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啊。ΩΩeom」承明殿裡，劉協看著窗外細雨紛紛，點點頭道：「朕聞此人在羌族之中頗有威，可能將其收服？」

「也不難。」想了想，郭嘉笑道：「既是桀驁之人，那便打掉他的傲氣。」

劉協聞言不笑了，若是尋常諸侯，還真沒這份底氣，馬如今哪怕還未長至巔峰，也絕對是一流武將了，敗他容易，但要讓他敗的心服口服就難了，但劉協麾下，如今最不缺的，就是猛將。

不說呂布，黃忠、趙雲足矣穩勝如今的馬，太史慈也不差，甚至甘寧雖然6戰未必有多強，但此時的馬，恐怕也未必奈何得了他，如果呂布出手的話，反而是有些欺負人了。

「不過此事不宜太急。」賈詡拱手道：「當在秋收之後施展，以防萬一。」

如今纔到四月，雖然依照郭嘉的計策，朝廷不需要多費手腳，但如今說起來，終究是紙上談兵，真的手了，其中會生什麼變故，很難說清楚，若此時，一旦累及朝廷，於關中民生無益，這也是賈詡跟郭嘉最大的不同，郭嘉年輕，雖然天資橫溢，但行事不免激進，而賈詡歷經世間百態，雖然被人冠以毒士之名，但實際上行事更求一個穩字。

郭嘉聞言，也收起了話頭，雖然一些東西的看法上，他跟賈詡是有分歧的，但兩人都是當世智者，對於眼下朝廷的狀況，郭嘉不比賈詡認識的。

就如同一位剛剛大病初癒之人，雖然病好了，但太虛，此時不得任何外邪侵擾，再好的計策，都不如一個穩字來的實在，不過兩人事態度不同，也致使兩人雖然能有共同話題，卻始終難以生出惺惺相惜之。

劉協覺得，最主要的還是年齡的代，郭嘉還是太年輕了。

當然，這想法若是說出來，恐怕會把人笑死，莫說賈詡，就算跟郭嘉，如果來討論年齡這個深刻的話題，劉協現在實在沒什麼話語權。

窗外的小雨一直淅淅瀝瀝的下著，君臣三人在殿裡閑話，倒也不至於始終圍繞著朝政來討論，畢竟那些東西，說多了有些無畏，都不是蠢人，話題點到即止，如今三人已經將關中的展一直推演規劃到明年了，再多說，就有些好高騖遠了，更多的，還是聊聊一些長安近期生的趣事。

鍾繇的事似乎就是一個節點，鍾繇一死，整個關中都開始按照劉協的規劃來走，滿寵的廷尉府聽說越來越忙了，當然，這種地方，絕對是吃力不討好的，若沒有滿寵這種天煞孤星般的人出來，一般人，恐怕沒幾個願意往這地方走。

不過法治的觀念，卻漸漸深人心，當然，以前也有，畢竟漢朝國運能夠綿延四百餘年，漢律多源於秦律，隻是吸取秦朝二世而亡的教訓，漢律較之於秦律更重人一些，如果能夠一直堅持的話，也不至於出現如今的世，很多時候，一個朝代走向滅亡，最先的徵兆就是法紀崩壞。

而劉協招來法衍的目的，也是在漢律的基礎上，做出一定修改，而非將後世的律法直接搬過來，那樣劉協自己做的可能更好，然而並不是越先進的東西，就一定更好，律法這種東西，還是源於社會的需求，而非想當然，後世律法照搬到現在，恐怕反而會起到反作用，步子邁的太大，最終的結果就是扯到蛋。

三人在殿中聊著一些閑話趣事，雨幕之中，衛忠撐著一把傘匆匆從外麵進來，看樣子是有什麼急事。

「奴婢見過陛下，見過兩位先生。」衛忠將傘給門外的侍衛，來到殿中，朝著三人分別行禮。

「有什麼事？」劉協坐在椅子上，看著衛忠笑道，最近他的心不錯，看誰都順眼。

「回陛下，關東傳來急報。」衛忠將藏在袖子裡的一卷竹箋出來，給了劉協道。

「哦？」劉協接過竹箋，隨口問道：「關東諸侯，莫非是又有什麼大靜？」

「奴婢不知。」衛忠苦笑道，這加急函他可不敢擅自拆閱，劉協對這方麵的規矩可是很嚴的，哪怕在親近，規矩不能，人一旦失了規矩，就容易生出一些不該有的念頭，劉協可不想培養出一個魏忠賢之類的九千歲出來。

「唔」鋪開竹箋，劉協眉頭漸漸皺了起來，片刻之後，劉協將竹箋遞給下手的賈詡：「陶謙的求援信，二位怎麼看？」

四月初，曹之父曹嵩回兗州，卻於半途被陶謙截殺，曹得知事之後，當場昏厥，次日醒來之後，便調集兵馬，準備侵徐州，殺陶謙，為父報仇。

劉協記得演義中，曹之父是陶謙手下一名將領因為貪圖曹嵩金銀而痛下殺手，但真到了這個時代，劉協才知道本就不是那麼回事。

曹在得了青州三十萬黃巾民之後，實力大漲，手已經延到徐州邊境，在此之前，與陶謙不斷，雖然大戰還沒有開始，但小部隊的，基本上每天都在生，因為地盤、水源之類的問題，曹眼饞徐州富庶，而陶謙也未必沒有吞併曹的心思。

而在殺曹嵩這件事上，演義中幫陶謙洗白了，但實際上，理虧的其實是陶謙，曹為父報仇，兵伐徐州，在道理上，沒有任何問題，陶謙送來求援書信之前，已經跟曹有過幾次鋒。

隻是陶謙麾下雖然兵多糧廣，奈何沒有一個有本事的將領，哪裡是曹麾下一群虎狼之將的對手，幾乎每戰必敗，不得已隻能依託城池防守，同時向四方諸侯出求援信。

不止是朝廷這裡，公孫瓚、孔融、田楷、袁，凡是能求的地方，陶謙已經都出了告急文書，朝廷這邊，恐怕是陶謙病急投醫給過來的，不管怎麼看，如今朝廷也沒理由幫他。

「陶恭祖在此事上，不佔道義，我大漢以孝治天下，陶恭祖殺其父引起爭端，如今不敵曹，卻想息事寧人，實在是」賈詡將竹箋遞給了郭嘉，搖頭哂笑一聲，對於陶謙的作為，實在不怎麼看得上眼。

「陛下可是擔憂，曹若是吞併徐州之後，會壯大？」郭嘉挑了挑眉，卻是敏銳的捕捉到劉協話語之中的含義。

賈詡意外的看了一眼郭嘉，倒不是他不如郭嘉敏銳，而是他在劉協掌權之後，眼看著關中在劉協治理下越漸興盛，又有了郭嘉這等頂尖謀士出謀劃策，背地裡還有李儒在暗中相助，骨子裡懶癌作，整日不是宅在家中，便是在外麵閑逛，對於中原諸侯，倒是了幾分關心，此時郭嘉提起，才意識到這個問題。

點點頭，劉協看向兩人道：「兩位都是當世智者，不知如何看待此人。」

賈詡閉不言，每怎麼瞭解過，哪裡來的言權，心中卻是默默思索著，如今關中已經穩定，劉協的目已經開始著眼於天下，看來自己有必要認真關注一下天下諸侯了。

「不瞞陛下。」郭嘉隨手將竹箋丟給衛忠，看著劉協道：「若非陛下了募將令，讓臣覺陛下有重振漢室，嘉或許已經應了好友之邀，去往曹孟德麾下。」

劉協點點頭，並沒有出意外的神，算起來，自己這邊已經截了不人的胡，日後江東大將太史慈、甘寧，劉備手下的五虎上將黃忠、趙雲，曹這邊沒有截下什麼太有名氣的將領，但隻一個郭嘉，在劉協看來，對曹造的損失，甚至在前四者之上。

「此人有雄才，當年許子將評定天下名士，曾言其乃治世之能臣，世之梟雄！」見劉協沒什麼不快的臉，郭嘉繼續說道：「如今雖然依附於袁紹麾下，然嘉觀此人，用人唯才，賞罰有度，許多方麵，與陛下治下頗有相通之。」

「朕很好奇，既然曹有此本事，又有好友相薦，為何奉孝選了朕？」劉協笑道。

「陛下比曹年輕。」郭嘉很老實的道：「而且陛下佔據大義，要想重振漢室，比之曹要容易太多。」

嗯，郭嘉絕對不會承認，當初自己過來隻是想要考察，卻被劉協的英雄酒給吸引，最終為酒賣的原因。

「朕怎覺得，奉孝是因為英雄酒才來的？」無語的看了一眼被郭嘉下意識握的酒葫蘆，劉協送了郭嘉一個白眼。

反正已經是我的人了，當初怎樣想，已經不重要了。

打趣兩句之後，劉協重新將漸漸有些歪掉的樓引正，來到書房中一張巨大的羊皮地圖麵前，皺眉道：「徐州乃富庶之州，人口眾多，錢糧廣盛，若曹得徐州，其勢怕是要與二袁並列，中原局勢經此一戰，將會漸漸明朗，二袁、曹三分中原，於朝廷而言，卻非好事。」

「然而鞭長莫及。」郭嘉嘆了口氣，中原諸侯越是吞併、壯大，日後要收復中原就越加困難，但眼下，朝廷卻沒有手的能力，最多也隻能在大義上幫一幫，但這一次曹有著充足的理由，朝廷就算是想要偏幫陶謙，都不能幫的太明顯。

「曹若想得徐州，袁未必願意。」賈詡微笑道：「陛下不妨靜觀其變，臣覺得，此番曹敗陶謙易，但若想進佔徐州，恐非易事。」

原本的歷史上，因為呂布襲擊兗州，才使曹功敗垂，不得不回援，但如今呂布已經被劉協收到了麾下，沒了呂布襲擊兗州的事，誰還能阻止曹復仇？便是袁，在這件事上也不好幫著陶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