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月缺之夜，一月當中只有一次，你看這天空，沒有月亮，連星星也沒有一顆。如果錯過了今天，就要再等一個月。”陳叔回答我說。

我剛才就注意到了這個問題，天空黑黑的，沒有一亮。不過，他為何要選在這月缺之夜帶我來呢，憑我之前的了解，這沒有月可不是什麼好事啊。

“月缺之夜，你上的東西出來，才不會到傷害，我還想問他一些事。”陳叔可算是解答了我的疑。

這一次，他沒有說那麼明白。雖然妍妹一路過來已經不那麼抗拒這些玄乎其玄的事了，可要突然聽見我上有一只鬼，我還是不能確信能接。

鬼屬，夜晚本就沒有代表的太， 這月缺之夜，更是連月與星都沒有，應該算是一月之中氣最弱的一個晚上吧，陳叔的意思，在這個時候，作為鬼魂的何玉玲從我出來現，才不會到傷害，倒也很好理解。

陳叔剛才說時間就快到了，經他這麼一解釋，我細一思量，就明白了過來，月缺之夜，指的只是當天，如果過了十二點，那就不算月缺了，這個時候，天地之間的氣便會慢慢回升，對鬼的排斥程度會加大。

現在，我們前面還有近七八個人在等著，按一個人二三十分鐘的速度，到我們的時候，已經是淩晨一兩點了，就錯過了最佳時機，難怪陳叔有些焦急。

“那怎麼辦呢？”想明白後，我也就急了起來。我可不想白跑一趟，等一個月後再回來。

陳叔看著前方的門口，沒有回應我。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陳叔遲遲沒有應對之法，我心裡焦急更甚。

“心意氣靜，我獨神，心神合一，氣宜相隨，相間若餘，萬變不驚。”

就在我不知道怎麼辦的時候，陳叔竟然張口大聲念起了這幾句話，他一出聲，前面的人都回過了頭來看著他，眼中全是好奇與探究。

這幾句話，我太悉了，是陳叔教給我的他們門派中的靜心訣，這也是我最先學會的一個心訣，陳叔這個時候突然念起靜心訣，到底是何用意呢。這靜心訣在用的時候，一般都是心中默念，我以前也沒見陳叔這樣大聲念出來啊。

陳叔念完一遍後，就停了下來，眼睛一直著前方的門口。我正準備出聲問他，就見著門口出來了一個人，是剛才那個喂怪鳥的婦。在後，是剛才進去瞧事的那個人，不知道他是已經瞧完了，還是被端木臨時出來的。

婦徑直往我們這邊走了過來，我死死地盯著，我覺到後有個人向我靠了一些，我回頭一看，是徐妍，臉有些張，想必是見著婦剛才給怪鳥喂腐，心中對這婦有些害怕吧。

這個時候，婦已經走到了我們跟前，我就見著對陳叔說道：“這位客人，裡面請。”

的話一說完，陳叔還沒應呢，前面排隊那些人就不樂意了，紛紛說著他們等了多久多久，憑什麼讓陳叔先進去。

“你們要還想進去求事，就安靜點。”婦轉過頭對著他們說了一句，這語氣就比剛才對陳叔說話的語氣差多了。而這麼一說，那些人還真就閉了。到這裡來的，都是有求於端木冬寒的，自然不想因為這事而被拒之門外，更何況這麼久的時間都等了，也不在乎多等個半小時。

“丫頭，你先在外面等著，我與天進去。”陳叔對徐妍說道，徐妍輕輕點了點頭。

之後，婦在前面帶路，我與陳叔跟在後面往門口走去。

進門後，線更暗了，竟然比外面還要暗，過了好一會，我的眼睛才勉強適應這亮度。整個房間都黑黑的，發出亮的是一盞油燈，這老太婆還真是扣，竟然連電燈泡都不舍得裝一盞，按理說，應該不差錢啊。

“這邊請。”婦人對我們說，然後就往前走去，我跟在陳叔後。

走了七八步，我才看清，我們面前是一張床，床上好像坐著一個人，我心裡一，這就是端木冬寒老太婆了吧。

“他們來了。”婦對著床上說，不對，應該是對著床上坐著的那人說。雖然此刻我並不能看清的模樣。

“無心，把燈芯拔弄一下，我看一看。”這是一個與我想象中完全不一樣的聲音，我以為上百歲的老人，聲音應該是嘶啞的渾濁的，而這個聲音卻是尖銳的，的話雖然帶著一些方音，我卻也能聽得明白。

我猛然記起，在依然的敘述中，那個老太婆的聲音也很尖，這一個特征，再次印證，依然當年見到的老太婆，必是端木冬寒無疑了。

“可是……”婦顯得有些猶豫，我就不明白了，不過是讓把線弄亮一點，有什麼好遲疑的。

“不礙事，都是老人了。”床上的聲音又傳了過來。

我站在床前，直視著前方，可油燈本就不亮，離著床又有十來步遠，再加上現在我們站在這裡，也擋住了一些，無論我怎麼睜大眼睛，都是看不清老太婆的臉。

婦終於轉往油燈方向走去了，過了一會，我覺到房間裡明顯地亮了不，如此看來，這房子裡的人，是故意把線弄這麼暗的。

線又亮了一些，這個時候，我基本上就能看清床上的況了。這是一個一黑的老太婆，已經老得不樣子了，頭發全白不說，甚至也沒有剩下多在頭上了，臉上的皺紋，不再是一條兩條，而是連了一片，鼻子也塌了下去，快與整張臉齊平了。這張臉看得我心裡一陣發怵。

上了百歲的人，本來子就萎得厲害，坐在床上，兩盤著，背躬著，就顯得更是小了。如果不看的老臉，這子，只相當於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孩般大小。我當時就想，以這種狀態活著，即便真是永生，又有什麼意義呢。

我也算是明白了，剛才那個“無心”的人，為何會有遲疑，端木天把屋子裡的線弄這麼昏暗，想來也是不想讓人看到現在這副模樣吧。

“你是，小建國？”待線亮了之後，老太婆本來看不見的眼睛，睜了開來，盯著陳叔問道。

“是我，師叔。”這幾個字之間，隔了好幾秒時間，我聽得出來，陳叔出端木寒冬“師叔”二字，是下了些決心了，這相當於，他再次違背了師命，而這，也是為了我。

“呵呵呵--你還認我這個師叔啊，你師父都不認我了。”老太婆張笑了起來，我看到，裡連一顆牙齒都沒有了。比起依然十多年前過來，端木寒冬卻是老了不止十多年。雖然我沒見過一百多歲的老人，可八十多歲的還是經常見著，端木此時的狀態，比八十歲的老人差了很大一截，在我的推算中，表現出來的這副外表，至應該是一百二三了吧。

“師父，還是關心你的。”陳叔淡淡地回了一句。

這話應該是真的，如果不關心，當年就不會大老遠地跑到這裡來，勸端木冬寒回頭是岸了。即便事後斷絕了同門之，這也算是之深，恨之切吧。

“呵~師兄的確是關心我的，要不然……”端木竟然稱陳叔師父為師兄，看來，這麼多年過去了，並不恨陳叔師父啊。

不過，“要不然”三個字後面，究竟會是一些什麼話呢，端木說到一半就停了，似乎是發覺自己說了。

“這麼多年沒見，你也從一個小娃娃，長一個老頭子了，你修為不夠啊。”端木話鋒一轉，說起了陳叔的變化。

這個時候，我也算是明白了，陳叔剛才大聲念那靜心訣的含義。陳叔師父與這端木冬寒是同門師兄妹，端木在修行邪之前，也是修習的這一門的正派法，對諸如靜心訣、閉目回神訣這些心訣，自然是記得的。

剛才，正是在房聽到了陳叔念靜心訣，這就知道，是曾經的同門來了。而在陳叔變化這麼大的況下都能認出陳叔，一定是他們門中人丁較，加之以前陳叔來過一次這裡，很容易就猜到了。

當然，這麼厲害，也有可能是直接推算出來的……不過那樣的話，應該早就知道我們來了才對，也不至於讓那怪鳥困住我們了。

不過，聽著說陳叔修為不夠，我有些不服氣，這世上修煉的人那麼多，又不是人人都能延年益壽的，更不是人人都能像陳叔師父那樣，一百多歲了還保留著六十歲的模樣，自己不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麼，老得不人樣了，有什麼資格說陳叔啊。

想著，我便輕哼了一聲。

“嗯？”

我自認為我的聲音很輕，可實際上，在這個無比安靜的地方，在場的所有人都聽見了吧。

所以，在我哼完後，端木冬寒的注意力馬上就集中到我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