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族家廟設在宮城深,就在長春宮旁邊。書趣樓()
長春宮是冷宮,在其附近的環境自然好不到哪裡去。
皇族家廟雖然不像長春宮那樣暗無天日,卻同樣幽深仄。
了夜,皇族家廟隻有一豆燈火,那些失寵妃嬪們念經唸佛的聲音,如同一曲曲喪音傳到熙平公主的耳朵,讓驚懼不已。
已經在這兩天了,本來應該護送前往左翊衛的士兵將帶來這裡後,便守在了家廟外麵,再沒有別的舉。
如果說兩天之前,熙平公主狂呼哀嚎著、怎麼都不願意去慈雲庵,那麼現在不得快些去慈雲庵。
起碼,慈雲庵不會像皇族家廟那麼幽深恐怖,不會有傀儡木偶一樣的失寵妃嬪突然出現在床頭,更不會有黑人對嚴刑問。
剛開始見這些黑人的時候,熙平公主憤怒不已,還忍不住大罵出聲。
知道,之所以會落到如此境地,肯定是汪印在其中做了手腳,這些黑人,一定是汪印派來迫恐嚇的。
與碧山君之事,一直瞞得好好的,便是府中的長史,也不曾知道碧山君的存在。
怎麼元康公主就會在那個時候闖進來?
元康公主不過是一枚棋子,是汪印用來對付的棋子!
熙平公主心中充滿了怨恨與憤怒,堂堂皇家公主,乃天潢貴胄,最後竟然如此淒慘,將會被送進慈雲庵!
汪印,隻是一個宦,隻是一個奴才而已!憑什麼如此大膽妄為,放肆,放肆!
然而,在遭了兩天的驚嚇之後,的憤怒早就散去了,剩下的,便是無窮無盡的惶恐。
這會兒,一個黑人正冷冷看著,目沒有毫的波,就像看著一個死人似的。
隨後,黑人將一把銳利的尖刺在臉上,冷聲問道「殿下,是誰派你去刺探汪府的?」
這尖刺泛著幽藍的寒,很明顯上麵淬了毒,無比清晰地到尖刺的森寒,似乎隻要稍稍用力,尖刺就會刺到臉上。
刺到臉上後會怎麼樣,熙平公主無法想象。
眼睛瞪得大大的,臉變得紙白,整個子都了。
想大呼救命,可是發現自己嚨像被堵住一樣,什麼聲音都出不來。
若不是背靠著牆壁,肯定會癱下來。現在,驚恐地看著這尖刺,渾都僵直了。
黑人的聲音帶著森寒,再一次問道「殿下,是誰讓你去試探汪府的?」
熙平公主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下意識尖出聲,出來的卻是蚊蚋般的嗓音,話語像風似的「是……是父皇!本宮……我奉了父皇的命令,前去王府查探……」
黑人不為所,眼神更冷了,尖刺也得更近了「殿下,奴纔想聽到的是實話。若是殿下不如實招來,那麼奴才便不客氣了。」
熙平公主倒了口冷氣,心高高地提了起來,整個人往後,恨不得自己立刻能遁走。
可是背後的是牆壁,本無路可退,眼見黑人豎起了尖刺,似乎下一刻就要刺進來了。
幾乎要瘋癲了,終於忍不住驚喊道「是太子皇兄,是太子皇兄!是太子皇兄說汪印……汪督主不在府中,父皇很想知道這件事,所以本宮……我才向父皇請旨,是太子皇兄提醒我的,是太子皇兄!」
熙平公主不斷重複著「太子皇兄」這幾個字,嚇得眼淚都掉下來了。
「太子殿下?」黑人一字一頓地說道,語氣充滿了懷疑。
熙平公主拚命點頭,聲音抖不已「是,是他。本……我一直與太子皇兄暗中有聯絡。太子皇兄許諾登基之後,封我為皇太妹,還江南三省為封地……所以我才對太子皇兄言聽計從。」
在尖刺的寒芒下,熙平公主還說了更多事,說從幾年前開始就暗中支援太子,還說碧山君是經由太子所引薦給的,還說太子也知道與碧山君的事,並且允諾代為遮掩。
嘉大街的那個華宅,雖然名義上是的一個家僕所有,卻是太子皇兄贈送給的,還說緹事廠若是仔細查探,一定會查得出來。
聽了這些話,黑人放下了尖刺,冷冷地看了熙平公主一眼,然後像鬼魅般消失不見了。
黑人離開之後,熙平公主便癱在地上了。臉上糊滿了眼淚鼻涕,頭髮披散著,乍看來像個瘋婆子似的,沒有毫公主威儀。
隨即,像驚嚇過度般,將頭埋在膝蓋間,低低地嗚嚥了起來,就像隔壁長春宮時刻不止的嗚咽聲那樣。
誰也不知道,低頭嗚咽的熙平公主,角微微勾了起來,眼眶中雖然布滿了眼淚,眼神卻比剛才那淬了毒的尖刺還要讓人心驚。
本宮淪落至此,汪印,本宮便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趨雲峰上,汪印聽罷緹騎的稟告後,沉不語。
以緹騎問的手段,他相信熙平公主不敢說謊,然而所提到的太子……
太子居東宮之位已經太多年了,辦事向來謹小慎微,在麵對他的時候都是恭敬有禮,怎麼會做下這些事?
江南為富饒之地,如果熙平公主以江南三省為封地,那麼得有多大的功績?還有,封熙平公主為皇太妹?
前朝就有公主仗著皇太妹的份,行垂簾聽政之事,太子登基之後,會允許熙平公主參與政事?
熙平公主所說的話,不像太子行事的風格。
莫非熙平公主在說謊?可是熙平公主是天家貴胄,在經了那麼多衝擊恐懼之下,還有膽子說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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