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慶殿經過李家的打岔，雖然淡去了些許喜慶之意，不過不相乾的人除了對肅王世子另眼相待外，心思還是放在詩詞上麵。

畢竟那三首詩詞寫的實在驚才絕艷，明天必然名震長安，所有人都想看看那個寫詩的人長什麼模樣，到底算不算良才。

不家小姐都湊在一起竊竊私語：

「這麼好的才學，還對妻子深種，若是長的也俊朗就好了，就怕是個糟老頭子……」

「聽起來是個老頭，不過要是有許世子一半俊朗，就是大我三十歲也嫁了……」

「對了，上次龍詩會，許世子是不是也寫了首詩詞？」

「許世子沒承認，說是買的……唉！人無完人，許世子武藝通神貌若天仙，若再文采絕世，還讓不讓其他男子活了……」

各種七八糟的聲音，聽在許不令耳朵裡是莫名其妙。

「詩詞，什麼詩詞？」

許不令開口詢問了一句，還沒得到答覆，就瞧見鬆柏青站起了，手中拿著一張詩稿，走到大殿中央開口道：

「詩稿上的字跡，嗯……是小鬆玉芙的。不過，並非出小所作，隻是抄錄的一份兒。」

「哦？！」

滿場賓客頓時來了興緻，目轉向了賓之中的鬆姑娘。

宋暨點頭輕笑：「從何抄錄？」

被兒坑了的鬆柏青，雙手拿著詩稿，醞釀許，還是轉眼向了閨：

「玉芙，你從何抄錄的這三首詩？聖上麵前，勿要誑言」

眾目睽睽，滿朝王侯將相的注視，力可不小。

鬆玉芙文靜小臉通紅，弱弱站起來，攥著角，抿了抿，沒有說話。

陸夫人還沒從方纔的『打擊』中緩過來，瞧見旁邊的鬆玉芙起，心尖兒又是一，連安都忘了，有些坐立不安。

這不會是小不令寫的吧？！

鬆柏青瞧見兒發愣，沉聲道：「直言即可。」

為國子監的大祭酒，在場王侯子弟全是鬆柏青的門生，語氣自然而然帶著幾分嚴厲。

宋暨打量幾眼，以為鬆玉芙害靦腆，開口道：

「玉芙，在坐皆是長輩，不必如此拘謹。」

天子都發話了，再不開口顯然有些沒禮數。

鬆玉芙著角，指甲幾乎掐進了裡，死咬著，眼圈兒漸漸紅了。答應不把這事兒出去，如今犯了大錯失信，哪裡肯開口。

「鬆姑娘，快說啊……」

「是啊，害個什麼……」

夫人小姐們開始催促，當然也不乏嫉妒之輩的怪異目。

嘀嗒——

眾目睽睽幾聲催促之後，鬆玉芙鼻子一酸，雙肩微微抖，淚珠兒頓時就下來了，也不抬頭就那麼站著。

「哭個什麼，聖上問你話了……」

「難不是鬆姑娘郎寫的……」

「別瞎說……」

竊竊私語不斷，一雙雙目越發嚴肅，帶著幾分不喜。

鬆玉芙死死咬著下，不想哭的，可眼淚兒就是止不住，委屈是委屈了點兒，可被所有人罵一頓，總好過失信與人……

時間過得很慢，宋傑的表從溫和漸漸變了蹙眉，似乎是第一次見這麼不聽話的姑娘。

鬆柏青眉頭蹙，正想開口再催一句，後忽然傳來一道聲音：

「我不讓說，不敢開口，不用問了。」

聲音清朗，帶著一無奈。

眾人注意力都在鬆玉芙上，聲音出現的很突兀，都是一愣。

回頭看去，卻見方纔大出風頭的肅王世子，再次站了起來，走到了大殿正中，攤開手一臉生無可的表。

「嘩————」

諾大的承慶殿直接炸鍋。

不吏的茶杯打翻在地上，連宋暨都錯愕了片刻，微微偏頭似乎在琢磨『這什麼況？』。

蕭楚楊等三公九卿，長年不如山，此時都被驚到了，難以置信的看著許不令。

聖上興師眾大宴群臣表演個『千金買馬骨』，勢造好了你跑出來打岔，賺了一『剛正不阿』的清名。

這也罷，完事後繼續『千金買馬骨』，你又想跳出來當千裡馬？

本就諸侯嫡子、武藝通神、風華絕代、品行出眾，再來個文采絕世，你想上天不？

好事全讓你占完了？

承慶殿一陣喧嘩，敲鼓鳴鐘的樂師都忘了調子，傻愣愣的看著大殿中央有些耀眼的肅王世子。

鬆玉芙渾微，抿著瞄了許不令一眼，雙眸中帶著深深的歉意，還有幾分如釋重負——這可是你自己承認的，不能怪我哈……

許不令想死的心都有了，先不說陸姨，現在太後估計都能把他活吃了，他昨晚還信誓旦旦保證不會作詩的，這要是被太後知道……

可已經被親的『朋友』推到風口浪尖，許不令除了隨機應變，也沒其他辦法，總不能強行裝傻充愣。

「沒錯，你們猜對了，鬆玉芙這三首詩詞，是從我這兒抄去的……嗯，我也是才知道這事兒，沒想到聖上擺出這麼大排場……寵若驚。」

許不令表平淡，帶著幾分微笑，對宋暨抬手一禮。

「哇——」

此言一出，在坐的賓驚聲一片，剎那間為之傾倒。

連在坐見多了大風大浪的文武朝臣，都被狠狠震撼了一把。

不是沒見過一騎絕塵的年輕人，長安城作為帝都，最不缺就是天才。

天之驕子也不是沒有，但這麼虎的還是有史以來頭一個。

論武藝許不令能從長安一路碾到邊關，論文采還能從邊關再碾回長安。

大玥舉國上下沒一個能打的，這已經不能用天才來形容了。

讓你活到而立之年還得了？！

公孫明反應最快，『啪啪啪—』拍手，朗聲誇讚：

「許世子德才兼備，實乃『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啦！」

啪啪啪——

就公孫明一個人拍手，公孫祿跟著拍了兩下，發覺氣氛不對，又訕訕停了下來，拉了老爹袖子一把。

許不令乾笑了下，抬手示意：「公孫都尉謬讚，當不起當不起……」

宋暨一改往日的沉穩莊重，手肘撐著龍椅扶手挲下，微微蹙眉：

「不令，這三首詩詞，是你所寫？」

許不令急忙搖頭：「不是。」

「呼……」

諾大的承慶殿中，所有人同時鬆了口氣，了額頭的冷汗。

這要真是許不令寫的，在場做學問的夫子得改許不令先生了。

不過沒多久，所有人又把心提了起來。

好像上次在龍閣，那首《風往塵香花已盡》，許不令也說不是自己寫的，可這玩意不是許不令寫的，還能是誰寫的？長安城找不出第二個啊！

齊星涵再次站起來，眼中有些惱火，直接學許不令的模樣攤開手：

「難不又是世子抄的？還不知道從哪兒抄的？聖上可在這兒坐著，世子要是隨口胡謅，可是欺君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