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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很兇》 第十四章 花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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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不令從小街出來,來到庭湖畔找了艘小畫舫。 遊湖的小畫舫都帶著娛樂質,小紅燈、紅沙帳,朦朦朧朧頗為漂亮,裡麵有彈曲陪酒的歌姬等等。 秋夜下著暴雨,畫舫裡沒什麼客人,歌姬瞧見容貌俊朗的許不令跑上來,都是喜滋滋的跑出來迎接。 隻是許不令帶著大小寧重遊故地,自然不可能倆歌姬坐跟前,拿銀票把畫舫包了下來,請兩個歌姬去湖岸的客棧上住一晚,便帶著師徒倆出發了。 庭湖上煙波繚繞,離開湖岸不遠,便再難瞧見兩岸景,好似天地間隻有一艘隨波逐流的小畫舫。 許不令拿著長竹竿,站在船尾上把畫舫推離湖岸,隻可惜平日裡沒有親自撐船的機會,如今還是把畫舫弄得原地轉圈圈。 寧玉合撐著油紙傘,站在旁邊給許不令遮雨,瞧了兩眼後,便有些嫌棄的抬手幫忙: 「你這麼厲害,怎麼都一年多了,還沒學會撐船?」 「我又不是神仙,怎麼可能樣樣都會。」 許不令笑了下,順勢在寧玉合的了把,惹來寧玉合微微嗔惱,示意了下後的船艙。 船艙燃著幾盞烘托氣氛的紅燭,琴臺、塌、茶案、棋案擺在其中,麻雀雖小五臟俱全,看起來湊卻不顯擁。 寧清夜端端正正的坐在塌上,眼神稍顯茫然。莫名其妙的跟來遊湖,可大晚上下著暴雨,窗外看不到任何景,能遊什麼東西? 寧清夜坐了片刻,閑得無聊,拿起琴臺旁的幾個曲本翻看,結果一眼掃去,全是市井勾欄上不得檯麵的小調,什麼『金針挑破桃花芯、不敢高聲暗皺眉』等等。 寧清夜電似得把曲本合上,又放回原來的位置,免得被發現過。獨自待在這裡實在無趣,站起來,走到船艙後門,探出臉頰: 「師父,我們到底出來做什麼?」 寧玉合和許不令站在一起,正在讓許不令玩白糰子,聞聲連忙把許不令的手了出來,回首溫婉一笑: 「出來逛逛,又不是一定得找事兒做。開年以來不是打仗就是在趕路,都沒好好休息過,就當散心了。」 寧清夜見兩個人靠的很近,心裡其實能猜出肯定有小作,不過並未在意。站在船艙門口,思索了下,詢問道: 「許不令,你剛才和楚楚出去,怎麼樣了?」 寧玉合聽到這個,心中也生出幾分好奇: 「是啊,楚楚好像還是頭一次單獨你出去逛街,話說開沒有?」 許不令搖頭輕嘆了聲:「剛纔出去,是楚楚遇上了幾個老鄉,我陪過去打了個招呼,也沒說什麼。」 寧清夜靠在門口,不滿道:「你對付我的本事去哪兒了?要是我和你單獨走一起,你肯定……」 話到此,寧清夜看了看師父,沒好意思往下說。 寧玉合自然秒懂,隻是低頭笑了下。 許不令把船撐到湖中心,便放下了竹竿,撐著傘走回船艙: 「都年輕著,又不急於一時。過幾天可能要出去半點事,到時候把楚楚帶著認真聊吧。」 寧清夜讓開道路,待兩人收傘進來後,抬手把門關上免得雨水飄進來。 門窗關上後,小畫舫便隻剩下紅紗幔帳與昏黃燈火,窗外雨珠清脆,屋裡卻幽靜無聲。 許不令在塌上坐下,零時起意過來重遊故地,還真沒啥話題。若是隻帶著玉合,那就不用說了,直接進正題即可,但清夜在旁邊,顯然沒法那麼放肆。 許不令醞釀著話題,還沒想好,跟著走進來的寧玉合,忽然就端著一盤瓜子,直接坐在了許不令的懷裡,作行雲流水,便如同往日私下裡獨一般。 許不令: 寧清夜: 許不令當時就蒙了,手沒敢順勢摟住寧玉合的腰,低頭看著近在咫尺的,還道是寧玉合平日習慣了,忘記了清夜在場,他略顯尷尬: 「師父,你……」 寧清夜還在想著楚楚的事兒,正準備在對麵的位置坐下,抬眼瞧見師父就這麼明正大的坐在的男人懷裡,表一瞬間變的獃滯,瞪著一雙清水眸子,不可思議的看著自己師父。 寧玉合側坐在許不令懷裡,見兩個人都表古怪,一笑: 「就咱們三個,又沒外人,又什麼好裝的。清夜,你也過來。」 ! 這是…… 許不令心頭一,對這種事兒自然沒什麼不樂意的,也拍了拍旁邊的位置: 「清夜,坐過來,師父和你說話呢。」 ??? 說個鎚子! 寧清夜臉漲紅,即便已經預設的彼此的關係,但三個人跑出來湊一起親熱,也太那啥了些…… 寧清夜坐直了幾分,和師父對視了片刻,見師父不是發酒瘋,好像是來真的,暗道:師父這是被狐子上了? 寧清夜抿了抿,想說師父幾句,卻又不好開口,當下站起來: 「你們聊吧,我……我先回去了。」 寧玉合也不好意思,不過遲早有這麼一天,還是長痛不如短痛的好,含笑道: 「都到湖中央了,你怎麼回去?過來坐下,為師和你說點事兒。」 「你說什麼呀?」 寧清夜略顯惱,回過頭來: 「師父,你要和他親熱,自己過來就是了,把我拉著作甚?」 寧玉合反正豁出去了,又勾了勾手:「清夜,你過來嘛,我和你說正事兒。你連師父的話都不聽了?」 「我……」 寧清夜隻覺得自己師父瘋了,已經沉迷男忘了初心,稍作遲疑,便準備下船自己遊回去。 隻是寧清夜還沒開啟門,背後便傳來靜,繼而手腕一,就把給拉回了塌旁,一個踉蹌坐在了榻上。 許不令自自不用說,順勢便將寧清夜給環住了: 「這才對嘛,又不是第一次了,一家人聊聊天罷了。」 寧清夜確實不是第一次和許不令親熱,但以前是私下裡,這師徒一起算怎麼回事? 寧清夜有的臉兒紅到脖子,回頭道: 「你……你們都瘋了!這像什麼話?」 寧玉合麵帶溫笑意,握著寧清夜的手不放: 「清夜,為師隻是和你聊些事兒別瞎想。」 許不令左摟右抱,心跳的也快,表卻保持著冷峻不凡,平靜道: 「對啊,一起坐著聊聊天罷了,又沒外人,慌個什麼?」 就是因為沒外人,我才急! 寧清夜心跳極快,思緒如麻,低著頭想把腰後的手推開,卻是沒推。無可奈何之下,隻能讓許不令抱著,看了看旁邊的師父: 「說事就說事兒,別腳。」 許不令兩隻手摟了幾分,含笑點頭。 寧玉合臉兒也有點紅,拉著寧清夜的手,認真道: 「清夜,常言『一日為師終生為父』,你自沒有爹孃,都是我這個師父帶大的。如今年紀也不小了,早該談婚論嫁,你的婚事也該我做主纔是……」 寧清夜就知道是這事兒,微微蹙眉:「師父,你……你都和他這樣了,怎麼給我做主?有把徒弟嫁給自己相公做小的?」 寧玉閤眼神弱了幾分:「清夜,為師也是沒辦法。我和他的事兒你都知曉,真的是造化弄人。如今已經這樣了,事總的解決,不可能和楚楚玖玖那樣,一直鬧矛盾…… ……今天把你過來,就是想和你把話說清楚。你喜歡令兒,為師現在就給你做主,把你許配給他。你要是覺得我這個師父礙事,搶了你的郎,為師也不說什麼,畢竟本就是如此。我從今以後和他斷絕關係就是了。」 寧清夜聽到這裡,無奈嘆了口氣:「師父,你瞎說什麼?我沒覺得你礙事。」 寧玉合角帶起些許笑意,手握了幾分: 「你不覺得為師礙事,我也不想讓你和令兒分開,那還能怎麼辦?以前都和你說,這就是個想法的問題。想通了,以後一起開開心心過日子,想不通,便隻能一直這樣彆扭著。清夜,你說是吧?」 寧清夜早就想到這點了,抬眼看了看師父和許不令,若有若無的點頭。 寧玉合抿笑了下,繼續道:「既然想通了,那還耽擱個什麼?我這師父做,現在讓你們拜堂親,以後該怎麼過日子,還是怎麼過就是了,不然你心裡古怪,我心裡也古怪。」 「現在?」 寧清夜抬起頭來,眼神錯愕。 許不令也有點茫然:「現在是不是急了點?」 「對啊,現在怎麼拜堂?師父你……你冷靜一下。」 寧玉合自然知道著急了,不過也隻是隨便找個理由把徒弟拉下水罷了,不獅子大開口,怎麼讓清夜退而求其次? 寧玉合稍微坐直了些,語重心長的道: 「都已經想通了,還拖拖拉拉的等個什麼?等外人看笑話不?你們倆都是我徒弟,今天我最大,你們願意在這裡定終,我給你們做主。若是不願意,那就繼續拖好了,等過個幾年十幾年打完仗閑下來,再考慮婚的事,反正急的又不是我。」 ? 寧清夜眨了眨眼睛,盯著寧玉合: 「師父……你是不是鬼上了?」 寧玉合微微蹙眉:「什麼鬼上,我和你說真的。」 寧清夜見師父不是開玩笑,微微搖頭:「師父,你的話我自然聽。但突發奇想就讓我和他定終,這也太草率了些,難不待會還要在這裡拜堂房?」 寧玉合點了點頭:「那不然呢?去年我就是在庭湖上和他那什麼的,這種事兒吧,第一次覺是有點為難,不過經歷幾次也就看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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