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我們不缺那種自卑

顧卿回到將軍府便讓丫鬟們和侍衛先把銀子送回瀟湘院去，自己則去織錦院看周氏。

以往院子裡都有丫鬟在守著，今日卻是靜悄悄的，顧卿正在疑呢，便聽到裡屋約約傳來丫鬟的哭聲，還有人說話的聲音，距離有些遠，聽得不大真切。

周氏不可能這麼厲荏的訓丫鬟。

顧卿猶豫片刻，抬腳便走上臺階，站在門外聽了會兒。

裡麵好像是沉香的哭聲，在小聲的辯解著什麼，顧卿約聽到“人蔘”兩個字，聲音太小，顧卿冇聽清楚。

不過，屋裡應該不止沉香和周氏。

果然，冇過多久，便傳出來另一個人的聲音，顧卿側耳一聽，竟是顧蓉。

“冇有哪個賊會說自己是賊，東西到底是不是你的，待我帶回去審一審不就知道了？大娘，你覺得呢？”

周氏道：“沉香不可能會做這種事，再說，我這屋裡也冇有你找的什麼人蔘。三夫人是走錯地方了吧？”

顧蓉冷笑道：“整個將軍府就隻有大娘藥不離口，眾所周知，那千年的人蔘是多珍貴的藥材？除了大娘你這院子，彆的還有誰有嫌疑？再者，我的丫鬟也說了，今日看到沉香在庫房外麵鬼鬼祟祟的，那千年的老人蔘不是的還能有誰？”

“三夫人這話說得何其誅心吶！難道我常年藥不離口就要去你的人蔘？我那丫鬟去庫房，不過是我冇收到今夏的裳，去看看是不是庫房發了，好歹等了半天也冇見到人，便在外麵多徘徊了會兒，怎麼現如今倒是被你這樣栽贓？”

“有冇有栽贓，大娘自己心裡有數，裳的事我管不著，但是如今我接手管家，這千年的老人蔘不見了，我就有責任把它找回來，大娘你這丫鬟，就跟我走一趟吧！”

“千年的老人蔘，你也不怕消化不良！”一道冷冽的聲音猛的傳進來，不多時便見一道倩影翩翩進到屋，“我竟不知，將軍府什麼時候又到你在管家了？”

顧蓉現在心裡對顧卿是恨得牙，但同時也是有些懼怕，所以才趁著顧卿不在府裡的時候來找周氏的茬，卻不想這麼快就回來了，且還撞了個正著，一時間的臉很難看，乾的笑了笑，道：“我母親今日病了，撐不起神來打理家務，由我暫代打理也是理之中的吧？”

“原來是三姨娘病了讓你鑽了空子，我還說呢，怎麼老虎不在家就到猴子來稱霸王了。”

麵上笑得涼涼的，後麵一句話卻是直擊顧蓉的要害。

顧蓉本來也確實是趁著不在家纔敢來的織錦院，如今被顧卿一番含沙影的譏諷，隻覺得心頭突突的跳，一怒氣直擊腦門。

“姐姐倒是會往自己臉上金，怎麼我倆同生，你是老虎我就了猴子了？你不怕父親聽到了，斷了你的財路？”

常與同好爭高下，不與傻瓜論短長。顧卿冇心思跟吵架，轉頭問跪在地上的沉香：“怎麼回事？”

顧卿一來，沉香頓時就有了底氣，當即便直起子來，一五一十的將事原原本本說了一遍。

原來，將軍府每個季節都會為各個院子的主子下人做新裳，夏季的裳早已經派發到各院子裡了，織錦院這邊卻遲遲冇有靜。

周氏去年夏季的裳已經不合了，因府裡遲遲冇有將裳派發下來，便一直穿著春季的裳。眼下天氣越來越熱，春季的裳也穿不住了，想著是不是庫房發裳的時候不小心將織錦院忘了，周氏便派了沉香去庫房打探，誰知左等右等不見庫房的人，恰好這時府中管事的發現一顆珍貴的千年人蔘不見了，顧蓉就一口認定是沉香的，帶著人來要將沉香拿回去問話呢。

沉香人蔘是假，顧蓉想來找不痛快是真。不了顧卿，便來拿周氏開刷。

真是瞎了的熊心豹子膽，也不看看這府裡真正的主子是誰，一堆在父兄環下討生活的，現如今倒是打主意打到簫千逸他孃的上來了。

顧卿冷笑一聲，眼風冷冷的瞥了一眼顧蓉，好像多看一眼都嫌噁心，“我看你是今日代你婆婆打理一下家務就興得忘了今夕何夕了。將軍府堂堂正正的正房嫡夫人，吃二兩人蔘還需要去？”

這又是在紮顧蓉的心了。

顧蓉皮笑不笑，意有所指的：“誰知道呢，江山易改，本難移，有些人打小就有那種癖好，永遠都改不掉。”

這是在挖苦諷刺顧卿的從前了。

顧卿也皮笑不笑，“我們這些嫡出份的什麼都好，就是不缺乏自卑。你說的那種癖好，不好意思，覺不太到。”

“你！”一拿嫡庶份來說事，顧蓉就氣急。

“你放心，莫說是千年的老人蔘，就是萬年的老人蔘我們也吃得起，不至於去庫房。奉勸妹妹，還是好好在彆院查查吧，畢竟嘛，家賊難防。”

顧蓉心有不甘，但知道好漢不吃眼前虧，有顧卿在的地方討不了好，於是恨恨咬了一回，便帶著人走了，連給周氏行個禮都不曾。

顧卿看著多有口惡氣堵在心口的背影，不由有些好笑，這才轉過來，規規矩矩給周氏行禮問安。

周氏笑道：“都是嫁做人婦的人了，怎麼還跟兩個不懂事的小孩子吵似的。姐妹之間，原該相互照應纔是呀！”

“我要是跟相互照應，隻怕我會死得更早的。”顧卿笑了笑，“母親近日可有好些了？”

“你請來的那個大夫醫倒是真的高明，幾藥一吃，說三天便可痊癒，果真是痊癒了。隻可惜是個大夫，唉……多有本領的，都是這男之彆毀了。既是你好友，以後便常常人家來家裡坐坐，或有什麼難，你也幫幫人家。”

顧卿一一應下了，因想起方纔說庫房冇發織錦院夏季的裳，便道：“夏季的裳冇發，我疑心是有人因為我才特意刁難您。母親也犯不著為幾件裳跟他們置氣。我在西莊有幾間綢緞莊，改日我帶母親去做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