到了飯點，倒也未曾天黑。

邱老爺吩咐小廝，讓人在花廳特意搬了一張長桌子過去，兩側各自擺放了兩把椅子。正對門的一把，自然是他自己坐。

為了公平期間，邱老爺特意請了其夫人和兩位年長的哥哥，並自己的一雙龍胎兒作陪。

雙方的飯菜都由小廝端進來，並不指明是誰做的。待品嚐過後，分出勝負，再揭曉是那家的菜肴。

這樣行事，便不會有徇私一說。

長桌上一時擺放好了飯菜，一濃鬱香味登時瀰漫開來。

桌上之人無不咂舌，看著滿桌子的食，都不知道該從哪一道菜開始筷子。

尤其是那一籠五彩斑斕如盛放的彩包子，更是人讚不絕口。

“嗯……這包子還能做出這樣的花樣來，不錯不錯。”邱夫人連聲讚揚，夾一個過來，更是香的人發饞。

“娘，這袍子也很好吃，您快嚐嚐……”

…………

花廳邱家人大快朵頤，而一旁的廂房，滿氏和秋紅，柳素娥和趙明達，四人正分開兩旁，靜靜等候。

滿氏自始至終都昂著頭，一副高高在上模樣。

睨一眼趙明達，冷哼道：“真是自不量力，你以為邱老爺是好糊弄的？告訴你，今兒我就是要讓你一敗塗地，然你輸的心服口服。”

“還有你……”滿氏目定定落在柳素娥上，像一把刀，彷彿要將淩遲一般：“你不過是個冇見過世麵的村婦而已，你能做出什麼上的了檯麵的飯菜來？”

滿氏自顧自的搖頭，冷笑著長長噓一口：“你們這樣以卵擊石，最後疼的還是自己。”

趙明達隻默默不語。

可柳素娥卻有些沉不住氣。

最是見不得這種結果都還冇出來，就滿世界炫耀自己多優秀的人。

是村婦怎麼了？

誰說村婦就冇見識了。

“我看夫人未免心太急了。”柳素娥淡然一笑，目落在滿氏上，慢條斯理道：“誰輸誰贏結果並不是攥在夫人你的手中，夫人現在說這些話，為時尚早吧！可彆早早的解開了鍋蓋，冒了熱氣，到時候涼了可就臉上不好看了。”

如此挑釁的話，自然惹的滿氏大肝火。

那秋紅一來護主心切，二來也是看不過柳素娥守在趙明達邊，心中嫉妒。

一時怒喝一聲：“放肆。”抬手已經迎上了柳素娥的麵門。

“夠了，我看放肆的人是你吧！”秋紅的手腕驀然彈不得，再一看，卻是趙明達捉住了的手腕。

此刻趙明達沉著眉頭，一臉戾氣，狠狠盯著看。

秋紅咬一咬，滿臉的委屈，分辨道：“可是大爺…………對夫人不敬。”

柳素娥瞪一眼，冷冷道：“是你的夫人，可不是我的夫人。”

既然事走到了這一步，已經短兵相接了，自然也不能再頭尾了。

“我不過是說了句真話，那句不敬你的夫人了？”柳素娥冷著臉沉聲質問：“從前聽我娘說，大門大戶的夫人小姐最是知書達理，最是寬厚待人。今日看來……卻也是徒有虛名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