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洋上次過來找我，說心裡有一個大，可是無論我怎麼勸，他都不告訴我容，還說告訴我會陷我於不義，當時我就猜測不是什麼好事。

“你直接告訴我吧，我實在沒心思猜謎語！”因為這事涉及到了遠洋，我心焦急，也就沒有剛才的耐心一直隨著幽暖暖的節奏進行下去。

“第三起案子，小磊去了顧遠洋的店裡。那天晚上，正好是顧遠洋在店裡睡覺，小磊進去後，被顧遠洋發現了，然後小磊就讓他別報警，還說可以幫他走出生意的困境。”

聽了這話，我腦子“轟”地一下炸開了，雖然幽暖暖只有幾句話，可這裡面包含的容實在是太富了，我做了一個停的手勢，讓幽暖暖先別吱聲，然後我在心裡琢磨著這幾句話。

“第二起案子時，姚歡也在店裡睡覺，可小磊是直接把殺死了，這起案子中，小磊遇到了遠洋，為什麼會與他談起了條件？”我先問了一個問題。

“這是計劃的一部分，顧遠洋不能死。為什麼要選在那天手，也是有原因的，那天剛好是顧遠洋一個人在店裡守夜。小磊那次去，本就不是去東西，而是要把顧遠洋拉下水。”幽暖暖回答說。

“遠洋可是警察，與財的朱貴不一樣，你們就不怕遠洋不同意，把小磊抓起來嗎？”我有些疑。

“他已經走投無路了，他需要錢，很需要錢！如果不加我們，他的玉店會破產，他全家人的後半輩子都要幫著他還賬，他深的朋友也會離他而去。”

我深吸了一口氣，消化著幽暖暖的話。那個時候，遠洋的確面臨著這些問題，玉石協會的聯合抵制，店裡生意差得離譜，杜欣這邊卻不知節制，瘋狂地榨著他，這個時候，有人把錢送上門來，這種，真是太大了！

說起這兩件事，我也有了種恍然大悟的覺，難怪開張那天，小磊要不餘力地挑起會長與遠洋的事端，事後開會，小磊代替老楊過去，也在會上煽那些人一起抵制遠洋的新店，目的自然是讓遠洋的生意做不起來。

而杜欣，更是仗著遠洋喜歡，寵，就不停地花著遠洋的錢，甚至沒錢的時候，還要把信用卡也刷空。只有讓遠洋背負起幾十萬的欠債，他的心才會搖，才會接小磊的提議，才會走上這條歪路。

“小磊到底讓他做什麼？”我問。

“呵呵，小磊當時裝弱者的樣子，討好著顧遠洋，說只要顧遠洋不拿他報警，以後從其他店來的東西，都會分給顧遠洋一半。而顧遠洋，任何事都不用做，只管等著收錢就好。你那個朋友，本來就缺錢，現在自己不用擔風險去，就有人把錢送過來，當時就同意了。”幽暖暖在說這話時，語氣裡有此輕蔑之意，想必，他認為遠洋也是一個財的人吧，與朱貴一般無二。

這事的前因後果，到現在，我卻是一清二楚。從一開始，我參與辦理第一起玉案，我就鑽進了怪老頭的圈套，而遠洋，則是與杜欣那一刻起，就注定被利用。

先是杜欣大手花錢，讓遠洋覺得經濟張，我辦案時看到玉行業的暴利，提了一句，遠洋便放在了心上，開起了玉店，之後，在小磊與杜欣的雙重攻勢下，遠洋的經濟再次出現了重大問題，這個時候，怪老頭讓小磊給遠洋拋出餌，遠洋不得不上鉤。

與五魂案一樣，整個過程中，我與遠洋都於被算計的角，按著怪老頭事先設定好的路線，一步一步地走了進去。

我與遠洋就像是兩個被事先設定好程序的機人，而怪老頭，就是編寫那程序的人，他早就為我們指定了我們的每一個作。

想到這裡，我只覺中一陣煩悶，深深的無力再次襲來，我甚至有了想哭的沖。

我閉上了眼睛，我希自己就這樣閉著眼睡過去，再也不要醒來，再也不要為別人的玩偶，可是，事還沒有結束，我還有在乎的人，我必須要堅強面對這一切。

沉默了五分鐘，我緩緩睜開了眼睛，心緒也稍微平複了一些。

“那麼，遠洋店裡的鑰匙，你們是怎麼拿到的？”理了理思路，我強忍著心中的煩躁，問了幽暖暖這個問題。

“他之前裝修店面的時候，有時施工施得晚了，他會把鑰匙留給工人，讓工人離開時幫著把店門關上，小磊去買通了管鑰匙的那個工人，複制了一把鑰匙。”幽暖暖此時的表也嚴肅了一些，沒有之前那麼倦怠，估計是見著我有些難，也不好表現得太戲謔吧。

“其他兩家店的鑰匙我倒是不知道，但遠洋家的鑰匙，為了安全起見，他特意買的鑰匙不可複制的鎖啊。”我不解地問。

“做玉這種大生意的，當然不會隨便安一把鎖了，朱貴與姚歡的店，以及你朋友的店，用的都是不可複制鑰匙的鎖，但這個‘不可複制’，只是針對一般人而已。知道了鎖的牌子，再通過鑰匙的形狀找到鎖的型號，追溯到廠家那裡，只要錢給到位了，複制出一把鑰匙，還不是輕而易舉麼。”幽暖暖解釋著。

“你們費盡心思，把遠洋拖下水的目的是什麼？”

“老頭的真實目的不知道，我們只是按他的要求去做而已。”

“後面的事呢？”

“你朋友同意後，小磊當即就把姚歡店裡得的二十件玉分給了他，小磊告訴他，隨帶的只有那麼多，過兩天會把其他的也給他。那之後沒多久，就發生了最後一起案子。”

在得知遠洋已經接了小磊到的玉時，我心裡歎了口氣：遠洋啊遠洋，你真是糊塗啊！

“朱貴死後，顧遠洋去老楊店裡找過小磊，質問他為什麼要殺人，小磊只讓他不用擔心，說沒有留下什麼痕跡。因為顧遠洋已經下了水了，如果揭發小磊，他自己也會到罰，所以，這事他就瞞了下去。”

聽到這裡，我真著急了起來，小磊是殺人犯，遠洋瞞此事，算是犯了包庇罪，是會被判刑的。

這時，我也才明白了一件事，在朱貴死後，遠洋給我打了個電話，問我是不是又發生了一起玉失竊案，我回答他是的並且還死了人，當時他的語氣就有了些不自然。

後面，我讓他考慮關店一事，他說他會考慮的。現在想起來，他考慮的應該不是關不關店，而是在考慮要不要把殺人犯小磊供出來，或是在考慮自己要不要自首。

“你剛才提到，朱貴上的刀子，是你們故意留下的，那上面的指紋卻不是小薇的，那到底是誰的？”在問這個問題的時候，我心裡其實已經有了種不好的猜測，只希幽暖暖告訴我的答案不會是那一個。

“你肯定都猜到了，上面的指紋，是顧遠洋的。”

“你……”聽到這話，我緒就激了起來，一拍麻將桌站了起來，用手指著的鼻子。

可是幽暖暖並不為所，繼續說著：“我說過，小磊每次犯案，都會隨帶著一把刀子。在顧遠洋店裡那天晚上，他在給顧遠洋拿二十件玉時，故意讓顧遠洋幫著拿了一下刀子，指紋就是這個時候留在上面的。而那個時候，小磊手上是戴著手套的，所以，刀上並沒有小磊的指紋。最後一次，小薇也是戴著手套，住刀柄末端的位置，把刀進了朱貴的心髒。因為顧遠洋拿刀時，是拿的刀柄的中端，小薇在末端，是不會破壞掉他的指紋的。”

聽了這話，我無比震驚。

“說起來，你們鑒定科的結果，差不多也該出來了吧，結果就是，兇上面的指紋，是你們市局一個警察的。這事傳了出去，一定會引起輿論轟的。”幽暖暖看著我說。

“你不是說你的目標是朱貴嗎，想讓朱貴當最後的替罪羊嗎，為什麼把遠洋弄了表面上的兇手？！”我猛地把臉湊到幽暖暖的面前，狠狠地瞪著問。

“朱貴是我的目標，但顧遠洋是老頭的目標啊，我是沒辦法左右老頭的意志的。說起來，瘸子最後弄的這一出，也算是達到了老頭的要求，如果沒有那個老警察看到小薇回了步行街，你們警察最後調查的結果，就會是朱貴與顧遠洋二人均是兇手，顧遠洋因為分贓不勻，而對同夥朱貴痛下殺手，你們還會從朱貴與顧遠洋家中搜出幾次被盜的玉。朱貴已死，顧遠洋被抓，我們這一夥人，就可以全而退了。”

我順著幽暖暖的話想下去，那樣的話，遠洋被設計了一個盜竊罪與殺人罪共犯，多半會被判死刑的。難道，怪老頭心積慮的布置這個案子，甚至於從二十年前就開始了謀劃，就是為了讓顧遠洋死？

幽暖暖說了，怪老頭的目的其實不是顧遠洋，而是我。那麼，遠洋死了，我會怎樣呢？我一定會很難，我一定會好久都開心不起來，我的心一定會變得很滄桑。

那麼，這就是他想要的？

“你他媽的，想要老子難過，老子難過就是了，想要老子哭，老子也可以哭給你聽，為什麼要去弄遠洋？！”我發瘋般地在這個狹小的包間裡吼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