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昏君調走了蘭池大營的軍隊,關中一帶,並無大規模部隊,但長安城作為天子基所在,據我兩年來探查結算,這長安城中,是維護秩序的虎賁衛便有三十六部,分佈於長安城各要地,每部百人,而且這些虎賁衛每隔十日便會有一次相互調,避免虎賁衛長期駐紮一。」並不知道已經被廷尉盯上的陳琳等人,在陳琳抵達後,與許攸當初便留下來的暗子聚集在一,指點著地圖。
如果當初長安城的設計者在這裡,定會驚訝的發現,這張由他們這兩年繪製而的長安城地圖,比之當初的設計圖都要詳盡,最重要的是,長安城有一個巨大的排水係統,這些排水係統,普通百姓就算當初長安城建城之時曾經見過,卻也不知道這東西的作用,但此刻,卻被清晰地標註在這張地圖上麵。
「這是為何?」陳琳抬頭,不解的看向解說之人,皺眉道。
「為防止這些虎賁衛長期駐紮一地,在監管不到位的地方,盤剝百姓,形一些……按照朝廷的說法來,就潛規則,遊離於漢律之外的規則。」解說的文士想了想,解釋道。
陳琳思索片刻後,點點頭道:「拋開立場不論,這位天子做事,卻是滴水不,連人心都算到了,不過不怕這些虎賁衛心生埋怨?」
「孔彰說笑了,這些虎賁衛的軍餉可不低,是我軍將士的十倍,便是尋常縣城,虎賁衛的軍餉也是我軍將士軍餉的三倍,而且將士家屬,在朝廷是可以比普通人低三農稅的。」解說文士搖頭道。
這麼高的待遇,管的嚴一些,也有大把的人破腦袋想要進去。
陳琳聞言,不倒了一口冷氣,不可思議的看著文士道:「朝廷何來這些錢?而且據我所知,朝廷的農稅本就不高,每年農稅幾乎隻有我冀州五分之一,沒有農稅,朝廷何來這些錢糧供養這麼多虎賁衛?」
虎賁衛可不是軍隊,就跟尋常縣城裡的衙役差不多,而通常況下,衙役是屬於吏,不在朝廷品級之中,餉錢一般是由縣令發放的,一個縣吏都有這麼高的薪俸,這在陳琳看來,天子這是腦子進水了。
「孔彰可莫要小看這些虎賁衛,除了第一批虎賁之外,這幾年新家的虎賁,都是經過朝廷的嚴格訓練,大都在戰場上傷下來,進虎賁,戰鬥力十分可觀,而且孔彰兄隻看到如今長安繁華之下,卻能井井有條,全賴這些虎賁之責,待主公攻破天子之後,在下還真希主公能夠將天子這一套學來,可保治下不,而且任何一座城池,有著虎賁衛在,都備一定戰鬥力,若有敵人打進來,短時間便可聚集一批軍隊抗敵。」文士笑道:「而且這也就是長安這等重鎮,尋常縣城,虎賁衛多不過兩百,的話,也有五十。」
「那這些養兵之錢糧從何而來?」陳琳皺眉道。
「這裡!」文士用小劍指了指地圖上被劃出的一大片區域道:「長安城自重建之後,擴大了不,人口也是暴增,但莫要以為長安城所有地方都是住人的,這一片區域,是天子專門劃分出來的坊市,西域客商,南方江東一帶的客商,甚至遠來自貴霜、安息、大秦等地的客商,這兩年也都能看到,每完一筆易,上方都得向府上繳一的利潤,而府不但負責雙方在長安的安全,還會發放一張商引,隻要在朝廷治下,有這張商引,任何地方吏,都無權再以任何形式收取費用。」
看著陳琳吃驚的表,文士苦笑道:「不說其他郡縣,是長安坊市一年的稅收,便足矣供給天子手中包括虎賁、廷尉以及所有軍隊的軍餉以及糧草,更別說,皇家商行手中還握有鹽、琉璃、漢興犁、香皂的貿易,要知道,這些東西,如今隻有朝廷有,主公曾找人想要學著製造鹽,卻始終不得其法,另外就是朝廷與西域各國的貿易,總之……朝廷現在最不缺的就是錢,至於軍糧的話,一般百姓手中的餘糧雖然多了,但終究是吃不完的,餘糧大多還是會賣個朝廷,朝廷的收購糧價比較公道,而且一般商販也不敢在這件事上跟朝廷掙。」
陳琳聞言卻是目一亮:「這卻是個機會,隻需找人哄抬糧價,必能令朝廷軍糧短缺。」
搖了搖頭,文士笑道:「孔彰兄莫要多想,不可能的。」
「這是為何?」陳琳不解道。
「商人逐利,誰願意這樣做?」文士苦笑道。
「以主公之名,難不也不行?」陳琳疑道。
「一者,無財,朝廷給出的收購糧價十分合理,而且百姓相對而言,更相信朝廷的信譽,想要哄抬糧價,至要以比朝廷的糧價高出五的價格纔有可能做到;二者,今時不同往日,當年朝廷邀蘇家加皇家商行,結果蘇家隻派出一個旁支蘇癡加,拒絕全麵與朝廷的合作,如今蘇家打破頭想要加皇家商行,但皇家商行除了蘇癡之外,任何蘇家人都不認,蘇家現在想要加皇家商行,隻能舉家歸於蘇癡之下,讓這旁支做主,當今天下,但凡商人,沒有一個願意開罪皇家商行,便是主公亦不行;三者,就算前兩點都做到,但朝廷這幾年囤積下來的糧草,足夠軍隊十年用度,便是真的紅抬起糧價,十年之,朝廷也不會有糧食短缺的問題,但要將高於市價五的糧價維持十年,便是傾盡主公之力都不可能做到。」
陳琳聽得直瞪眼睛,看似疏,但實際上,卻沒有可行,這一次袁紹在黎大敗,損失可不小,府庫之中的錢糧別說十年,半年都未必能夠維持,而冀州世家,就算願意,恐怕真這麼做的話,沒等朝廷軍隊斷糧,冀州世家就得先被死。
「如此說來,隻剩強攻一途?」陳琳皺眉看著長安的地圖道。
「強攻?」文士苦笑著搖了搖頭道:「孔彰莫要怪我漲他人誌氣,就算我等想要強攻,但這長安城中,是虎賁衛,便有三千六百之眾,廷尉一些,也有八百,此外更有五千羽林軍守備城池,近萬之眾,而我等這兩年來,雖然暗中說了一些世家,但如今朝廷對世家的私兵限製極為嚴格,按照品級不同,最高私兵超過兩百便視為造反,兩年來,按照子遠留下的方法,規避朝廷規則,將私兵化世家的各個行當之中,但饒是如此,湊起來也不超過兩千,如何強攻?」
陳琳聽得眉頭直跳,這哪是後方空虛的樣子,天子究竟在後方留了多兵馬?一個長安城的武裝力量就有近萬之眾,還有邊地、西域都護府、河套乃至蜀中,這麼算下來的話,隻要天子願意,隨時可以再從關中調出十萬之眾,而且還是在不損民生的況下,新調出來的人甚至直接就能上陣殺敵,這……
一時間,陳琳有些麻瓜了,自己這次不遠千裡的跑來長安,就是為了確認天子後方穩如泰山,本無法撼嗎?
「如今想要令長安,也隻有一途了。」看著陳琳失神的樣子,文士苦笑道。
「哦?」陳琳聞言,目一亮,看向文士道:「遠山兄有妙計?」
「妙計談不上,如今想要強攻不可取,隻有縱火一途了,虎賁衛盤查雖嚴,但有一地,卻是虎賁衛照顧不到的地方,便是這長安城的水道。」指了指地圖,文士笑道:「此地雖然汙穢,卻能通向長安城各個角落,隻要我等藉此水道在長安城中四縱火,必能讓長安城各路人馬疲於奔命,屆時,我等甚至可以通過此,直接攻皇城部!」
「好計策!」一聲朗笑聲響起,卻並非陳琳說話,在兩人愕然的目中,房門被人一腳踹開。
一名五短材,渾上下卻著一彪悍之氣的男子進來,再過他的頭頂看向院子裡時,陳琳頓時驚駭的發現,宅院中的幾十名護衛,不知何時,已經倒在了泊當中。
文士看到那彪悍男子的瞬間,渾一,強自鎮定道:「史將軍,你這般擅闖民居,已然犯了漢律。」
「哈~」史阿似笑非笑的看向兩人:「真以為我虎賁衛都是瞎子?你們不是一直反對陛下加強律治嗎?怎的此時卻拿漢律來與我說話?」
「史將軍何出此言,我等都是本分商人……」文士還想狡辯,史阿直接打斷,目卻已經落在了陳琳上,冷笑道:「怎麼,廣陵名士,袁紹麾下主簿如今都要做商販了嗎?」
「你……你怎識得我!?」陳琳驚道。
一旁的文士聞言,忍不住一拍腦袋,這麼簡單就自己把份都給暴出來了。
「司馬尚書剛剛去了趟廷尉府,然後,在下便來了,兩位隨我走一趟吧。」史阿從懷中取出一麵令牌:「放心,既然我虎賁衛出,該有的東西,都有,走吧。」
「司馬老賊!」陳琳聞言,卻是咬牙切齒麵目猙獰的怒吼一聲,然後被兩名虎賁衛一腳踹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