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聽到聲音的那一刻，陳叔也輕微地了一下，然後，他拉著我，又往角落更深挪了一些。

不到一分鐘，靈歸來的店門響起了一聲“吱呀”聲，我只覺心髒強有力地跳著，這一次，甚至我沒有用靜心訣，就聽到了自己的心跳，不知是自己太張，還是我修習靜心訣已經提升到了另一個層次。

我豎起了耳朵，仔細地聽著。讓我疑的是，在剛才那聲門響後，再也沒有其他聲音傳來。這個時候，我全都是高度張的，在相對論的解釋上，此刻的一秒鐘，對我來說至也算得上一分鐘。

不知過了多久，就在我快要疲憊的時候，終於再次傳來了門的聲響，這應該是關門的聲音。接著，就是一陣腳步聲傳來，等腳步聲慢慢地遠了，我與陳叔才挪到口子，出頭看了過去，就看到一個影正朝古玩街的口子那邊而去。

不用說，這個人就是小薇了。這也再次證明了，小薇是每天晚上都會到這靈歸來店裡呆上兩個多小時，然後再離開這裡，回到自己的出租屋去。

很顯然，小薇過來，不是老鄉敘舊這麼簡單。至於這兩個多小時，在靈歸來裡面，與幽暖暖兩口子究竟做了什麼，目前來說，我們還是不知曉的。

不過，我有一種猜測，或者說，是一種直覺，這件事必定與幽暖暖收集嬰靈有關。不過陳叔也說了，小薇上沒有什麼穢之氣啊，脖子上的玉還真是一塊帶有正氣的好玉，這就有點矛盾了。

按照事先的計劃，我們沒有去跟蹤小薇，而是繼續留在了靈歸來店外面，等著店裡響起人的哭聲。雖然我不知道陳叔為什麼一定要來確定這哭聲，但他要來，我總是要陪著才是。

四周再次安靜了下來，只有陣陣涼風吹的聲音。

夜已深，陳叔的酒已經喝完了，我再次到了涼意，差點打出一個噴嚏，好在我及時用手捂住了自己的，沒發出聲來。

又過了半個小時，我實在有些不了了，子已經開始微微打。陳叔發覺了我的異樣，站起來，下了自己的外套，讓我披上。我見著他裡面穿得也不多，執意不要，他年紀比我大，火氣也沒我旺，我怎麼能要他的外套呢。

他見我推辭，便用氣流說：“你穿上，聽著靜，我打會坐就好了。”說完，陳叔不等我回應，就盤坐了下去，兩手分別放於兩的膝蓋，閉上了眼睛。

看著陳叔的這個樣子，我猜他是要運行閉目回神之法來恢複力，讓保暖。雖然我知道這辦法一定是有效的，但我覺得應該也抵不了寒冷吧，要不然，修道之人，在寒冬下大雪的天氣，豈不是也可以只穿一件單了？

不過陳叔已經閉上了眼睛，我就沒辦法去打擾他了。我就想著先看看況，等一會去陳叔的手背，如果他手背是涼的，我就把他外套披在他上去。

然後，我就一邊聽著靈歸來店裡的靜，一邊盯著陳叔打坐。過了五分鐘的樣子，我把自己的手背輕輕放在了陳叔的左手背上面，去他的溫度。

讓我驚奇的是，陳叔的手背是溫熱的，我又去試了一下他的右手背，同樣如此。我再看陳叔的臉，很是平靜，很是安然，沒有一不適的神。我不覺贊歎道：看來，陳叔幾十年的修習，果然不是白費的，他的這份功夫，比我強了不知多倍。

同樣是閉目回神之法，如果我在這個時候運行，頂多能讓我保持著不抖，而陳叔卻可以讓全都持續散發出熱量，保持著溫。

見著陳叔這樣，我放心地穿上了陳叔的外套，全部心思都用在了留意房靜上面。

“唉~~~”突然，我約聽見一句人的歎息聲，這讓我心一凜，眼睛也由微閉睜得老圓。

“每天都這樣，你厭煩了沒有？”這一次，我聽出來了，這是幽暖暖的聲音，好像是在與人對話。

聽完這句話，我更張了，因為幽暖暖既然是在對話，就一定還有另外一個人，這個人會是誰呢，難道就是躲在簾子後的那個又瘸又矮的幽暖暖的老公？

“你別這麼說，能為你做這一切，我死而無憾。”一個嘶啞的男聲傳來，這聲音聽著，像是嚨裡有一口痰沒有吐出來一樣，聽著很是難。我就想，這男人，看來不僅是瘸了，連嗓子也殘廢了。

不過，讓我吃驚的不是這聲音，而是這句話的容。連“死”字都搬出來來了，看來有些嚴重啊，這男人究竟是為幽暖暖做了什麼事，到了要死的地步，莫不就是這嬰靈一事？

我懷著極大的好奇心，繼續聽了下去。

“唉，如果不是你，我又怎麼會活到現在。”幽暖暖的聲音再次傳來。

這句話，似乎解釋了為何一個樣貌尚可的人，會嫁給一個又瘸又矮的醜男人。想必是，這男人被幽暖暖的容貌所吸引，為幽暖暖做了些很特別的事，甚至是救了幽暖暖一命，這才了幽暖暖，以相許。

“都是我自願的。”嘶啞的聲音緩緩說道。

“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還是看不開麼？”中間沉默了十來秒，男子又問了一句。

“不能這麼便宜了他！”回答這話時，幽暖暖的聲音比剛才高了好幾分貝，中間夾雜著一憤恨的緒。

“你決定了，我就陪你。”男子的聲音沒有什麼變化，似乎在說著一件很平常的事。

雖然此刻我還不知道他們到底有什麼樣的謀，但我卻知道，這件事必定不簡單，男子能以如此平常的語氣說出來，只能說明，他心裡只有幽暖暖一人，除此外，其他的任何事都不重要，正如他剛才所說，哪怕是死，也沒有憾。

想到這裡，我不歎於這男人的無私。

“只是，苦了那孩子了。”男人又加了一句。

在這句話後，房間裡再次恢複了安靜。我看了看手表，此時已經兩點過一刻了。

在我低頭看手表的同時，我瞥見了還在打坐的陳叔，他仍然保持著打坐的姿勢，與剛才不同的是，他的眼睛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睜開了，在這漆黑的夜空，尤如一道亮，炯炯有神地照向前方。

看著陳叔的樣子，我就知道，他一定也聽見了剛才房間裡的對話。

“嚶嚶……嚶嚶……”

傳來一陣輕微的人啜泣的聲音，此時，離男人最後說的那句話，已經過去了兩分鐘。

“哭吧，哭出來會好一些。”男人的聲音仍然嘶啞，只不過，語調卻是比剛才更和了，像是一個父親，在哄著自己哭泣的兒一般。

人的哭聲漸漸大了起來，由輕微的啜泣，變了間歇的泣，在過了三四分鐘後，又了更大聲的哭泣。

這，應該就是那地攤老板說的夜半人哭吧。

寧靜的夜空裡，整條古玩街都在沉睡。在這沉睡的夢中，響起了一個淒涼的人哭聲，此時此刻，幽暖暖的哭聲，除了讓我有些害怕，更多的，是讓我心裡湧出了一種難的緒，因為，我會出了這哭聲中的悲涼與心痛之意。

當我看陳叔時，他先前平靜的臉上已經皺起了眉頭，顯然，他的心緒也到了這哭聲的影響。我不再看他，抬頭向遠方的天空看去，想要找到一束閃亮的星，照亮此刻籠罩在我心頭的霾。

哭聲持續了十多分鐘，我與陳叔也就在外面聽了十多分鐘。

又過了半個小時吧，房的燈終於熄滅了下去，這一次，真的是萬都沉寂了。

陳叔慢慢地站了起來，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後，我們一老一就這樣一前一後地向著古玩街的口子上走去，那裡，停著胖強的車。

坐上車子的時候，我再次看了一下表，三點零三分，我卻沒有一困意。打火，啟車子，向著靖安街方向開去。

一路上，我與陳叔都沒有說話，我也不是很確定，我們的狀態，是不是了那淒涼哭聲的影響。

“天，幽暖暖是為什麼而哭？”直到快到靖安街時，陳叔才終於開了口。

“嗯？或許，就是為了男人口中所說的孩子吧。”我想了一下，幽暖暖是在男人說了最後一句話之後，才哭出來的，應該是與這事有關。

“你從的哭聲中，又聽到了些什麼？”陳叔沒有對我的回答作出判斷，而是繼續問了我另一個問題。

“我聽到了悲傷，聽到了淒涼，聽到了失落，聽到了無奈……”我緩緩回答道。

“還有呢？”

“還有？好像還有思念與疼。”我不是很確定地說道。

我之所以說出這兩個詞，並不是我為了回答陳叔，而隨便想的。剛才幽暖暖的哭聲中，真的帶有一關之意，給我的覺，像是母的關懷。

“對了，男人口中的孩子，一定就是幽暖暖的兒子，剛才的哭，表達了一個母親對兒子的思念，卻也表達出了失去兒子的痛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