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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很兇》 第四十六章 看不見的手

薑凱皺了皺眉頭,見薑篤臉正常,確實不太像剛弒父的樣子,心裡也暗暗犯嘀咕:莫不是許不令那損到家的,故意給他個假訊息,讓他過來闖禍?

宮是個開弓沒有回頭箭的事兒。

薑凱今天帶著人過來了,若是不捉薑篤的現形,薑篤功上位,肯定把他趕盡殺絕。

薑凱猶豫了下,還想冒著被責罰的風險,準備強行請命,進去見薑麟一麵。

隻是薑凱還沒下定決心,皇城外側便傳來了哭嚎聲:

“聖上!聖上!”

廣場上的諸多臣子一愣,回頭看去,卻見宮門外,一個著世子袍的年輕人,連滾帶爬的跑進來,泣不聲、淚如雨下,和死了親爹似得。

“薑瑞?”

左清秋瞧見來人,心中又是一沉,知道今天晚上要出大事兒了。

薑凱心裡則鬆了口氣,換上了怒目之,罵道:

“薑瑞!國師和太子說聖上無礙,你大晚上嚎什麼喪?要嚎喪回你自己家嚎去!”

薑瑞是左親王嫡子,本才學膽識並不差,但收到訊息慢了小半個時辰,等他跑去拉攏人,人早就被薑凱拉走了。

眼睜睜看著薑凱進去宮,薑瑞不信那陌生人的訊息也得信,此時連滾帶爬跑到人群之前,麵對後宮跪著,雙目充滿,抬手指向薑篤:

“你這禽不如的東西,竟敢犯下弒父弒君之舉!”

“嘩——”

此話如同炸雷,滿場嘩然,都是不可思議的盯著薑瑞:

“世子殿下,你胡說什麼?”

“這種無稽之談,豈能說出口?

左清秋站在群臣之間,此時反而不說話了,因為為時已晚。

皇帝剛遇刺,兩個在外的世子都知曉了,肯定有隻看不見的手在推波助瀾。

而他此時才後知後覺,已經無力迴天。

既然左右親王都知道了後宮發生的事兒,除非他當場打殺兩個世子掩人耳目,不然沒法把此事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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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打殺兩個世子,強行扶薑篤上位,後果可能比現在還糟糕。

左清秋眼神中顯出幾分無力,在所有人向薑瑞的時候,抬頭看向了天空。

天上風雪瀟瀟,黑雲城,他似乎是想看看那隻大手背後的主人是誰,可看了半天,毫無頭緒。

薑篤麵對薑瑞的質問,臉白了下,繼而眼神暴怒,罵道:

“薑瑞,我視你為表兄,你豈能以這種子虛烏有道的話,構陷於我?”

薑瑞泣不聲,臉上滿是哀意,從懷裡取出一塊帶的紙張,怒罵道:

“方纔我正在府上安睡,忽然有宮中侍跑來,送來了這份詔!”

眾人掃了一眼,卻見染的宣紙上,寫著‘廢篤立瑞’四字,寫的很潦草,都能想象出薑麟氣絕前,咬牙寫下這四個字場景。

“這……”

“這什麼玩意這……”

群臣正莫名其妙之間,後麵又跑來個小太監,跪在薑瑞旁邊,聲道:

“奴家方纔在含元殿後方值守,忽然聽見太子殿下怒喊‘是你我的’,還有擊打的聲音。連忙跑去檢視,卻見太子殿下手持燭臺,擊打聖上額頭……”

“胡說八道……”

“怎麼可能……”

群臣雖然不相信從來斯文的太子會乾出這種事兒,但眼神還是看向了薑篤。

薑篤見這個小太監說的這麼清楚,連他自己都記不清的對話都知道,心裡頓時慌了,怒罵道:

“你胡說八道,我和父皇談時,周邊不可能留下侍……”

此話一出,全場靜默。

在場都是明白人,解釋‘談時不可能留下侍’,而不是‘我和父皇沒在一起’,就是說方纔確實和聖上在一起談。

那這場火怎麼來的?

不滿二十的太子,也積勞疾撞翻了燭臺?

薑凱心中大定,拔出腰間長劍,指向薑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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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元殿起火之前,太子殿下在聖上邊,陪著聖上?”

“我……”

薑篤一句失言,反應過來為時已晚,方寸大,咬了咬牙,看向左清秋,希左清秋能打圓場。

隻可惜左清秋雙手攏袖,著天空,早已經失了神。

群臣雀無聲,心中卻已經瞭然,是薑篤這前言不搭後語的解釋,便足以說明一切了。

薑凱抬了抬長劍,朗聲道:

“來人,將太子收押。左清秋為國師,卻欺上瞞下瞞此等大逆不道之事,待事畢後自行向聖上請罪。世子薑瑞,在宮外卻和天子近侍來往切,率先得知此事,恐與此事有關,先行收押。其他人隨我宮,麵見聖上。”

京兆尹錢笠,連忙招手讓衛軍先控製住太子。

薑瑞則是臉暴怒,站起來指向薑凱:

“你敢!我收到天子信才過來,未帶一兵一卒。你帶著這麼多朝臣過來,必然已經提前瞭解此事,是誰想宮,天地可鑒!”

薑凱招了招手,讓衛軍拿下薑瑞,搖頭道:

“我隻是見宮中起火,擔憂聖上安危,過來看看況。在場滿朝文武都來了,難不他們都是我的人,陪著我一起宮?我上可沒帶聖上的書,也沒宮裡報信的小太監。薑世子最好把這事兒原委解釋清楚,不然宗氏追查下來,你和你父王都罪責難逃。拿下!”

“諾。”

衛軍連忙上前按住薑瑞。

薑瑞怒發沖冠,罵道:“你放肆!你敢拿我,明天西路軍就會馬踏歸燕城,你這臣賊子,竟敢抗聖上詔,你以為我父王怕你爹薑橫不?”

薑凱帶著群臣遠去,冷聲道:

“你先把手裡的書放下,萬一聖上隻是重傷,待會醒過來,我看你怎麼解釋手上的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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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瑞話語一噎,攥拳頭:

“你會後悔的,今天敢扣我,來日我父王必然殺絕右親王一脈給我報仇,你給老子等著……”

呼嗬聲震天,卻無濟於事。

群臣本不敢應答,也沒法拉架。

隻要待會看到天子的首,確定是薑篤弒父,那大齊新君就隻能是薑凱或者薑瑞;薑凱占盡先機,上能安宗室下能服眾,薑瑞慢了一步,本沒機會了。

所有人都想著皇統傳承的事兒,分析著今後局麵。

唯獨國師左清秋,逆流而行,走向了宮門外。

後麵會發生什麼事兒,左清秋早就算清楚了。

隻要薑篤不能正常繼位,左右親王就此失衡,即便左右親王為薑氏著想不去搶,兩個世子今天已經結下了死仇,不可能容忍對方為皇帝,牽一發兒而,雙王兵戎相見,是遲早的事兒。

年關剛過,西涼軍還沒渡江。

左清秋還沒想好如何應對氣勢洶洶的大玥軍隊,傳承三百多年的大齊,竟然就在這一夜之間不戰自潰,分崩離析。

難不天命如此?

左清秋抬眼看了看蕭索的夜空,背後的烈火熊熊燃燒,形如同山嶽屹立不倒,看起來依舊是北齊的頂梁柱。

但方寸力保薑篤的舉,註定他以後再難接近權利的中心,已經被出了棋盤,了一個局外人。

他甚至不知道是誰暗中盤,把他出來的。

可能是天下間的任何勢力,也可能是天意如此,但現在想這些,為時已晚,已經沒意義了……

第四十六章 看不見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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