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大師兄,一直喜歡著瘋了般想和他說話。
知道他的口味與霽月宮絕大多數人截然相反,知道他忌口的食材很多,飯堂的嬸嬸們主要以絕大多數人的口味為準,所以,他每次吃飯都隻吃一點點。
知道他做不來繁瑣的活兒,比如洗裳,掃地之類的,可他不想麻煩別人幫他做,他便每次都用靈力做。
知道他脾氣不好,格冷淡,甚至會板著臉管束其他弟子。
他在其他弟子眼裡,既是高不可攀的,也是無法相的。
心疼他每次都是一個人進進出出。
恨不得時時刻刻陪在他邊,陪他吃飯,陪他晨練,陪他說話,照顧他的生活起居。
一直在忍耐,在等待機會,終於,為了他的師妹,他們是師兄妹了!
拜師大典剛結束,便穿著一穹萊霽月宮的弟子服,匆忙趕去悅仙居找他。
終於有立場和他說話了!
終於有了一個可以站在他邊的份了!
穿上了弟子服,不髒了,把自己收拾得乾乾淨淨的,肯定不會再弄髒他了。
那麼努力,為了掌門的弟子,比絕大多數弟子優秀了,他和走在一起,肯定不會被其他弟子笑話了。
可是,找不到他了。
沒有他的悅仙居,空的,冷清得可怕,像無頭蒼蠅似的將悅仙居裡裡外外找了遍,可就是找不到他。
不敢離開,怕他什麼時候回來了,萬一剛走,錯過了他,那可怎麼辦?拜師日,隻有這一日,這樣的日子,想看見他,想親口喊他師兄。
抱膝坐在悅仙居外,滿懷希冀地等著他,那漫長的幾個時辰裡,的心是怎樣的呢?是激吧,但更多的是無法言喻的張。
可是,過了一個晚上,他依舊沒回來。
竟不知不覺地等了一整晚!等到錯過了拜師後的第一次晨練!戒律長老很生氣,罰跪了三天兩夜,打心底裡認定是個野孩子,無人管束,不知收斂,不求上進。
不在乎戒律長老怎麼想,怎麼罵,怎麼罰,隻注意到寧烯並未參加晨練,跪完三天兩夜,再次去了悅仙居找他。
這一次,有弟子告訴他:「大師兄放棄參加三年一度無間道奪神兵大會,閉關了。」
閉關了……
長達三個月的閉關……
也許對於其他弟子而言,寧烯不在,倒讓他們時刻繃的心在一定程度上得到了放鬆,沒有人會期待他出關,沒有人會想他。
隻有梁菱。
很想他。
想他想到快要發瘋。
那三個月,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熬過去的。
而如今,尹幻鬱卻告訴——
寧烯為了讓順利拜掌門門下,前一天晚上,不惜孤前往赤焰峰,拚盡全力打傷了守護神,純烈焰瞬間變了一般的烈焰,梁菱在夜葑手裡訓練了半個月,這點程度的熱浪,往前走一百步都行,更別說是五十步。
好大的私心。
真的是好大的私心。
功德印嚴重反噬他的,再加上與守護神戰鬥過程中,頻頻傷,他幾乎耗盡全靈力,才將守護神重傷。
第二日,為了絕對的公平公正,各長老一致提出讓絕無私心的寧烯督促梁菱走完五十步。
梁菱的五十步,寧烯的五十步,程度截然不同的五十步。
他托著傷痕纍纍的,時刻擔心著下一瞬便會倒下去,麵上端的一派從容,任誰都看不出他那時已到了強弩之末,走完五十步,梁菱可以滿心歡喜地拜師,而他,說不定,在走完五十步後,會永遠離開這個人世。
好在他過去了。
知道這事的君無敵和尹幻鬱又氣又急,他們沒把這件事說出去,重傷守護神,寧烯隻怕要捱上幾百戒鞭,他當時的,別說是幾百戒鞭,就是輕輕一掌,也能要了他的命。
君無敵惜徒弟,當下便讓寧烯閉關修鍊。
並也順了他的心意,收了梁菱為徒。
尹幻鬱抬起眼,覷了眼梁菱潤的眸子,沉聲:「烯從三年前起,便喜歡你到了可以為你豁出命的地步。」
尹幻鬱出手,抱了抱梁菱:「他不想你有心裡負擔,即便你因為諸多原因誤會他,埋怨他,他都不願告訴你這些,他是個好孩子,阿菱,師娘由心地希,你們能夠好好的。」
鷺叱湖……
赤焰峰……
梁菱隻覺得心痛到無法呼吸。
寧烯究竟背著,為做了多事!
為什麼他總是什麼都不告訴!
離開赤焰峰後,梁菱不知不覺走到了悅仙居,不知不覺走到了寧烯邊,紅著眼睛,注視著他,寧烯手裡拿著一本捲軸,不明所以地看向。
梁菱忽然又氣又無奈又心疼地笑了。
記得,他出關後,便每天纏著他。
「大師兄,我可以牽你的手嗎?」不知死活地問出這句時,寧烯冷著臉果斷拒絕:「不可以!」
「大師兄,我可以幫你做雜活,洗裳掃地什麼的我都會!」放下孩子該有的矜持向他提議,他依舊冷著臉果斷拒絕:「不需要!」
趴在悅仙居的牆上,看他練劍,看他看書,他發現了,冷著臉罵道:「滾出去!」
總是想方設法地靠近他。
可是發現真的好難,他們或許不是一條道上的人,無論如何努力,他們就是走不到一起。
而如今,隻知道,寧烯,是天底下最傻的傻子,卻仍舊是心裡,最好的人。
走向他,寧烯將捲軸藏去後,抬起空餘的手了的眼角,問:「你在哭嗎?」
梁菱瞬間察覺自己失態了,最近總是控製不住緒,經歷越多,越是難自,趕忙了臉,笑道:「沒有,秋了,風大,過來的時候,沙子進眼睛裡了。」
寧烯眉頭擰了一下,往前邁了小半步,俯下,微涼的指腹上的眼眸,神人的眸裡,裝滿了。
「還難嗎?」他幫仔細看了看,並未發現裡麵有沙子,想著也許剛才眼睛的時候,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