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出租車開距離的增長，大熊小聲告訴我，我們正在往古玩街的方向過去。聽了大熊的話，我心裡既是張又是好奇。張自然是因為下午的靈歸來之行讓我到了些微驚嚇，這大半夜的，我們又要去那裡，想著幽暖暖做的那些娃娃，還有說的嬰靈歸來一事，我就骨悚然；而好奇，則是因為我很想知道，小薇與幽暖暖之間有著什麼樣的關系，每天下班都過來做什麼。

很快，小薇就在古玩街口下車了。這一次，我們知道會去靈歸來店裡，也就不怕跟丟。為了不讓發現，我們讓出租車開過了兩三百米才停下來，等我倆走回到古玩街口時，小薇已經不見了蹤影，我們便徑直往靈歸來走去，一路走去，我留意了下，果然兩邊的店面都沒有燈，而走到靈歸來外面時，房間裡出了暗黃的燈。

小薇應該已經進去了，大熊讓我在一旁放風，他準備上去，看能不能聽見什麼。我拉了他一下，輕聲問他，會不會有人突然出來了。大熊說不會，昨晚小薇在裡面呆了兩個來小時才出來，這期間，店門一直關著。

說完，大熊就上去了，我左右觀了一下，沒有人走過來，這麼晚了，這街上沒有人才是正常的，如果有人半夜跑到古玩街來，多半是有目的的，比如我和大熊。

我的放風任務很好完，我的注意力便主要還是集中在大熊那邊，我看到他把耳朵在門上，臉上沒有什麼表，看他這樣子，我估計他沒有聽見什麼。

大熊聽了差不多有十分鐘，然後走了回來，我問他怎麼樣了，他搖了搖頭。我便說我去看看，大熊考慮了下，興許是覺得一時半會不會有人出來，便點了點頭，並叮囑我，聽見有人走，要馬上退回來。

我主請纓去探聽，是有原因的，上次在何局家外，我就隔門聽了一次，有了些經驗，再一個，我可以用靜心訣讓自己的聽覺變得靈敏一些，大熊聽不見的東西，或許我能聽到。

走到門前，我把耳朵了上去，閉上了眼睛，開始默念靜心訣。四周沒人，又是寧靜的夜晚，正常人的聽覺都會比較靈敏，我所以，幾遍靜心訣後，我已經能到周圍的空氣流了。

這個發現讓我有些驚喜，因為，上一次我能到空氣流，是因為神老頭上的正氣給以了我自能量的加，在這之前，我是從來沒有到。

之後，回到梓亭，在古城牆附近，我第二次有了這種覺，不過，那也是因為古城牆附近留有陳叔師父的正氣能量。

而這次，我第三次到空氣流，則完全是靠我自己的知，沒有外界正氣的幫助。如此說來，我的靜心訣應該算是有了一個突破了。也就是說，從今以後，靜心訣不僅能讓我心平靜，心緒安寧，還能讓我的聽覺與覺達到一個異常靈敏的地步。

想到這些，我有點抑制不住心的興，可是，這一興，心緒就被打了，剛才那種覺馬上就消失了。我有些駭然，忙著凝神靜氣，再次默念靜心訣。

靜心訣我已經學會很久了，對那幾句口訣可以說是滾瓜爛，加上是在心裡默念，速度很快。所以，剛才發生這一切，也不過就是十來秒的時間而已。

當我再次進那個狀態後，我便細細去知著門後的一切。

一陣重的呼吸聲傳了過來，中間還夾雜著一些很輕微的“嚶嚶”之聲，是一個人的聲音。這兩種聲音，讓我想到了一個畫面，就是一個人很痛苦、很難，卻拼命忍者，不出聲來。因為只是，我一時聽不出來，這聲音到底是小薇還是幽暖暖發出來的。這人在做什麼，上發生著什麼樣的痛苦事？

接著，傳來了一個歎息聲：“唉～”他發音很輕，主要是長長的氣流聲。這個聲音，是一個男人發出來的，我不由得想到下午地攤老板說的幽暖暖那又矮又瘸的男人，他又為什麼要歎氣？

懷著這些疑問，我繼續聽了下去，突然，一陣哭聲傳了我的耳朵，讓我驚駭的是，這哭聲，竟然是嬰兒在哭。

下午來時，店裡只有幽暖暖一個人，在簾子後面頂多還有男人，現在，屋裡的人應該也只有他們二人加小薇，那麼，這嬰兒的哭聲是哪裡來的，我腦子裡冒出的第一個念頭就是“嬰靈歸來……”

這突如其來的嬰兒哭，一下攪了我的心緒，嚇得我猛地往後退了幾步，我一時用力過猛，差點摔倒，好在後的大熊及時扶住了我。

“怎麼了？”大熊看我反應強烈，以為有什麼危險，忙著把我拉倒了暗的角落裡，這才小聲問我。

“裡面，裡面，有嬰兒在哭。”我驚魂未定，喃喃地說著。

“啥？”大熊顯然也被我這話驚到了。如果下午我倆在靈歸來店裡時，幽暖暖沒給我們說那麼多嬰靈的事，如果我們在店裡沒看到那麼些面目猙獰雙眼通紅的陶瓷娃娃，那麼，我倆或許還會想，這個嬰兒哭聲是幽暖暖二人的孩子發出來的。盡管幽暖暖的年齡已經四十來歲，但這個年齡生小孩的人也不是沒有。

可是，沒有如果，我們下午真切地經曆了這一切，所以，這半夜突然響起的嬰兒哭聲，讓我倆骨悚然。

“你確定是嬰兒嗎？下午那人不是說是人的哭聲麼？”緩過神來後，大熊問我：“怎麼我剛才什麼都沒有聽見？”

我心想，你又不會靜心訣，你聽不見也很正常。不過，我隨之想到，靜心訣的奇妙之，就是讓我聽到人的呼吸、到空氣的流。之前的人氣和男人無聲的歎息，大熊或許聽不見，但這嬰兒真實的哭聲，他應該是可以聽見的吧。

想著，我複又看了一眼靈歸來店門，沒有什麼異常，我便建議我們二人一起過去聽一下，大熊想了一下，同意了我的意見。

我倆面對著面，一起把耳朵到了門上，我是左耳，大熊是右耳。上去後，大熊坐了一個“噓”的聲手勢，估計他怕我再聽見嬰兒哭聲後，會嚇得不小心弄出靜，驚屋裡的三個人。

這一次，我沒有急著閉眼運行靜心訣，而是想先直接聽一下。我倆就這樣把耳朵在門上，一分鐘後，什麼聲音都沒有，大熊顯然也是如此，輕輕給我搖了搖頭。

我不相信，閉上了眼睛，默念靜心訣。很快，我就進了冥思狀態，再次聽到了人的極其輕微的聲。

我繼續等待著，又過了十來秒，嬰兒的哭聲再次傳來，這一次，比上一次還要大聲，還要尖銳。不過，因為我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並沒有被嚇得倒退。嬰兒的哭聲刺激著我的心房，讓我有些煩躁了起來，我努力克制著自己，想要多聽一會，以期能聽出點什麼名堂。

要克制煩躁，就必須不停地默念靜心訣，我閉著眼，一邊繼續留意著那哭聲，一邊花費了主要力來與心的煩躁做鬥爭。

閉著眼，自然就是一片黑暗。正當我一心兩用，全神貫注之時，閉著的眼睛突然就看到了兩束紅，剛開始，那紅還只是兩個圓點，一眨眼的功夫，它們就擴大了，每一束都長到了拇指般，兩束直直地到我眼球上，我想躲開，想閉眼，卻發現沒有作用，我想了起來，我現在本來就閉著眼睛，怎麼可能再閉一次。

又過了兩秒鐘，束暗了一些，讓我可以看清它。而這一看清，我就再也忍不住，嚇得一下就睜開了眼睛。要不是我提前做好了心理準備，再加上拼命控制著自己，我肯定會再一次地嚇得出聲來，並且會比下午那一聲還要大。

因為，隨著束暗淡下去，我好奇地定睛看過去，終於看清了那發出紅的東西真實模樣。沒錯，是一雙睜圓了的紅眼睛，與下午看到的陶瓷娃娃不同的是，下午的時候，這些娃娃終究只是“死”的，沒有生命的，就連最後突然轉過頭來，用一雙鮮紅的眼睛瞪著我，我也認為這只是幽暖暖拔弄了的小腦袋，在裝神弄鬼。

可是，我剛才看到的那個娃娃，還是那樣一副猙獰的面孔，還是那麼消瘦的臉頰，唯一不同的是，這個娃娃，當我看著他時，他回應我的，是炯炯有神的目，似在打量著我，而他的角，也帶著一若有若無的詭異的笑。總之，簡單地說，就是這個娃娃是有生命的，是“活”著的。

這樣一張怪異的臉突然出現在眼前，我如何能淡定？

在我睜開眼睛的同時，因為到驚嚇，我的頭了一下。我的頭本來是在門上的，就是這樣一，讓我的頭在了門上，發出了聲響。

“誰？”門後傳來一個男子的低沉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