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娃兒,不錯,不錯。”我本以為端木會瞪我兩眼,沒想到卻是說出了這樣的話,說的時候,角兩側幹癟的皮字還拉扯了幾下,是想笑,可的作卻比哭還難看。
“你認識他?!”陳叔聽了端木的話,馬上疑地問了一句。
“呃……我幾十年沒出過村子了,怎麼可能會認得這麼小的娃娃,呵呵呵-”說著,端木竟然笑出了聲,這尖銳的笑聲,聽得我一陣發。
我真搞不懂,認識我就認識我,不認識我就不認識我,這事有什麼好笑的。
“師叔,那你剛才說他什麼不錯?”陳叔問道。
“上氣場不錯,是個好苗子啊,這是你收的徒弟?”端木一雙小眼睛先是看了看我,接著又看著陳叔問。
“不是,是我一個後生。”
“是嗎,那真可惜了,你都這把年紀了,還沒有收徒弟?你是準備讓你師父一本事斷在你手上嗎?”端木的這話,竟有了些質問之意。
“收了一個,勉強教了他一些心訣法。我天資愚笨,師父的一本事,只學了不到十分之一,我對不起師父的一番厚。”陳叔低下頭說著。
陳叔說的徒弟,應該就是陳新生了。他的話再次讓我震驚了,學了幾十年,竟然還不到他師父十分之一,可見他師父的厲害程度。
這也可以推出,雖然端木沒有陳叔師父厲害,可再怎麼也是同個輩分的,那本事比起陳叔也會高出一大截。
“你沒學會的,讓師兄繼續教你便是啊。”
“你見過我師父?”聽了端木剛才那話,陳叔一下就抬起了頭,有些激地問道。
我對這事也很好奇,陳叔師父可謂是神龍見首不見尾,如果知道他的蹤跡,我還真想與陳叔一起去找找他。
我看向床上的老太,的表沒有變化,也沒有馬上回答陳叔的話。約莫過了十來秒吧,的才再次了起來:“怎麼,師兄不在了?”
說的“不在”,當然是指的死亡二字。聽起這話,我就知道,一定沒有見過陳叔師父。不過,的反弧好像也太長了點吧。
“不是,師父消失好些年了,我一直在等他。”陳叔失地說。
“呵呵呵,那你就別擔心了,我老太婆都還沒死,師兄也沒事的。”端木再次笑了起來,那臉骨拉扯著幹癟的皮,看起來很是恐怖。
陳叔師父當然沒死了,並且還很年輕,我親眼見過他呢。陳叔也知道這事,他只不過是想再見一見他師父而已。
“師侄,說吧,你來找我,有什麼事?”老太婆笑完,恢複了正常,問著陳叔。
“師叔,這是我的一個後生,麻煩你幫著看看他上可有邪氣?”聽了老太婆的問話,陳叔指著我說到。
“邪氣?我這屋子裡都是邪氣,難道你沒到嗎?呵呵呵~”端木聽著邪氣二字,竟然像條件反一般興了起來。
陳叔說過,端木冬寒是修行邪功的,做的借壽命一事也屬於邪,上的邪氣自然重了,邪氣從上散發出來,彌漫到了整個屋子裡。
剛進來時,我因為張與不安,沒在意這事,現在隨著我心緒漸漸寧靜,端木又提起了此事,我還真覺得四周都流著一不友好的氣息。
“師叔,麻煩你幫著看看。”陳叔沒有接端木的話,而是重複了一遍剛才說的那句。
“娃兒,你走過來一點。”怎麼也是同門,雖然道不同,可雙方之間也沒產生過大的沖突。所以,陳叔再次說了個“麻煩”後,端木也收起了笑意,讓我往那邊走過去。
我看了看陳叔,他點了點頭,我便慢慢挪著步子走了過去。
走的時候,我一直盯著端木,在我快要走到床前時,我看見閉著眼睛,做了一個深呼吸的作。那神,像是面前擺了一碟香噴噴的菜肴,在吸著香氣似的。
看到這個作,我聽了下來,心裡一陣惡心。因為我突然有了個想法,這老巫婆該不會是想吃了我吧。
“再近點。”讓我奇怪的是,端木明明沒有睜眼,卻知道我已經聽了下來,還讓我再離近一些。
我有些拿不準,回頭看向陳叔,陳叔再次點了點頭。我對陳叔的信任,讓我心一橫,繼續向前走著。我當時就給自己鼓勁,端木都這麼老了,連牙也沒有,想要生吃我是不可能的。
最後,我在離著床沿只有一步的地方停了下來,端木仍然沒有睜開眼睛,卻也沒有再嫌我離得遠了。
“這竟然可以把橫死之魂溫養得沒有一暴戾之氣,真是難得一見,難得一見啊!”說前面一句話時,端木的眼睛還閉著,說到後面,猛地睜開了雙眼,定定地看著我,那眼神中,有著激、興、不可思議,甚至,還有一貪婪。
端木眼睛雖小,可畢竟是有百年道行的,還是修行的邪,這時的眼睛,看得我一陣心虛,不由得往後退了幾步。
“師叔,你一眼就看出了天上有一個魂靈?你還看出了這魂靈死與橫禍?”陳叔聽了端木的話,卻是向前走了幾步,剛好與退回來的我站到了一排,他的語氣中有質疑,更多的是探究。
“天?好名字,好名字啊,配得上這副軀。”端木沒有回答陳叔的話,卻是贊揚起了我的名字。在我見過的幾個修行之人中,陳叔第一次聽見我的名字,有些擔心;山爺爺剛聽見時,也覺得這名字有些大了;唯獨這個端木冬寒,說我這名字很好。對了,我這名字是陳叔師父取的,看來,他們師兄妹的欣賞水平是一樣的。
“師叔,你還沒回答我的話呢!我只讓你幫著看看天上有沒有邪氣,你卻看出了他上有亡靈,還是一個死於橫禍的亡靈,你是怎麼做到的?”陳叔說這幾句話時,就有點咄咄人的覺了。
“沒大沒小!你師父怎麼教你的?我這麼多年的修行,你以為都是白練了嗎,一個人上有沒有鬼我都看不出來?我還看到了這鬼的樣子,要不要我給你說出來?”
聽了陳叔的話,老太婆發飆了,拿出了長輩的姿態。不過,其實我也覺得陳叔的話沒問對,既然端木有百年道行,看出這些不是很正常麼,想當初,在培訓基地時,陳叔自己不也看出了我有問題,只不過他沒看得端木這樣準確而已。
“哼,看出上有鬼魂是很容易,可是你自己也說了,現在天上這鬼,已經沒有一暴戾之氣,那你如何看出是死於橫禍?”陳叔沒有示弱,繼續皺著眉頭問端木。
“呵呵呵,師侄,你沒這個本事,我還不能有了?你才多歲?你又見過多鬼?我修邪這麼些年,與鬼怪打道的時間多了去了,要看他們,是再容易不過的事了。”端木的話裡,帶著一輕視的意味。
的這話,的確有不的說服力,陳叔皺著眉頭,沒再提出質疑。
屋子裡一時沉默了下來,我想起端木剛才說的那話。看來,何玉玲在我上這麼久,我卻一直沒到不適,不是因為好,而是與我的有關,甚至於,我的溫養了,消除了本應有的暴戾與怨氣?
我想了起來,我前面兩次在夢裡見著何玉玲時,的臉還是蒼白的,可最後一次在看守所裡夢見,我竟然發現的臉上有了些紅潤,有了些“人氣”,不像是一個純粹的鬼了,原來是因為我的溫養了。
“師侄,你大老遠跑來,就是讓我看看一個養在生人的鬼?”沉默了近一分鐘,端木尖銳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我看向陳叔,他皺著的眉頭一直沒有松開,不知他在想些什麼。
“我想請你把天上的鬼‘請’走。”陳叔回答說。
“你特意在月缺之夜趕來,恐怕不只是想請走這麼簡單吧。”端木竟然一下就看穿了陳叔的心思。
“沒錯,我還想見見,問一些問題。”陳叔抬起頭,看著端木,淡然地說。其實這事也沒什麼好瞞的,既然要端木幫忙,何玉玲現後,我們與談,端木遲早會知道的。
“師侄,這件事,不是那麼容易的。”聽了陳叔的話,端木說著。我就想,當然不容易了,容易的話,陳叔自己就幫我解決了,幹嘛還來找你。
“我知道師叔一定可以的,請幫幫忙。”陳叔懇切地說到。
“其實這鬼已經沒有什麼害了,對這娃娃不會造什麼影響,你又何必非要如此費盡心把弄出來呢。”端木似乎有些不理解。
“此事說來話長了,有些人想要借還魂,讓鬼複活,我正道之人豈能容許這種事發生?所以,我才請你幫忙,送回。”陳叔看著端木,正說到。
“雖然我們是同門,對我來說,請出鬼並超度也不難,可你也知道,天地間講究個公平,我幫了你,你可以給我什麼?”端木終於出了狐貍尾,我就知道,一個修習邪門歪道之人,是不會念著同門之誼的。
“你想要什麼?!”我一怒氣不住,這句話就從我裡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