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瑞娥嫁過去第二日就見了紅。

吳老太太大驚，要讓吳春去請大夫來給柳瑞娥瞧病。

柳瑞娥慌了神，隻能將自己懷了孕一事道出。

到了此刻，吳家人才恍然大悟，為什麼柳素娥催著一定要讓他們吳家人娶了柳瑞娥，原來竟然是為了柳瑞娥肚子裡的一塊。

昨日大婚，本就勞累，晚上柳瑞娥還要伺候吳明澤就寢。

吳明澤又是個||求不滿之人，加上對這樁婚事的不滿，反反覆覆，來來回回折騰了柳瑞娥三次，才罷手。

胎兒正在頭三個月，正是最不穩的時候。如此折騰，自然見紅。

柳瑞娥臉蒼白，腹中難，哭哭啼啼道：“若是現在請了大夫來，我如何做人？才當了一晚的新娘，轉眼就當了娘，外人如何說我？我冇有臉麵，難道你們吳家就有臉麵了？”

哭得傷心絕。

想著昨晚上吳明澤反反覆覆折騰三次，每次都冇有一的溫，不是強行進，就是鎖了的雙手，迫打開雙。

夫妻之事，本該是甜無比，可並未覺到一愉悅，反而恐懼至極，現在想起來，還渾發抖。

吳老太太氣的往上湧，看一眼吳明澤，罵他道：“怎麼回事？就算是……就算是你們兩個圓房，也不能這麼快就見紅吧？”

吳明澤心中並無悔恨，反而覺得是柳家算計了他，不由冷笑道：“這事兒能怪我嗎？是他們柳家瞞著懷孕的事不說。我娶妻就是為了服侍我的，圓房難道也有錯？我哪裡知道有孕在……”

他目一淩，冷冷道：“再說，誰知道肚裡的孩子是誰的種。”

此言一出，立刻激怒了柳瑞娥。

他壞了的清白不說，現在竟然還要質疑肚裡的孩子，誣陷的清白。

天下竟然還有如此畜生不如的男人……

早知如此，就該冒死一拳頭把腹中這塊給打落，和他離得遠遠的纔好。

柳瑞娥顧不得腹疼，掙紮著坐起子來，立著眉冷笑兩聲，罵道：“抬頭三尺有神靈，是不是你的孩子你難道心裡不清楚？你要是不想當男人，不想擔責你就早說，何必找這樣無恥的藉口。”

柳瑞娥一行說一行哭著抬起胳膊要往肚子上打：“好好好，我捶死他算了，反正也見紅了，十之**是保不住了。還不如來個痛快的，然我腹中的孩兒死的痛快些。”

吳老太太見柳瑞娥了真氣，忙讓吳春拉住了柳瑞娥的手。

吳家現在什麼都不缺，就是缺個男孫。

柳瑞娥腰細屁大，一看就是生兒子的命。

而且柳家人也清楚，若不是他們吳家的種，他們是萬萬不敢催著他們吳家人娶人的。

再說了，等生下來若真不是他們吳家的種，到時候抱了孩子一併上公堂，告的他們柳家傾家產，敗名裂也不遲。

橫豎懷胎十月而已，又不是十年，怕什麼。

吳春死死住了柳瑞娥的雙手，讓彈不得。

“你胡說什麼？哪有當孃的說要捶死自己腹中孩子的？”吳老太太抬手了柳瑞娥臉上的淚水，又瞪一眼吳明澤，嗬斥道：“嫁我們吳家，就是我們吳家人。這是你媳婦，肚子裡的孩子，不是你的能是誰的？你還不快給賠不是？”

吳明澤撇一撇，不以為然：“我冇錯。”

“你……”吳老太太氣的一柺杖打在他小上，厲聲道：“我說讓你賠不是，你就給我賠不是。”

吳明澤怕吳老太太，吳老太太一發怒，他也不敢再多說彆的，隻能低頭不不願的認了錯：“對不住了……”

雖然敷衍，總算是認了錯。

柳瑞娥忍著委屈，淚珠兒撲簌簌滾。

想從前還老是笑話柳素娥，這下自己跳了火坑，才知這其中的艱難。

“春兒，你去請了你朱大伯來。”吳老太太吩咐吳春：“一定要悄悄的請，知道了嗎？”

吳老太太口中的朱大伯，是同村的赤腳大夫朱奎，善婦科。

這朱奎年逾四十，長著一張白麪書生模樣，年輕時候極風|流，最藉著給人瞧病，悄悄勾||引人||妻。

六年前死了老婆，後來藉著給吳老太太瞧病的時候，便與孀|居的吳老太太暗地裡有了些曖|昧之。

吳老太太對他也是頗為信任。

現在柳瑞娥見紅，便第一個想到了朱奎，請他給瞧一瞧。

吳春請來朱奎，那朱奎瞧過以後，斷言是喜脈，而且有小產的征兆。

好在柳瑞娥子不弱，見紅不多，說開兩保胎藥，吃上半月，便能保住腹中胎兒。

吳老太太請朱奎去廳房說話。

朱奎見四下無人，便悄悄拉了吳老太太的手。

吳老太太急忙甩開，小聲道：“孩子們都在呢，莫要讓他們瞧見了。”

朱奎將手放在鼻尖，輕輕一嗅，輕輕一笑道：“那……你什麼時候方便？”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吳老太太心裡惦記著柳瑞娥的事，哪裡還有心思顧及男|。

二人坐定，問他道：“你確定是喜脈？”

“確定，兩個多月了。”朱奎很肯定的做了答覆，他不懷好意一笑道：“真冇想到，你兒子這麼風|流，還冇親就把人家姑孃的肚子給搞大了……不對，是把小姨子的肚子給搞大了……”

吳老太太麵囧然，吸一口氣道：“這事，你得替我保！”

朱奎嬉皮笑臉道：“那得看你怎麼謝我了，我吃不飽，可是閉不嚴實。”

“你……”吳老太太瞪他一眼，隻能無奈道：“後日你在家等我，我去找你，自有你的好。”

朱奎這才滿意的嗯了一聲，一時又猥瑣一笑道：“你告訴你兒子，新媳婦雖然新鮮，可也彆太使力。不然……這孩子隻怕很難從你兒媳婦肚裡爬出來了……”

這幾句話說的|骨，吳老太太臊異常，隻問他道：“依你看，肚裡的孩子，是男孩還是孩？”

朱奎知道吳老太太一心想要男孫，便也投其所好道：“雖然見了紅，可脈相強勁，多半是男胎。”

吳老太太聽了，麵上登時一喜，目閃閃：“當真？”

朱奎並不說死了，隻道“十之**是。”

吳老太太聽後大喜，拿了五兩銀子給了朱奎：“用好藥，若是不夠，還過來拿。”

朱奎掂一掂銀子，揣懷，滿意而歸。

朱奎一走，吳老太太便吩咐吳明澤去取藥。

柳瑞娥鬨了一陣子，加上昨晚疲累，很快睡去。

吳春悄悄和吳老太太道：“娘，您就那麼確定這孩子是咱家的？柳家人卑鄙無恥，要不是咱家的，豈不吃虧？”

吳老太太不以為然：“生出來若不是，一樣可以上告，怕什麼……”目一冷，咬碎了銀牙，恨聲道：“不過柳家人實在可惡，這樣大事，竟然一直冇有告訴我們吳家。若不是見了紅，咱們都還矇在鼓裏呢……”

吳春連連點頭稱是，一麵大罵道：“那柳素娥更是氣人，還裝模做樣和咱們酒樓的大廚比試廚藝，害咱們家輸了比賽，現在生意一落千丈……們這樣裝神弄鬼，還不是怕咱們吳家拿這個孩子做文章，怕占了他們柳家的便宜嗎？”

“再說了，若是今兒新嫂子真流產了，他們柳家人冇準還要倒打一耙，說是咱們害的呢！”吳春撇，立眉罵道：“說起來他們柳家人可真是夠毒辣的，想讓咱們背黑鍋……”

一番話說的吳老太太怒火沖天，當即決定去柳家問個究竟。

照顧柳瑞娥的事，便給了周如花。

周如花倒是有幾分幸災樂禍。

怎麼不流產呢？

流產了纔好。

吳明澤最好以後都不要有孩子纔好，他這樣見一個一個，冷無的男人，又怎麼配有子嗣？

吳老太太和吳春一走，乾脆就躲在屋裡不出來。

柳瑞娥醒來，想要口水喝，都冇有人伺候，還得自己拖著病下床倒水喝。

如此境地，隻能眼淚往肚裡咽。

而吳老太太和吳春一徑去了柳家。

聽說柳瑞娥見了紅，崔氏和胡氏嚇的幾乎癱倒在地上。

“怎麼會？怎麼會見了紅？”胡氏心急如焚，抹著眼淚問道：“瑞娥現在怎麼樣了？孩子冇事吧？”

吳春撇一撇，一臉厭惡道：“你們還好意思問怎麼會見紅，要不是你們瞞著我們吳家，又怎麼可能累得見紅？”

“親家，你們可真是好狠，好歹毒的心啊！這麼大的事，你們竟然一點風聲都冇有出來……”吳老太太姿坐的筆直，鼻孔呼著熱氣，揚眉質問道：“怎麼，非要等流了產你們才說？還是等顯懷，遮不住了，你們再說？”

崔氏聽的不是滋味，也坐直了子道：“我們敢說嗎？這親事折騰了那麼久，你們吳家人都端架子。若是說了孕事，你們還不拿喬，到時候親事更是難辦。”

“你們為了你們吳家的香火，我們也為了我們柳家的兒，冇什麼歹毒不歹毒的。”崔氏麵發沉，並無一懼意。

這一次柳瑞娥是三六聘，明正大嫁吳家的，有什麼不能說的？

一不欠他們吳家的銀子，而不欠他們的人，憑什麼要低人一頭？

況且柳瑞娥肚子裡的一塊，可是將來吳家的後，他們吳家不照管好，跑柳家來做什麼？

柳家瞞孕事有錯，可也是被吳家的。

他們若是一開始就痛痛快快娶了柳瑞娥，用得著瞞他們嗎？

“你……”吳老太太氣的臉發白，翕合，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既然瑞娥子不適，我們孃家人，了空一定會去看的。這些日子就有勞親家太太好好照顧瑞娥了！生了兒子出來，也是你們吳家的大喜事，你說是不是？”崔氏言辭間，並不覺得柳家有什麼錯。

吳老太太臉一陣紅一陣白，被堵得說不出話來。

沉默半響，隻能賭氣道：“嫁到我們吳家就是我們吳家人，你們來不來看都一樣……”言畢，起帶了吳春回去。

急的胡氏想多問兩句，多說兩句都不行。

隻能等們母走後，哭啼啼求著崔氏道：“瑞娥都這樣了，娘，我去看看行不？”

崔氏對柳瑞娥最好，心裡自然也著急，可是眼下要是去看，又會被吳家拿住，便聲道：“不行，絕對不能去看，等過半月再說。”

三朝回門的日子，柳瑞娥臥病在床，並冇有來。

七日雙回門，還是冇有回來。

大房死氣沉沉，迎來的卻是柳素娥要開菜館子的訊息。

趙明達很能乾，不過十日間，菜館子的裝修他就理的妥妥的。

柳素娥請人看了黃道吉日。

九月初八，諸事皆宜，正好開門。

而麪攤子，全全給了張氏、趙四娘和單三元三人打理，柳月娥專門負責給們供給麪條和螺螄。

菜館子的生意，則有、趙明達、王二姐、良子和柳打理。

趙明達又找了兩個手底下很利索的小夥計，專門負責端菜。

和王二姐負責後廚，柳負責算賬，良子和趙明達負責拉生意，采買食材。

分工細且十分明確。

為了開業，趙明達特意請了從前的一些相之人來捧場。最重要的是還請來了羅縣丞，打算開業當日，讓他揭開匾額。

羅縣丞聽了些風聲，本不想來這一趟。

不過趙老爺私底下悄悄的去找了羅縣丞一趟，送了好些東西，拜托他來這一趟。

羅縣丞一頭霧水，搞不清趙家到底是怎麼回事。

但是既然趙老爺開口，又送了許多東西，他便答應了下來。

九月初六，柳素娥親自去請崔氏和大房。

崔氏得知柳素娥竟然還請了縣丞來揭匾，心裡著實激，當即拿了十兩銀子出來，做為賀禮。

這還是第一次崔氏給二房銀子。

張氏驚訝的裡都能塞下一個蛋。

十兩銀子啊！

從前莫說是十兩，就是十文錢，都不好從崔氏手裡掏出來。

果然人還是要自強，你自強，彆人便會青眼與你。

胡氏卻恨得牙。

兒如今掉了火坑裡，柳素娥還有心思大大辦的開門……

柳大河倒是很祝福柳素娥，以柳素娥為驕傲，特意找鐵匠打了一套灶頭給柳素娥，當作賀禮。

柳素娥也不推辭，依次收下了崔氏的十兩銀子和柳大河的灶頭。

道過謝後，道：“初八一早，我會派車來接你們去鎮子上，我給還準備了一新裳，回頭讓我娘給您送回來。”

崔氏滿意的點頭，語氣多了幾分誇讚意味：“素娥是長大了不，辦事人歎服。”

柳素娥隻輕輕一笑，又問胡氏道：“瑞娥妹妹子怎麼樣了？”

胡氏冷哼一聲，怪氣道：“真是勞你費心了，還冇死呢。”

張氏聽的直皺眉頭。

為了柳瑞娥的事，柳素娥可是冇費工夫。現在把的燃眉之急給解決了，倒是拿起喬來了。

柳素娥深知這樣的人不可，幫一次，隻為分，隻為一份愧然，往後的事，便再也不會過問。

“嗯，大伯孃說什麼就是什麼，瑞娥妹妹嫁得如意郎君，過的好就行。”柳素娥輕描淡寫三兩句，便告辭而去。

隻留胡氏跺腳皺眉，心中更是如紮了一刺一般，拔不出，疼的難。

吳明澤是“新親戚”，畢竟是妹夫，柳素娥開門，冇道理不請他來。

若是不請，倒是顯得小家子氣，讓吳家以為怕了他們呢！

所以和趙明達商量過後，專門下了帖子，讓良子送去，請了吳明澤一家。

吳明澤看到請帖，甩手就扔在了桌上，黑著臉氣道：“欺人太甚，先算計我娶了妹妹。如今又要開菜館子，與我為敵，實在可惡。”

心裡頭憋著一口氣，回家後，對柳瑞娥便更加的不待見。

柳素娥委屈，罵他道：“你是個男人嗎？人都娶了，你又何必作踐？”

吳明澤隻冷笑：“現在知道我作踐了？那當初為何還要一頭往我懷裡紮？”一麵從袖掏出請帖，扔在柳瑞娥臉上，怪聲怪氣道：“瞧瞧，瞧瞧你姐姐多有本事。我開酒樓，就開菜館子。瞞你孕事也就罷了！如今還要明正大和我搶生意……好好好，你們柳家人可真能乾啊。”

柳瑞娥看一眼請帖，心裡也如芒刺在紮一般。

有如此淒慘境地，還不是柳素娥害的。

柳素娥如今倒好，凡事得意，竟然還要當老闆娘。

越是想，心裡就越是恨不得將柳素娥弄死，讓下了十八層地獄。

冷笑一聲道：“聽說你上次廚藝比賽輸了……”

“你彆提此事。”吳明澤氣的坐在桌邊喝悶茶，他眼神有些失落，低低道：“從前我怎麼不知道還有做菜這樣的本事……”

“怎麼？知道了你就會對好了？”柳瑞娥撇一撇，語氣有幾分酸溜溜的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