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綏心知,顧家明麵上是為了與葉家結親,實際上是沖著姐姐的肚子而去!
仔細算一算,姐姐懷有孕已經五個多月了,據說有經驗的太醫,可以從脈象裡麵診斷出一個人腹中懷的是男胎還是胎。書趣樓()
顧家在宮中向來安著耳目,想必此時已經知道姐姐肚子裡的是個男胎了吧?
因此顧家纔有所作,上門求親了。
前一世,在閨閣當中懵懂不知,以為顧璋前來求親,是真心實意想結兩姓之好。
哪裡想得到,顧家竟是為了將葉家滅門而來的?
在經歷了這麼多事之後,這一世絕對不會再嫁到南平顧家,不管顧家有什麼樣的謀算,絕對不會讓其得逞。
顧璋想娶?絕沒有這樣的可能!
待聽到父母詢問自己意見的時候,葉綏便說了「娘親,您還記得之前甘家的事嗎?聽說,顧家二公子暴戾喜歡殺,所以甘家才退親。連甘家這樣的人家,都不願意與顧家結親,這門親事能好得了哪兒去?」
頓了頓,繼續道「娘親,孩兒遠遠見過顧家大公子一眼,瞧著不是個好相與的。若顧家大公子也是個殘暴的人,那兒應該怎麼辦呢?」
顧珃與顧璋是怎樣的人,實在太清楚了。
顧珃好殺親近之人,這的確讓人骨悚然,然而顧璋這個人,卻比顧珃可怕得多。
顧珃的確殺了許多人,然而折在顧璋手中的人,絕對會更多,怕難以數得清楚。
這樣的顧家,這樣的人,怎麼可能嫁?絕、不!
陶氏聽了沉默不語,有慼慼。
也覺得顧家勢力太大,清晏公子這個人難以看清,實在非良配。
究竟是應允這門親事還是拒絕這麼親事呢?
為難不已,看向了相公葉安世,希他能說些什麼。
葉安世還沒來得及說話,葉綏便繼續說了「父親,兒不願意嫁去顧家!現在姐姐有孕,哥哥已經了儀鸞衛,倘若我再嫁到南平顧家,那葉家就更勢重了。旁邊人會怎麼想?皇上又會怎麼想呢!?」
想到了父親獄一事,便提及了此事「父親還記得曲家的事嗎?曲大人貴為中書令,尚且落得那樣的下場。顧家這門親事,對葉家來說並非福氣,而是一門大禍,父親您覺得是嗎?」
朝中局勢變幻,娘親在後院之中或許不瞭解,但父親在朝任、又經歷了緹事廠大牢這等磨礪,想必會很清楚了。
極必反,事到了某個極致,可能是好事,也可能是壞事。
但對一個家族來說,權重過甚,必定是壞事。
尤其是姐姐現在懷有龍裔,葉家正是應該低調忍的時候,還妄圖謀更多權勢,這不是自取滅亡還能是什麼呢?
聽了葉綏這些話語,葉安世不覺出了一冷汗。
連綏兒這個閨閣姑娘都能想明白的道理,他怎麼就看不呢?就像鬼迷了一樣!
是了,是了,權重過甚並非好事,他所求的,乃是一家人平安穩當。——這門親事,他有決斷了。
可惜,葉居譙很快就將葉安世再喚了去。
原來,葉居譙從葉安固口中得知,葉安世打算拒絕顧家的求親,頓時氣壞了。
「父親,三弟與孩兒商量過,孩兒贊同三弟的意思,齊大非偶,顧家這門親事,仔細說來並非良配,請父親再三考慮。」葉安固恭敬地說道,為葉安世周旋說話。
自從上次在族老那裡得知父親將三弟除族的打算後,葉安固對父親葉居譙的,便有了微妙的變化。
子不言父過,道理是這麼說的沒有錯。
可是葉安固不時在在想,下一個被毫不猶豫放棄的,會不會是他自己?
這當然沒有答案,幸好他接手長隆大街的鋪子後,變得非常忙。
因此,來延院的次數了,自然沒有閑心來想這些問題。
這次若非三弟與他說了顧家前來求親的事,他也不會在父親麵前說了這些話。
從父親的態度來看,父親很滿意顧家這門親事,如果三弟要拒絕親事的話,最好能得到父親首肯,不然事會諸多波折。
可是,聽了他的話後,葉居譙立刻然大怒,本不想再聽他說什麼,而是將葉安世急急喚了來。
他一見到葉安世,便氣急敗壞地說道「你打算去拒絕顧家的求婚,是不是?你竟然敢拒絕這門親事?荒謬!你立刻給我答應顧家求親!」
葉安世看著震怒不已的父親,再看看一旁神尷尬的二哥,便明白髮生了什麼事。
於是,他便回道「父親,綏兒曾看過顧家大公子,知道其並不是什麼好相的人。我擔心顧家大公子會像二公子那樣殘暴……」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葉居譙暴地打斷了「綏姐兒是個姑孃家,能知道什麼?顧家二公子殘暴,這事毫無據。你為朝,竟然聽信這種風言風語,實在是太讓我失!無需多說,顧家這門親事必須!」
葉居譙強的態度讓葉安世無話可說。
一旁的葉安固,本來想開口說話,最終還是忍住了。
父親正氣在頭上,這會兒說什麼也沒有用。父親氣得臉都發青了,難道顧家這門親事真的如此重要?
他不由得想到了顧家,除了知道顧家是累世族、勢力極大之外,其他便一無所知。
想來父親為族長,看重的便是顧家的勢力,這是理所當然;
三弟疼惜兒,有種種思慮,覺得顧家並非良配,這同樣可以理解。
這門親事,當真是難以決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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