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綏知道,就連浸朝局多年的重臣,都會一著不慎落萬劫不復之地,前世所知道的那些朝局真相,在今生又能用上多呢?
朝局……朝局!——不由得想到了汪督主。書趣樓()
葉家事稍稍平息,已不會陷顧家這泥潭裡麵了。
父親、娘親和哥哥,已走上了和前世不一樣的路。
如今最大的掛礙,便是姐姐和汪督主死一事了。
要怎麼做,才能免姐姐和汪督主的危難呢?
想了想,讓佩青備下了剡溪茗,朝趙三娘吩咐道「你去暇日齋打個招呼,若是大人回來了,請他過來品茗。」
如今可以做的,便是與汪督主一起品嘗剡溪茗了。
想來他之前不時去剡溪茶莊,必定是很喜歡剡溪茗的吧?
惠督主大人良多,隻好備茶相待了,順便問問朝中的況,或許會想起些什麼。
接到葉綏的邀請後,汪印淡淡點了點頭,道本座稍後便過去。
很快,他便總覺得聞到了一若有似無的剡溪茗茶香,連諜報都看不下去了。
隨即,他便合上了諜報,往葉綏那裡走去,腳步帶了他自己都沒有發現的急切。
與小姑娘相對品茗,是他在親前就想過的場景,好的場景。
現在,小姑娘親自邀約,他當然要赴。
更何況,這幾日小姑娘心困頓,難得有了品茗的雅緻。
汪印心中有了淡淡的愉悅,在見到葉綏後,他的愉悅似深了些,心跳得……似乎也快了些。
葉綏見到汪印到來,下意識便出了笑容,眼裡似有碎星芒,說道「大人請坐,今日便由我為大人沖泡一杯?」
好歹也是茶莊的小東家,泡茶技藝雖然比不上林掌櫃,但基本手法還是會的。
現在,不想假他人之手,想親自為督主大人沖泡一杯。
汪印在麵前坐了下來,微微頷首「可。」
葉綏備茶的地方,是在斯來院的東南角,名為揖春榭的一地方。
揖春榭四周都栽種著鮮花,前麵有一泓溪水緩緩流淌,是一寧靜舒適的地方。
而且,水榭地勢稍高,四周沒有鋪上帷幔,能將周圍的鮮花、溪水一一納於眼底,難怪會有揖春之名。
先前葉綏在悉汪府的時候,就由汪印領著來了這裡。
在見到這裡的第一眼,就喜歡上這裡了。
這裡寧靜舒適,在這裡品茗最好不過了。
當然,無論是第一眼還是當下,葉綏心中所想的一起品茗的那個人,都是汪督主。
除了汪督主,還能有誰呢?——就沒有想過這樣的問題。
葉綏在剡溪茶莊裡與汪督主幾次相遇,自然知道汪督主品茗的習慣。
督主大人好剡溪茗,卻不喜歡像時下的人那樣喝茶湯。督主大人喝的茶水,無須研磨、烹煮,隻須用沸水沖泡便可了。
如此一來,泡茶的工藝便了,相應的,對茶葉的品質要求便高了。
大音希聲、大繁至簡,世間事簡單到某種程度,便有了不一樣的韻味。
沸水沖泡出來的茶香,清韻悠遠,縈於人的鼻端,息息不止,讓人不自覺地寧神舒緩。
葉綏不得不承認,汪督主這個不為人知的癖好,其實同樣極其符合自己的喜好。
在見過汪督主所喝的茗茶後,便再也沒有喝過研碎、烹煮過的茶湯了。
專心致誌地沖泡著茶水,並沒有發現汪印的目自始至終都停留在上,麵容全然不是往日的淡漠,而是角含笑,眼神和。
這般溫至極的汪督主,容貌更加俊奪目,用顛倒眾生來形容也不為過了。
可惜,一心一意沖茶的葉綏沒有看到,匿在暗的暗衛們見到了,也會不發一言。
沖泡過後,葉綏以雙手捧茶,朝汪印笑道「大人,請。」
汪印接過了茶水,半閉目聞了聞,而後淡淡道「好。」
小姑娘親手沖泡的茶水,當然好。未口便覺得有甘香,甚好,甚好。
若是小姑娘能日日親手為本座泡茶,倒比之前所想的場景更好了。
汪印邊這麼想著,邊喝了一口茶,再次覺得小姑娘沖泡的茶水極好,比剡溪茶莊掌櫃沖泡的還要好。
茶過三盞之後,葉綏繼續為汪印續上茶水,開口問道「大人,我已聽說了貞嬪被晉位良貴嬪一事。皇上……對太常卿大人頗為看重?」
藉由良貴嬪一事,問起了太常卿謝鹿年。
汪印知葉綏備茶邀約,必是有事相詢,想了想,便道「太常寺掌建邦之天地、神祇、人鬼之禮,乃九寺之首;太常卿乃九卿之首,地位自然尊崇。」
不若此,謝鹿年的孫,也不會剛有孕就晉位了。
這當中,當然有汪印的推波助瀾,但他不可否認的事,太常卿的地位同樣起了重要作用。
若是他想要扶另外的人為貴嬪,怕要費一番心思,作不會這麼快。
「謝大人是個怎樣的人?良貴嬪的子,似乎……有些單純?」葉綏眨了眨眼,這樣問道。
說單純,當然是好聽些。
事實上,葉綏覺得良貴嬪蠢的。
然而,宮中的人個個都會扮豬吃老虎,再者良貴嬪還平安活著,倒有些不確定其是真蠢還是扮蠢了。
汪印勾了勾角,似乎覺得葉綏的形容很有意思,這麼說道「謝鹿年是個好,也是個好祖父,對兒孫不免溺了些。」
溺了些,兒孫們便養著,不捨得讓他們承半點風雨,也想讓他們沾染半點汙穢,這懂吧?
葉綏當然懂了,想必良貴嬪是真蠢了,難怪最後會為替罪羊,被打進冷宮。
想來良貴嬪能安穩活到現在,謝鹿年想必是勞心勞力,花費了不知多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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