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罷趙三孃的稟告,葉綏沉默良久,才讓趙三娘退下去。書趣樓()
在葉家的時候,怒極之下,便下令讓趙三娘明日酉時之前將臨川侯府宅的況報上來。
葉紳了的底線,的確是想為汪督主做些什麼的。
不曾想,尚不用一日,不用親自手,臨川侯府後宅便出事了。
這事,恰好就與葉紳的夫婿唐守靜有關。
在唐守靜與葉紳回到臨川侯府的時候,麗春院的頭牌柳琴書竟然哭喊著撲了上來,自陳已懷了唐守靜的骨,如今已經四個多月了,懇請臨川侯府給一個說法……
唐守靜這水事還沒有結果,臨川侯府無端出現了一個兩歲大的小男孩,竟然喚唐守靜為「父親」!
原來,唐守靜早就納了通房丫鬟,就連庶長子都已經生了,庶長子都已經兩歲了。
國朝向來有嫡庶之分,雖然在某些人家會有所紊,但有些規矩卻是不能破的,就譬如這庶長子一事。
國朝律法規定,原配妻子三年無所出,才準許納妾生庶長子。
現在唐守靜剛剛娶妻,庶長子卻已經兩歲了,這不是明晃晃打了律法的臉麵嗎?
更重要的是,臨川侯府是勛貴之家。勛貴之家自持份,對嫡庶之分向來看得極重。
其中,臨川侯府還多次上疏奏申嫡庶之分的問題。
這庶長子事一出,可真是笑掉了許多人的大牙。
現在,史臺的監察史聞風而,正準備彈劾臨川侯府庶長子一事,據聞臨川侯府已了一鍋粥了。
麗春院頭牌、庶長子,這兩件事看起來是宅之事,可當中有國朝律法、有史臺彈劾,這就不僅僅是宅之事了。
現在事剛剛發生,還不知道會有什麼結果。
但可以肯定的是,臨川侯府必定麵盡失,或許還會失去更多。
畢竟,臨川侯府是掌實權的勛貴。出了這些事,該怎麼善後?
麗春院不過是京兆二等楚館院,它的頭牌柳琴書雖然在京兆頗有聲名,但到底是被人玩的賤籍罷了。
這樣一個賤籍風塵子,竟敢在臨川侯府這樣的勛貴門口攔人?何來的膽子?
而且,柳琴書還一口咬定腹中那塊是唐守靜的,誰知道柳琴書的下客有多?
偏偏,就攀上了唐守靜!
這個事,若說背後沒有人指使,怕是黃口小兒都不會相信。
至於庶長子一事就更可笑了。
臨川侯府作為勛貴之家,竟然會允許庶長子出世,難道他們不知道國朝律法?難道他們不知道庶長子被出來之後,會有怎樣的禍端?
不管如何,庶長子已經出現了,此事也揚了出去,臨川侯府勢必要每次付出代價。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臨川侯府這些事出現得實在太蹺蹊了。
雖則是酉時天晚,但接到這些訊息的朝們,都在暗暗猜測臨川侯府宅事弄得這麼大,到底得罪了誰?
臨川侯府到底得罪了誰,葉綏再清楚不過了。
葉紳在三朝回門時那句罵語,現在還記得。
尚不用一天,便出了這些事。
風塵子的骨、侯府庶長子,想必這兩件事會狠狠著葉紳心窩子,必會讓其寢食難安。
唯有汪督主、唯有緹事廠,才能這麼迅速地將事弄得這麼大了,這……是汪督主示意的吧?
心頭百味雜陳,晚膳見到汪印時,還是忍不住問出了這句話。
對此,汪印隻點了點頭,淡淡道「是本座授意。」
葉綏沒有想到汪印會答得這麼直接,看著眼前麵容淡漠的人,反而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汪印看了一眼,彷彿能知道在想什麼似的,繼續道「柳琴書與唐守靜的確有魚水之歡。至於腹中骨是不是唐守靜,本座並不知。」
若非臨川侯府撞到本座頭上,這等風月事緹騎還懶得打聽。
葉綏默了默,隨即麵容便舒展開來了,說道「那麼,這庶長子的確是唐守靜的,臨川侯府原本打算一直瞞著的?」
汪印再次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麼話。
不知為何,葉綏心頭突然有些疼痛。
眼前這個人說得雲淡風輕,卻在那麼短的時間,捅出了臨川侯府這兩件大事。
督主大人他……是在為出頭吧?葉紳那句罵語,最開始便是在罵,汪督主必是知道了這事,才會起意對付臨川侯府。
督主大人是在維護,不想讓半點委屈!
看了看汪印,低低說道「大人,無須如此的。正如大人一樣,我並不在乎。」
葉紳這樣的人,當真是並不在乎。葉紳已被朱氏養廢了,時間會有所明斷,葉紳以後艱難的日子多著。
何須與這樣的人計較?百味雜陳,是不曾想到汪督主會計較,會為了而計較。
這讓……讓心頭再次有了疼痛。
汪印深深地看著,目似要將擢住,半響才開口,語氣是一貫的淡漠「本座位極人臣,既得了這樣的威勢,便無須顧忌太多。你是本座的夫人,自然無須這些委屈。」
本座執掌緹事廠和殿中省,有赫赫之威,自然也得重重之利。本座既娶了小姑娘,就會一力護住小姑娘。
臨川侯府的三媳,是什麼人?竟也敢對小姑娘口出惡言?
小姑娘自己不在意,本座卻不能不在乎。
臨川侯府的私事,還嗎?如今這兩件小事,不過是給其一個小小教訓罷了。
好教臨川侯府的人知道,什麼話當說,什麼話卻說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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