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問話前，大熊把我拉倒了審訊室外面，鄭重其事地問了我昨晚的事。我想著後面我肯定要找陳叔過來當證人的，便一五一十地告訴了他。

“雖說我不喜歡你們盯著靈歸來不放，不過，如果真是陳教出來作證，我還是相信的。”等我講完，大熊便如是說到。

當時我就想，也幸好嫌疑人是小薇，如果嫌疑人是幽暖暖，估計大熊就沒這麼好說話了。

之後，我倆就進了審訊室。對小薇的訊問，就比對高雪難辦多了。

無論我們怎麼問，小薇都是說昨晚沒有回過玉店。其實細想起來，也很好解釋，高雪只是收了朱貴的玉，並沒有參與朱貴的犯案，說出真相後不會到法律的制裁，反而充當了證人的角；而小薇，昨晚犯的事，那可是殺人啊，一旦承認，後果是很嚴重的。

審問一直沒有結果，中途我出去了一趟，給陳叔打電話說了這件事。

陳叔剛剛聽了，也是很震驚的，怎麼都想不到朱貴會被殺。同時，陳叔也很懊惱，說如果昨晚他再多守一會，說不定就能發現點什麼。按小薇的口供，是早上才來的，這就說明，昨晚回了店裡，之後又離開了，如果陳叔一直守著，就能發現這個疑點。你想啊，大半夜的，一個人回了店裡，過了一會又出來了，肯定有問題！

“你們等著，我馬上過來。”掛電話前，陳叔說了這句話。

當我再走進審訊室時，大熊滿臉愁容，顯然，小薇還是死抵著不認帳。我知道再問下去也是白搭，就告訴大熊，陳叔馬上要過來，然後我就坐了下來，也沒再吭聲。

“天，你看著，我出去支煙。”過了十來分鐘，大熊對我說道。審訊室裡是不能煙的，大熊說完便出去了。

又過了十來分鐘，大熊一直沒有回來，這家夥支煙竟然要這麼久。後響起開門聲，我以為是大熊，回過頭一看，卻是陳叔。

陳叔進來後，與我點頭示意，然後就坐在了剛才大熊做的位子上面。

“你昨晚回店裡做了什麼？”陳叔坐下來，也不兜圈子，直接就問了小薇這個問題。

小薇抬起頭，翻著白眼看了他一下，沒有吱聲。看來，是準備用沉默表達的抗拒了。

“你們可以對店裡的監控做手腳，總不至於能夠對天網系統手腳吧？”陳叔臉上帶著一冷笑，一副竹在的樣子。

陳叔的這話，讓我反應了過來。玉店外的監控，一個是老板安的，一個是業安的，這兩個監控系統，都算是私人質的，安裝本極低，這也導致安全不好，容易被侵。而街道上的天網監控，則是屬於公安部專用監控，用於破案的，安全極高，一般的電腦黑客，想潛進來做手腳，那是幾乎不可能的。

我覺得監控被人侵，也是這幾天才想通的。陳叔早就分析過，不會是鬼怪作，那麼，幾次犯案，監控都沒有錄下作案過程，就只有一個解釋了，就是監控系統被人控制了。

雖然我對電腦編程方面不是很懂，可我好歹是理科生，既然往這方面想了，也就猜出了個大概。在作案前，兇手可以通過特定技手段，侵監控系統，讓監控暫停，之後，兇手用鑰匙打開店門，進去了東西殺完人後再出來，這個時候，兇手讓監控繼續。因為是半夜，被監控的區域沒有活的，前後的畫面就可以很好地銜接起來，警察在查看監控時，無論多麼細心，也不會發現中間這個斷點。

陳叔能說出這話，顯然也是想到了這一點，所以在對小薇說出天網監控時，才會有竹。

因為，即便店外的監控查不出任何信息，可小薇昨天半夜打車到過步行街，半夜車人，只要把幾個路口的監控調出來，就可以很容易地看到下車的影了。這個雖然不能證明去過店裡，可半夜出現在步行街口本就不正常，並且也與之前的口供不一致。

果然，聽了陳叔的話後，小薇的神有了些變化，目也沒剛才那麼堅定了。

我們本以為有了這一條，小薇會立即就範，招出作案過程，畢竟只是一個二十歲的姑娘，心裡素質不會太強。讓我們失的是，小薇除了神變了變，上仍然是不松口。

“天，我去找局裡的視頻辦，先把昨晚的視頻調出來再說。”陳叔見小薇這副模樣，便準備先把小薇回過步行街的證據找出來放到面前。

“這邊有網，可以直接調啊，不用跑那麼遠。”我對陳叔說。

“視頻辦的人作練點，我只要一說從靈歸來到步行街的路線，他們就能馬上把沿路的所有探頭給我報出來，可以節約很多時間。”說完，陳叔就往外走去。

快出門時，他回頭又對我說：“實在不行，可以上點你們刑警的手段，不過，我希你不要手，讓熊滔來吧，反正他想破案立功。”

陳叔說的上手段，自然是指的用刑。其實不用他說，我也不想去學這方面的東西，我始終過不了心裡上那一關，即便對方是嫌疑人，我也下不了手。

何況小薇也是的，很容易讓我想起當初的張瑤，就是被梁輝用刑後，才屈打招，最後還落得那麼一個淒慘的結局，這也算是我的一個心理障礙吧。

陳叔剛走一會，大熊就進來了，他問我陳叔怎麼還沒來，我驚訝地看著他問：“已經走了啊，你沒見他嗎？”

“沒有啊，剛才我去給教導員匯報這事了，唉，攤上這麼個案子，真tm倒黴。”大熊憤憤地說。

一聽他這話，我就知道，謝俊一定沒給他什麼好臉。說起來，從第一起案子開始算，到現在差不多有一個月時間了，中間發生了第二起，案子也由盜竊案升級了命案，昨天大熊剛剛去表了功，說是找到了高雪這個重要證人，進而發現了朱貴有重大嫌疑，不管怎麼說，案子總算是有了長足的進展，誰想，今天不僅發生了第三起案子，就連最有嫌疑的朱貴也死了，這下，線索基本上又斷了。

我估著，局裡也知曉了這件事，現在謝俊上的力也大，他只有把這氣撒在大熊上了。

大熊問我陳叔過來有沒有什麼收獲，我看了一眼小薇，便把大熊拉出了審訊室，讓門口的另一個值班民警進去幫我們看一下，然後我就把剛才的事與大熊說了。

“希陳教那邊能有點突破吧。”大熊聽完，只說了這麼一句，顯得緒有點低落。

那天，直到下班，陳叔也沒回來，我給他打了個電話，他說他被正局拉住了，二人擺談了好一陣子，耽誤了查監控的事。

我給大熊說了這事，他也不好說什麼，畢竟陳叔又不負責辦理這起案子，他純粹是義務幫忙。大熊緒不高，便說我們都回去休息，先把小薇關一晚上再說，反正有值班民警盯著。

我本來還打算等陳叔回來時，讓他給大熊瞧一下，看看是不是有被迷的跡象，現在看來只有等下次了。

“對了，高雪還在大隊嗎？”我突然想起了這事。

“做完筆錄，我就讓先回去了，不過，我讓保持電話暢通。”大熊回答我說。

本來我想再見見高雪的，沒想到已經走了。按的口供來說，並沒有違法，我們是沒有權利把強行留在這裡的。

走出大隊，我接到了遠洋的電話，他問：“今天又有一起玉案子是吧？”

“對啊，我正想提醒你呢，你們晚上可千萬別守在店裡啊，玉丟了就丟了，可別把命搭上。現在一共發生了三起，後面這兩起，都是老板在店裡睡覺，被殺了的。”我是真的擔心遠洋。

“真……真死人了？”遠洋語氣有些不自然，我以為他是害怕了，畢竟他也是開玉店的，很可能為下一個目標。

“唉，是啊，死的人你還認識，朱貴。”我回答著。

“……”遠洋沒有說話，電話那頭只有呼吸聲。

“反正你店裡生意不好，要不然……”說到這裡，我頓了一下，想了想，還是下了決心，繼續說：“要不然，你先把你們店關上些日子吧，或者，直接轉讓也行，說不定還能虧點。”

我也是真把遠洋當兄弟，才不怕得罪他，說了這些真心話。現在這案子，不是那麼簡單，既然小薇牽扯了進來，我覺得很可能與幽暖暖與瘸子男人都有關系，甚至，還可能牽扯到嬰靈。

所以，我才不想讓遠洋陷這個危險境地。這個時候，我甚至寧願他破產，也好過落得朱貴那般的下場。

說到這裡，我心裡也有了幾分懊悔，當初要不是我多，遠洋也不會知道玉行業的暴利，也就不會來淌這渾水，現在弄得有點騎虎難下的覺。

“天，你的話我記住了，我會考慮的。就這樣吧，等幾天請你吃飯。”遠洋說著，掛了電話。

當時我以為他是在說考慮關店的事，哪知他說的是另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