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醒了,太醫說沒有大礙,胤礽堅持要回毓慶宮。
任憑康熙如何勸說,他堅定的不願再在龍床上多躺一晚。
之前是昏迷不知,現在醒了還佔著龍床不,豈不是君臣不分。
如今是沒事兒,等過個幾年、十幾年的,救駕之功淡了去,指不定會變早對皇位有覬覦。
胤礽被佟宛唸叨多了太子沒一個好下場後,比以前謹慎多了。
局外人的太後看的比康熙清楚,知道胤礽的決定是正確的。
「皇帝,弘昭、塔娜兩個小傢夥昨兒一天沒瞧見他們阿瑪,總會想唸的。」太後道。
康熙聯想到弘昭因為想念阿瑪而眼眶包淚的場景,心裡難的。
「朕宣太醫過來問問。」康熙搖道。
過來應付康熙的人,仍舊是院使。
旁的太醫本不想在這件事上手,院使沒有辦法,隻好著頭皮過來。
院使高深莫測的拽了幾句藥理,把康熙繞的頭暈後,篤定道:「用轎抬太子回去,隻要走的慢點兒穩當,不會影響傷口。」
院使的話說出口,康熙沒有拒絕的理由。
在胤礽殷切的眼神下,他放了他回去。
胤礽急急的上了轎,一路平躺著被抬回毓慶宮。
佟宛跟在邊上慢悠悠走著,聽他道:「孤從未這般行走過。如此平躺著看紫城,別有一番風味。」
「那爺好好賞賞景,等回毓慶宮後,您得在屋裡躺半個月呢。到時候隻能看到一扇小窗外的景,從天明到天黑。」佟宛道。
溫的聲音,滲著森。
胤礽小聲道:「孤現在去乾清宮還來的及嗎?」
總覺回去以後,要被家暴!
佟宛踩著花盆底鞋,恰巧能看到胤礽的臉。
對他溫一笑:「遲了。」
胤礽死心的閉上眼,他不想看風景了,紫城的風景一點都不好看。
佟宛和胤礽慢慢的往毓慶宮走,小半個時辰的路,晃悠到一個多時辰纔回去。
抬轎的侍力大手穩,一路幾乎沒有晃。即便偶爾的小顛簸,跟嬰兒的搖籃一般,反而把胤礽給搖睡著了。
盯著侍把胤礽放在床上後,佟宛含笑的臉,瞬間斂去了笑意。
在乾清宮不好去看胤礽傷的多重,現在能細細的打量,愈看的仔細,心就愈發的難。
乾清宮裡,在佟宛、胤礽走後,太後留下問了康熙一句:「皇帝,你給了佟側福晉諸多讚譽,等日後太子妃主東宮,該如何自?」
康熙道:「得看太子妃是否能擔得起母儀天下的寬容,還有保的心是否會變。當年太皇太後嫁給太宗皇帝時,也隻是側福晉。」
「皇帝的意思是,子孫自有子孫福?」太後道。
康熙負手而立:「大師說是福星,朕現在有些信。無論如何,救了保的命。而且,太皇太後說過,皇額娘您的眼極好。朕相信能讓您喜歡的人,不會錯。」
胤礽回到毓慶宮的時候,天剛黑。
佟宛守著睡著了的他兩個時辰,滴水未進。
月亮高掛,銀的月傾瀉進屋裡,溫靜謐。
佟宛眨了眨疲憊的眼:「別裝睡了,不嗎?」
剛睡醒的胤礽,到佟宛在邊,死活不敢睜開眼。
他放緩著呼吸,假裝自己沒有醒過來。
「爺若是不醒過來,妾一晚上不吃不睡,恐怕會熬出病來。」佟宛輕飄飄的威脅道。
這威脅格外管用,胤礽眼睛刷的睜開,神奕奕的。
「小,對不起。」胤礽裝可憐撒道。
平時聲音清朗的他,突然聲氣的說話,再配上病容,著實惹人心憐。
佟宛無力的瞪了他一眼:「爺護駕有功、孝子孝心,哪裡有錯。」
胤礽來勁兒了,他道:「孤也覺得孤沒錯。可是,小不開心,就是孤錯了。讓小擔心了,更是錯上加錯。」
佟宛作勢要他嬉皮笑臉的臉,手剛靠近,發覺除了一層皮,不出其他玩意兒。
一天多的時間,讓一個骨滿的人,臉上找不到多,得了多大的哭。
怨不得康熙不願意讓胤礽挪,他那副樣子瞧著太病弱。
「小想掐孤的臉,孤給你掐啊。」胤礽閉上眼,揚起一側的臉,擺出任由佟宛魔爪的姿態。
手沒等到,他卻等到了眼淚。
一滴一滴的眼淚,啪啪的落在胤礽的手背上,冰涼涼的,讓他心疼。
「小,別哭了,孤心疼。孤以後會保護好自己的,不會再自個兒擋上去。」胤礽不再故意鬧佟宛,而是正道:「如果當時孤再冷靜點兒,其實可以用旁邊的托盤來擋的。孤不傷,小就不會怕了,對不對?」
「我從未想過,在皇城院也會讓你被行刺到。」佟宛鼻音濃重,連平常的敬稱都忘了。
是真的嚇壞了。
如若胤礽因此而沒了命,那在這個時空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兩輩子難得遇上一個傾心喜歡的人,對方還真心護。胤礽在佟宛心裡的位置,太重了,重到連自己都不自知。
佟宛的眼淚落了,就停不下來。
胤礽頭一回看哭的這麼很,眼裡的害怕、張,讓他心的疼。
「乖啊,不哭,這回是意外,不會再有下次了。孤要保護你一輩子呢,是不是?」胤礽輕聲哄著。
「到不是埋怨爺,這事兒擱誰遇見了,都會去救駕。何況,皇上還是爺的阿瑪,父子親,非同尋常。隻是,太醫來時,當時的況想想就讓人害怕極了。如果沒有爺,妾不如同去。」佟宛止不住哭的說道。
臉上的淡妝,被淚水沖花,胤礽的心彷彿被了又,酸酸的疼。
「同去什麼?同赴黃泉嗎?」胤礽道。
佟宛眼睛紅紅的瞪他:「不準胡說。」
「好好好,不說了。這不是沒事兒了麼,過半個月爺子養好了,隨你欺負。」胤礽許諾道。
「那說好了的,等爺傷好了,得給妾了驚嚇作補償。半個月時間,正好夠妾想想,得罰爺什麼!」佟宛皺皺眉心,故意嚇胤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