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景深不說話，季暖也就一直沒怎麼開口。

但也不能就這樣耗下去。

季暖剛剛從外面回來，今天把工作都在了一天，就是想在兩三天把所有應酬都搞定，然後早點回海城，這會兒已經有些累了，沒什麼力去應對太多。

清淡的道：“接下來的這幾天在京市的工作，我會如數的完，一樣都不會落下，至於必須要和你同行的幾個行程我也已經跟小胡說好了，如果時間能得上我就去，不上的話就各忙各的——”

看著神沉靜並沒有任何變化的男人，笑著道：“盛唐酒店畢竟是你們公司投資的酒店，何況許多合作方也會去那裡，你住在那裡的確很合適，但我就不一樣了，跟著墨總你在京圈的上流社會中混了這麼多天，形形的大佬們都見過了，現在也該回到我自己本來的工作上去，住在哪裡都一樣，行程結束後我就回海城。”

“季暖。”

一笑：“嗯？”

墨景深直視的眼睛，嗓音淡的彷彿化不開的濃誤，卻又清冽冷淡，像是要直接看到的最深：“真的不我了？”

季暖先是一愣，隨即緩緩失笑。

然而沙發上的男人始終靜然的著，慢慢的也就笑不出來，只是角勾了勾。

如果說曾經在柬埔寨同生共死時是真的到了深，如果說曾經在墨景深要跟離婚時卻死皮賴臉的堅持跟在他邊，甚至在他罵犯.賤時也不肯離開，那大概是真的對他到了無怨無悔，。

可是也知道自己當初究竟是抱著怎樣的心去簽字離婚的，也知道自己這三年是怎樣熬過來的。

想起自己喝了一整夜的酒，然後在酒店的臺上發呆了一整晚，醒來後又剪短了長髮的那一天。

如果說對墨景深跟別的人之間是否會有曖昧或者有什麼故事的這種事，可能還會有些或者不悅，或許也只是自己曾經擁有的東西被別人看上，而心裡涌出些不高興，這是人的本能，但並不能確定這是否還等同於。

既然連墨景深都會清晰明瞭的說不了，那或許是的態度太過隨心所，反而失去了刻意的想要挽回什麼的谷欠，沒有刻意的逃避也沒有刻意的靠近，或許就是因爲並沒有在他上多花一分的心思，所以他纔會說不了。

那麼，也許應該的確是不了。

“也許吧。”季暖隔了很長時間才答道。

“原因？”

季暖看著他，忽然有些恍惚，隨即別過臉，手輕輕的放在行李箱的拉桿上，輕道：“大概是三年前，在我的肚子裡堅強的生存了兩個多月，漸漸開始有了胎心的孩子流掉了的時候，又大概是終於把我最的男人盼到醒來的時候，千瘡百孔的心又一夜之間被冰封了，哪怕後來你用合理的甚至爲我著想的理由鑿碎了這表面的冰，可是裡面的卻還是麻木的毫無溫度的。”

見男人的眸晦暗，知道他也在想那個孩子，這對季暖來說是個敏點，對墨景深又何嘗不是，所以他時常避開這個話題，從未提及過。

酒店外面有過往的車輛，休息廳外不遠低低的傳來其他人路過的談話聲，一切在季暖的後彷彿了虛幻的背景，墨景深彷彿通過這樣面疏淡的，看見了三年前他剛剛醒來時，過病房的門，看見那個坐在外面的臉蒼白的一直在等著他的人。

這三年裡，彷彿所有能承的和不能承的，都默默的承，這三年的時間發在的，因爲痛而堅強，卻也因爲堅強而封閉了心裡很多本該是的東西。

學會了取捨得失，學會了在屋檐下低頭，也學會了找機會衝出牢籠，看似妥協，其實心裡高高立起的城牆連一角都沒有被摧毀。

季暖平靜的道：“又或許，是因爲活了兩輩子，在瘋狂的過，也盡力過之後，又在終於知道了全部的真相時，只是釋然了，卻也早已經放下了很多要去執著的東西，墨景深，我這三年裡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這東西，是不會死人的，它只會摧毀我本來的信念，卻又讓我重新築起了新的信念，它讓季暖沉睡，於是讓現在的我活了不是季暖的季暖。”

“所以，既然連你都能這樣問，那這大概也許就是不了吧。”季暖最後淺淺的得出結論。

看著季暖在說出不了這三個字時淡然的模樣，墨景深想起三年前他看著那幾十條發給他的短信，其中有一條是：墨景深，我你。

但是那些短信在他強行平靜冷漠的態度下，一條一條的看過，又一條一條的刪除。

……

墨景深沒有強行要求季暖回盛唐酒店去住，事實上季暖就算是回去也沒什麼時間休息，最多就是晚上睡一覺而己。

現在也沒什麼可折騰的，把所有工作都在幾天之，住在哪裡都一樣。

還是留在了現在的酒店，也算是正式進了非常忙碌的出差之行的工作。

而季暖在經過一次真正的掏心掏肺的將自己全部的心裡話都對他說出來後，又變回了那個剛剛回國時，那個溫靜冷然，手不可及的模樣。

有些時候墨景深的車停在季暖現在住的酒店門前，季暖在走出來時看見了，卻沒有過去上他們的車，而是直接去了地鐵站，或者上了某些合作方等在外面的車。

京市早已經提前了秋，這兩天的天氣轉冷，季暖中午工作完後，下午本來是可以暫時休息一下，卻忽然接到一通電話。

是Vinse先生邊的那個楊書，說Vinse先生忽然發作了急胃炎，昨天送到醫院的時候才知道他已經連續發燒了幾天，而且送到醫院的時候人已經燒到意識不太清醒了。

他們還在京市沒有離開，季暖問了他們所在醫院的位置後，立刻打了輛車就匆匆趕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