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不令陪著陸夫人吃完飯後，一起前往了前麵的蕭家大宅，從蕭府的書樓裡找到了甲子前平大齊百越的卷宗。

蕭家世代拜相，書樓裡的記載肯定詳細，而代價就是卷宗太多了。南征北戰多年直至長安，打過的大小仗有多都難以統計清，還有輜重配給、募兵排程、戰後安置等等，有多卷宗可想而知。

許不令僅僅掃了一眼便頭皮發麻，肯定不可能泡在圖書館裡慢慢找，和蕭家打了個招呼，便來王府護衛抬著兩個大箱子回到了王府。歷史上的用兵排程不算，本就是給蕭氏子弟查閱的資料，將門世家基本上都有，蕭家自然沒說什麼，記得還就行。

暮時分，肅王府的書房燃著燭火，一刀一劍在雕虎蘭錡上閃著鋒銳澤。

許不令在堆積山的書堆旁席地而坐，老蕭和幾名王府死士也差不多，在擺了一地的書籍中蹙著腦門仔細尋找。

老蕭拿著卷宗，了手指翻過一頁，有些懷疑的開口：「小王爺，寧姑娘也算好心，不過這解毒的法子倒是有點懸乎。要說喝人、以人葯還有點道理，這和養蠱人相合直至元泄……」

許不令也是滿臉古怪，泛著卷宗搖頭道：「嗯……毒蠱本就玄之又玄，連養蠱之法都沒幾個人知曉，總得試一試……」

老蕭砸吧琢磨了會兒：「試一試也不是不行，不過養蠱人要是個男的，或者七老八十，小王爺這怕是抬不起槍……不過男人嘛，隻要恨的下心，管他男老……」

「打住！」

許不令一皮疙瘩，蹙眉道：「按照寧姑孃的說法，隻要和養蠱人脈同源就行……」

「哪要是養蠱人無父無母無妻無子，還是個太監……」

「哈哈哈……」

繞是不茍言笑的幾名王府護衛，也有點憋不住笑出聲來。

許不令滿臉黑線，淡淡哼了一聲：

「若真是如此，命都快沒了，我除了忍一忍還能如何？」

老蕭搖了搖頭，皺著眉道：「這元泄得是養蠱人，不是世子捅他，是他……」

「嘶——」

許不令抬起手來，製止了裡沒個正經的老蕭，稍微琢磨了下：

「若對方是個太監，豈不是死路一條？」

「那可不，是男人還有點機會……」

許不令把書本丟在地上，了額頭：

「死了算了，不找了……」

老蕭聳了聳肩膀：「老蕭我也是做最壞的打算，哪有這麼巧，沒兒親戚總是有的……」

絮絮叨叨，翻翻找找。

因為有『百蟲穀』這個檢索目標在，範圍小了很多，約莫到太落山時，護衛中的老大神一，從地上爬起來走到許不令邊蹲下，指著書籍上的一頁：

「小王爺，找到了。」

許不令正在做噩夢，有些糾結的把書籍拿過來，隻是還沒細看，一個名字便映眼簾：

「蕭穎？！」

老蕭聽聞此言愣了下，湊到跟前打量幾眼：「喲~還真是淮南蕭氏的老家主……這訊息可不怎麼好……」

許不令臉沉了下來，拿起書籍一字不落仔細檢視記載。

因為百蟲穀隻是個江湖上的邪門勢力，和其他的山寨、匪宅歸納在一起，大概就是甲子前許烈帶兵南下平百越，時任軍師的是蕭穎，也就是當朝宰相蕭楚楊的祖父。

正是因為有『無雙國士』之稱的蕭穎在大玥平天下之戰中立下汗馬功勞，淮南蕭氏的地位才一飛衝天，了大玥的世家門閥之首，連陸氏都差了一檔。

不過打南越是大玥起兵的開始，蕭穎的地位還沒平天下之後那麼超然，當時隻是擔任普通軍師給許烈出謀劃策。

大玥軍隊打南越幾乎是平推過去的，大軍過後山野間匪患橫生，佔領城池郡縣後得守住安百姓恢復農耕。蕭穎負責這方麵，帶著兵馬清掃山野間的匪宅勢力，因為不將士遭毒殘害的緣故，朝廷對這方麵很是痛恨，基本上把養蠱、製毒的邪門歪道屠戮一空，而百蟲穀正是在那時候被平的。

看完這些記載，老蕭眉頭蹙，思索了片刻：

「老肅王是大軍主帥，正是因為軍中鐵板一塊無二心，打仗才勢如破竹，當時從上到下基本都對老肅王唯命是從……

……老肅王對孝宗皇帝忠心無二，當時孝宗皇帝下令清剿山野邪門歪道，特別是養蠱害人的。以老肅王的子，一個活人都不會留，更不用說讓人私藏了……

……若鎖龍蠱是在那個時候藏下的，雖然隻是小事，我們也不可能半點記載沒有，那……」

許不令放下書籍，皺了皺眉：「軍中全是我祖父的耳目，能違抗軍令私拿毒蠱，又能不被人發覺的，軍中沒幾個，若鎖龍蠱真是哪時候暗中帶回來的，除開蕭穎沒別人了。」

「嗯……」

老蕭挲著柺杖，臉嚴肅了幾分，回想了下：

「淮南蕭氏善奇門八卦，對各種奇巧技也涉獵頗多，這在幾百年前便人盡皆知。鎖龍蠱雖然霸道惡毒，但確實是世間絕無僅有的傑作，至今無人能養出更厲害的毒蠱……以蕭家的一貫作風，捨不得這等件消亡與世間，私下保留也不是不可能……

……不過蕭家給小王爺下毒做甚？世家門閥從來都是牆頭草，會錦上添花、落井下石，但絕不會當出頭鳥，肅王有起兵的資本，按照他們的行事風格，隻會拉攏不會結仇才對……」

許不令也困在這兒，仔細想了下：「蕭家不可能給我下毒，蕭家已經超然於世，把家業守主都能傳承千年香火不滅。而我一死父王起兵，真破了長安天下易主，淮南蕭氏就沒了……而且即便是蕭家手，也不可能是聖上下令，萬一蕭家拿這當投名狀改換門庭，來句『天子無道屠戮功勛之後』，宋氏可能就沒了……」

老蕭點了點頭：「那這個訊息就不準，說不定小王爺上的鎖龍蠱是從別得來，不是百蟲穀的。」

許不令斟酌良久，搖了搖頭：「暴死的狼衛是中鎖龍蠱無疑，毒蠱肯定是從朝廷這邊傳出去的，從百蟲穀得到鎖龍蠱的可能最大，無論如何得查一查。」

老蕭攤開手：「這怎麼查？小王爺中了鎖龍蠱牽扯甚大，此等事連陸夫人這蕭家長房兒媳都不知道，世上曉得的估計就蕭氏嫡係的那幾個人，總不能去問蕭相有就沒有藏鎖龍蠱，蕭府的護衛可不比皇城差多。」

許不令挲手指猶豫了會兒：

「蕭家嫡係……蕭庭？」

「……」

老蕭砸吧著，一副『小王爺病的不輕』的模樣。

許不令也知道不可能，蕭庭這大邊要是能曉得淮南蕭氏的歷代辛，蕭氏早就沒了。

「蕭氏這些年香火凋零，陸姨的夫君早逝後，長子一脈直接就死絕了，換的嫡次子蕭楚楊挑大樑，蕭氏嫡係一脈到現在就隻剩下幾個人……留在長安城的蕭家嫡係，除開蕭相和蕭庭，就隻剩下太後了……太後……」

許不令說道這裡，了下，看向皇城方向。

老蕭琢磨了下：「怕是隻能從太後上手了，太後是人，也不大可能知曉這事兒，不過好歹能和蕭相說上話。」

「……」

許不令臉糾結起來，前幾天才得罪太後，現在跑去問這個好像有點不現實。

而且鎖龍蠱若真是出自蕭家，說不定還得把太後……嗯……約莫就是欺負到翻白眼的程度……

「嘶——」

許不令了額頭，站起來渡步幾次，又看了看皇城的方向，最終暗暗嘀咕了一句：

命都快沒了，管這麼多做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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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萬二大更，明天可能就要上架，多的不說了，隻希能和諸君一起走完接下來的旅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