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喝了多酒，東燕覺得有點醉意了。

結了帳，搖搖晃晃地走出了酒吧。

上了自己的車，卻無力再開車。

因為醉意，便無力地爬在方向盤上，覺得車悶，又搖下了一半的車窗，然後就這樣坐在車睡著了。

無名莊園。

餐廳裡。

長長的餐桌上僅坐著三個人，一大兩小。

桌上擺滿了香味俱全的味佳肴，中西式混合。

「狼大叔，龍呢？」霍昊黑眸瞅著黑帝斯，沒好氣地質問著。

自從看到黑帝斯占媽咪的便宜後，他和黑帝斯說話總是沒好氣的。

因為他心底對黑帝斯還是很喜歡的，明明黑帝斯佔了媽咪的便宜，可他就是無法讓自己真正討厭黑帝斯。

不知道是不是兩個人長得相像的原因。

黑帝斯臉微，卻盡量很溫和地對著兒子說道：「不悔，爹地不是狼。」

「你不是我爹地！」霍昊更加沒好氣地說著。

說了無數次了，這位大叔還是說他是爹地。

他到底是不是爹地？

霍昊想著，等會兒回家後一定要問一下大舅父或者大舅媽，他覺得他們知道他的爹地是誰。他不問媽咪，是不想看到媽咪難過的樣子，因為每次問起爹地的事，媽咪都不開心。

黑帝斯深深地看著兒子，眼底深有著痛楚，隨即他又斂起了痛楚，把一盤蛇推到了兒子的麵前，淡笑著：「這便是龍。」

霍昊天和霍昊相視一眼，兩顆小腦袋立即湊近前來，細細地端詳著那盤蛇，然後兩個人又相視一眼，由霍昊天開口：「這，有點像……那什麼來著，反正不是龍。」

黑帝斯依舊淡笑著，解答著：「這是蛇。」

「蛇？那你怎麼說是龍？你騙人！」霍昊天嚷了起來。

「對，騙子！」

霍昊也附和著。

黑帝斯嗬嗬地笑著，兩個小鬼頭是很聰明，不過再聰明還是兩個四歲的孩子，遠遠不是他的對手呀。他夾起一塊蛇放進霍昊的碗裡，又夾起一塊放到霍昊天的碗裡，嗬嗬地笑著：「蛇是龍的前世。」

呃？

兩兄弟麵麵相覷。

蛇是龍的前世？

他們所學的知識還無法辯解黑帝斯的說法，隻得乾瞪著那塊蛇。

半響，霍昊纔不甘不願地說著：「那呢？」

黑帝斯笑得更歡了。

他從來沒有像此刻笑得那般開心的。

他把一大盤白切推到了兩個小朋友的麵前，笑著說：「這就是。」

兩兄弟瞠大了雙眼。

就是？還真當他們是三歲小孩子呀？

不過這一次兩兄弟都沒有質問，隻是拿著黑溜溜的大眼睛瞪著黑帝斯，等著黑帝斯自己胡編造。

「這是大公，和凰一樣有著麗的外表，所以，他們是一家人，也就是了。」黑帝斯從來不知道自己原來這般會胡編說的。

「大叔，那你的是不是猴子的？」霍昊天一臉天真地問著，間接指責黑帝斯胡說八道。

「我覺得大叔的是猿，猴子隻能說遠親，猿是近親。」霍昊也很天真地說著。

黑帝斯狂汗。

這兩個小鬼纔多大呀，反駁能力強不說，知識方麵遠遠不止兒園中班。

看到黑帝斯錯愕的樣子，兩兄弟又相視一眼，狡黠的芒在他們的眼裡一閃而逝。

「嗬嗬，來，吃飯。」

黑帝斯乾笑兩聲，招呼著兩兄弟吃飯。

霍昊天拿起了湯匙，先喝湯，霍昊喜歡牛排，直接拿起刀叉就吃牛排。

黑帝斯靜靜地看著他們吃。

他們肯吃東西，他就很知足了。

霍昊天吃些什麼菜，他沒有去留意，霍昊吃了些什麼，他都記心頭，想著，原來兒子吃那些菜。

很快地，兩兄弟吃飽喝足了。

「味道如何？」

「差強人意。」霍昊天答著。

「勉勉強強，吃不死人。」霍昊答著。

損人的傢夥！

黑帝斯在心裡腹誹著。

吃飽喝足了，還說差強人意，勉勉強強，吃不死人，明明就是五星級酒店廚師的手藝，被他們批得一文不值，要是廚師在場聽到，鐵定氣得要吐。

兩兄弟跳下了凳子，便在餐廳裡轉悠起來。

黑帝斯不知道兄弟倆在做什麼，以為他們是在參觀自己的小餐廳，便麵帶著溫和的笑意看著兩個人，他的視線大都是追著兒子的小影在轉。

喬治進來，看到三個人都不再吃飯，便命人進來收拾。

「昊，我們來玩貓捉老鼠，好不好？」霍昊天忽然眨著大眼對霍昊說道。

「好呀。」霍昊立即答應了。

於是，兩個人便在不算很大，但也不算很小的餐廳裡你追我趕起來。

看到孩子們開心地玩著，黑帝斯的笑容更了，眼裡載著滿滿的。他想的，便是一家團聚，能看著孩子們哭，孩子們笑。

兩個人你追我趕的，對於那些進來收拾餐桌的黑人來說，有點苦不堪言，因為兩個人老在穿梭，容易撞到他們，他們隻能很小心很小心地躲開著兩個人，不想被兩個人撞翻手裡端著的盤盤碟碟。

「啪——」

「咣哐——」

盤碟掉在地上的聲音一聲接著一聲響起。

兄弟倆像是故意的，黑人越是小心，他們越是撞向黑人，把那些盤盤碟撞倒在地上，那些沒有吃完的菜倒在地上，滿地都是。

「噢，主，別鬧了。」喬治一看這景，頓時頭大起來。

片刻之間，整間餐廳變得狼藉一片，地上全是菜，油漬斑斑。椅子，裡麵的擺設也都被兩兄弟故意推來推去，弄了位置，所以讓餐廳變得狼藉起來。

「嘻嘻，不悔，來追我呀。」霍昊天看到破壞得差不多了，立即就向外麵跑去，霍昊立即跟隨著。

喬治吩咐人馬上打掃，他則站在臉上還掛著笑容的黑帝斯麵前，小心地問著：「門主，你看這？」

黑帝斯笑著揮揮手，「沒事，隻要你們的主開心就好。」

他視滿室的狼藉於不見，站起來，就向外麵走去，聽到腳步聲是往樓上而上了，他便跟著往樓上而上。

喬治錯愕。

門主……簡直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

「啪——」

樓上很快也傳來了打碎的聲音，樓上擺有一些古董花瓶，這聲音傳來，讓還在吩咐人打掃餐廳的喬治聽到，頭皮都麻了起來。

他敢保證，主和霍小爺都是故意的。

黑帝斯快步地上了二樓。

二樓的大廳裡，隻要是能打碎的東西都被打碎了。不能打碎的東西則掉在地上，反正用七八糟來形容最恰當的了。

黑帝斯還是笑著，一臉的包容。

喬治跑上樓來看到這個場麵，臉再度了，門主那一臉的包容又讓他不敢多說什麼，隻能認命地讓人上樓來打掃。

兩兄弟還沒有打算停手，還是到跑著，到搞破壞。

黑帝斯書房裡的書，都被兩兄弟撕了下來，折紙飛機，滿天滿地飛著。要不就撕了碎片，滿天滿地地撒著，說什麼是天撒花。

到了晚上八點多，兩兄弟才玩累了，回到一樓，坐在沙發上，看著跟著他們下樓，坐在他們對麵的黑帝斯。

黑帝斯依舊很溫和地看著兩個人。

「你不生氣嗎？」霍昊問著。

要是在家裡，他們這樣搞破壞，舅父們是會生氣的。就算是最寵的昊天哥哥這樣搞破壞，大人們也會生氣。

「那些不過是外，不值錢的。」黑帝斯笑著，凝視著兒子，問著：「隻要你開心就好。」

霍昊原本還想再說什麼的，聽了黑帝斯這一句話，他忽然什麼也說不出來了。他斂起了搞破壞時的壞心眼，很認真很認真地看著黑帝斯，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是什麼讓大叔包容他的一切壞心眼？

他起，走到黑帝斯的麵前，很困地問著：「你為什麼不生氣？我們都是故意的。」

黑帝斯憐地扳住他的小雙肩，深深地凝視著他，說著：「因為我是你爹地，當父親的，就算兒子再調皮，再搗蛋都能包容的。」

霍昊似懂非懂地著他。

他細細地回想著在家裡，昊天哥哥偶爾的調皮，搞破壞，不管損壞了什麼東西，其他大人很生氣，可大舅父都不會多說什麼，最多就是抿抿。

大舅父是昊天哥哥的爹地，所以大舅父包容著昊天哥哥偶爾的調皮嗎？

「你……真的是我爹地？」

霍昊盯關黑帝斯，問著。

是真的嗎？

因為他們真的是父子，所以他們長得很相像，因為他們真的是父子，所以就算媽咪被佔了便宜，他還是無法真正討厭大叔嗎？因為他們真的是父子，所以他能包容他的調皮搗蛋？

黑帝斯斂起了笑容，很認真地說著：「我是你爹地，就算你媽咪不告訴你真相，也是無法改變我是爹地這個事實。」

「我媽咪騙我？」霍昊不相信媽咪會騙他。

他很想見到爹地，很希有爹地在邊，如果這位大叔真的是自己的爹地，為什麼媽咪不告訴他，反而要騙他？

黑帝斯憐地把他摟懷裡，說著：「不悔，你媽咪有你媽咪的理由，別質疑你媽咪的人品，知道嗎？都是爹地不好，是爹地不好。」

霍昊任他摟著，小臉上染上了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