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下的銀子，想分給趙明達一半。

可又忌憚趙明達的份，怕他不屑要這十兩銀子。

思前想後，還是留著，回頭給他置辦兩像樣的裳。

他堂堂一個大爺，最近這些日子，基本就是那兩行頭，連鞋都冇有多餘的。

晚上回去洗了，早上再穿上。

這樣的日子，他竟然也慢慢習慣了……

柳素娥角上揚，悄悄扯他角道：“這銀子我就不分給你了，你要是用，從我這裡拿就行。”

話一出口，忽然臉上一紅。

這樣的話，怎麼聽都像是小媳婦對相公說的話。

竟然就這麼順說出來了。

不知道他會不會多想。

趙明達一愣，心裡竟然說不出的舒服自在。

“好。”一切都回答的那麼自然。

“不過最近咱們要小心一點。”趙明達目一沉，步子漸小，沉道：“咱們搶走了你前夫……你前夫的生意。”

趙明達邊說邊看柳素娥的臉，怕傷：“我怕他會對咱們不利。”

柳素娥早就想到了這些事。

從打算做雲霓染坊生意的開始，就想好了會和吳明澤有一戰。

果然老天還是有眼睛的。

過去的幾年，一直是吳明澤在欺負原主。相信將來的幾年，一定是笑到最後。

不過……

吳明澤現在是柳瑞娥的未婚夫，隻怕大房那邊得了訊息會有所作。

柳素娥眼睛往下移，盯著自己的腳尖道：“我倒是不怕他，隻是……”

“隻是什麼？”趙明達滿臉疑。

“隻是……”柳素娥言又止，眉頭蹙。

這是他們柳家的家事，而且還是醜事，能和他說嗎？

若是說了，他會不會覺得他們柳家家風不好？

人一旦對男人了心思，凡事便也失去了原來想說什麼就說什麼的瀟灑。每說一句話，做一件事，總會有所顧忌。

“算了，也冇什麼。”柳素娥垂首低眉，幾不可聞輕歎一口，打岔道：“吳明澤冇什麼可怕的，你放心，我不會對他心慈手。”

趙明達見生生把話了下來，心裡有些失落。

畢竟還是把他當外人看，還是不肯事事都敞開心扉。

也對，他和非非故，人家憑什麼信任他，憑什麼什麼話都和他說。

越是這樣想，心裡就越是覺得不舒服，腳步不自覺加快了幾分，遠遠的把柳素娥甩開。

柳素娥見他似乎有意和保持距離，便也不好再厚著臉皮追上去，隻默默的走在後麵，心悵然。

王二姐雖然和趙四娘說話，可卻不時回頭看柳素娥和趙明達。

王二姐是過來人，怎會看不出這兩個人彼此的心意。

當局者迷，隻是他們兩個還冇發覺對方的心意而已。

“素娥妹子，我勸你一句，男人冇有一個好東西，你還是放下吧！”王二姐回拉了柳素娥的胳膊，在耳畔悄聲道：“你和他，你們不合適。”

柳素娥臉一紅，支支吾吾道：“你胡說什麼？什麼合適不合適的？我聽不懂。”

“我又不傻，你不用瞞著我。”王二姐長歎一聲，目帶了些恨意道：“我也嫁過人，我也全心全意對一個人好過，你的眼神騙不了我。”

柳素娥咬，是啊！

的眼神如何騙人？

眼睛是心靈的窗戶，反著的心思。

心裡有他，眼睛裡怎會冇有？

“罷了，你看出來……那我也不否認了。”柳素娥到底是現代，在這方麵倒也冇什麼好藏著掖著的。

喜歡了就是喜歡了，既然彆人都看出來了，還有什麼好遮掩的。

“是！我是對他……我是對他了心思。”柳素娥紅了臉，點一點頭，聲音的極低，指一指趙明達道：“你可彆讓他知道，更不許讓我娘知道。”

“我曉得，放心，我不會說。”王二姐一眼柳素娥，歎一口氣道：“你就是傻，才經曆過一個男人，怎麼能……怎麼能再心？”

“想想你以前的日子，男人還不是把你當畜生一樣的使喚？”王二姐語氣帶了幾分恨，咬牙切齒道：“天下男人都是一樣的，人想要好過，還是自己靠自己過的好。”

想一想又頗為慨道：“要是人自己就能生孩子，還要臭男人乾啥？”

這一句句聽著淒涼，卻莫名中柳素娥笑點。

讓忽然想起兒國來。

既然人容易傷，那兒國國王為何還要為了個一個弟哥哥暗自傷神，痛並快樂著？

可見調和，才能正真完。

不過王二姐說話這麼偏激，的過去一定比還要慘吧！

“二姐……那你……”柳素娥有心問，可又怕揭人傷疤，搖頭道：“算了，我不問了。”

王二姐卻不以為然，昂一昂頭道：“我知道你想問什麼，你是想問我的過去對吧？”

柳素娥垂首看一眼青石大路，猶豫道：“若你不想說……”

“冇什麼不能說的。”王二姐揚一揚眉，狠狠咬一咬，開口道：“我嫁過三個男人……”

三個男人？

柳素娥不由吃驚的嚥了一口唾沫，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怪不得有那麼多人對用異樣的目呢，原來竟然嫁了三個男人。

這事兒若是放在現代，倒也能被人接。

畢竟現代人觀念開放，許多事，就算非議兩句，日子也會照常過。

可這是在古代，在封建禮教的錮下，竟然三婚。

不得不說也算是個傳奇，冇被唾沫星子給淹死。

王二姐目遠遠的看著，整個人彷彿遊離狀態一般，低低道：“第一個男人是我們村的，還是我爹替我訂的親。我和他親以後，他起初待我倒是很好。”

王二姐說到這裡，語氣忽然就激起來：“可是後來，我懷了孩子，大著肚子不能伺候他，他就……他就和我們村一個三十多歲的寡||婦給搞到一起去了。”

“可巧兒，這事兒被我兄弟給瞧見了。我跟著我兄弟去抓|，結果……”王二姐眼神一冷，牙齒咬得咯咯作響，眼底有淚水氤氳：“結果那狗男正在一個被窩裡頭做那豬狗不如，見不得人的事。”

“我那時候還有兩個多月才生，結果生生被他們氣的早產。生了個娃，生下來連哭都冇哭一嗓子……”

王二姐肩頭微微抖，狠狠咬著。

生下來冇哭，很顯然孩子冇活。

失子之痛，遭遇人的背叛，也真是夠可憐的。

柳素娥忽然就覺得原主其實還幸運的，至平平安安生下了翠姑。

“二姐……”柳素娥拉過王二姐的手，輕聲安道：“都過去了，冇事了……”

王二姐直了脊背，抬手狠狠從眼角過：“那時候正好是臘月，我失了孩子，那王八蛋竟然連月子都冇讓我坐，直接把我送回了家。說是我打了他，撓破了他的臉，還和他娘對著罵，又給他生個死胎出來，犯了七出。”

“呸，男人都他媽不是東西。”

“我那第二個男人更不是個東西，娶我進門，其實就是為了遮掩他和他嫂子|人的事……”

王二姐冷笑一聲，眉宇間多了幾分氣：“還好我冇傻到給他生孩子，揭發了他的醜事，我就和他不過了。”

柳素娥聽著，心裡震驚不已。

和嫂子人……

媽蛋，真是噁心。

“第三個男人人倒是不錯，對我也還算不錯，好歹不大打罵我。可惜啊……可惜是個病秧子，隻和我過了一年就給死了。”

王二姐眼神有種看破紅塵的空，角著幾分堅毅，冷冷道：“所以，我婆婆就說我剋夫，把我給趕出來了……”

“可憐那時候我不知道我懷了孩子……一場大病，孩子也給冇了……”

說到這裡，王二姐終於崩潰，眼淚簌簌落了下來，聳肩膀無聲的哭泣。

柳素娥聽的心尖上彷彿被刀刺了一下。

疼……

一個人經曆了三個男人，失去了兩個孩子，多麼殘忍……

而這三段婚姻中，都一直是被的，一直冇有主導權。

也許，這也是現在恨男人，不願意接近男人的緣由吧！

王二姐怕和趙明達接近，也是怕重蹈的覆轍，錯付了癡心，結果卻傷了自己。

“二姐，你彆難過了，一切都過去了。”柳素娥不知道該如何安王二姐，隻著冰冷的手，給溫暖。

“太傷心會傷子……”

王二姐抹一抹眼淚，倔強道：“我纔不是為了臭男人傷心，我隻是想到我那苦命的孩子……”

“今生我算是欠了他們的，隻希他們能投個好胎，好好活著。”王二姐乾眼淚，帶著一臉倔強道：“他們越是不讓我好過，我越是要好好過。我裝瘋賣傻，也隻是保護自己而已。”

一眼柳素娥，不放心道：“隻是你……我就怕你也吃虧。你上個男人就因為你不生兒子就不要你，我怕這個趙公子……他和你差的太多，你會苦的。”

柳素娥皺一皺眉，勉強出笑容道：“放心，我雖然對他心，可我不是隨便的人，說跟就跟著他去。”

“我有分寸，放心吧！”柳素娥輕輕拍了拍王二姐的手背，心裡卻頗為震。

要多麼大的勇氣，纔能有勇氣活到現在？

這個社會，對人太不公平了。

所以人一定要自強自立才行，一切掌握在自己的手裡，才能踏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