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僻的小巷外,此刻已經聚攏了不看熱鬧的人,自虎賁衛立以來,依舊很久沒有出現這等大規模的行了,平日裡都是三五一隊的在街道上巡邏,以至於不百姓都忘了這支平日裡負責巡邏和解決百姓爭端的部隊,在剛剛建立之初,可是下狠手收拾過不惡霸、紈絝,手段之狠辣,行之迅速,可毫不比正規軍隊差多。
「這是何人?怎的被虎賁衛給盯上了?」沿途人不斷對著被綁縛的陳琳等人指指點點。
「誰知道,看著斯斯文文,不過多半是個敗類,別忘了,栽在虎賁衛手底下的貪汙吏可不呢,不過這些人以前沒見過。」
「都別猜了。」史阿從院落裡出來,看著周圍的人群,指了指陳琳笑道:「此人乃冀州袁紹麾下主簿陳琳,此番來長安,是因為袁紹在戰場上敗給了陛下,所以想要趁著長安空虛,霍長安,陛下退兵。」
「什麼?」
「我就說,這人看著一副好皮囊,實際上卻是個斯文敗類,文人的臉都被他丟盡了。」
「陳琳我聽說過,去年那袁紹發布的討伐檄文就是這貨寫的,長了一副人樣,卻不幹人事,這顛倒黑白的本事若是用在正道之上,也不愧對他名士之名。」
「還名士,我呸~」
聽著周圍一群升鬥小民對著自己品頭論足,陳琳從未過如此辱,一時間,一張白凈英俊的臉頰因為憤怒而顯得有些猙獰,突然仰天咆哮道:「司馬老賊,吾若不死,必生啖汝!」
「啪~」
一顆蛋砸在陳琳的臉上,蛋黃摻雜著碎裂的蛋殼自他眼角落,猙獰的目兇狠的瞪向蛋投來的方向,卻見一名小正一臉氣氛的看著他,手中還攥著一顆蛋,便要朝他丟過來,卻被邊的婦人阻止,這讓陳琳心中好了一些,這天下,還是有人明事理的。
「賊孩子,怎麼拿蛋丟人呢?拿這些菜葉去丟。」婦人一把將小手中的蛋搶下來,隨即將一籃子爛菜葉給了孩子。
「哦~」小懵懂的接過彩蘭,然後在陳琳發懵的目中,抓起一把爛菜葉朝著他丟過來。
菜葉自然沒有蛋威力大,甚至憑孩子的力氣都砸不過來,但對陳琳來說,這絕對是莫大的屈辱,而且見虎賁衛並未去理會之後,越來越多的人開始朝著一行人丟起了各種東西,甚至有心黑的直接扔石頭。
「司馬防!」陳琳眼中布著一道道,朝著前方憤怒的咆哮著,同時力的掙紮著。
「啪~」一聲脆響,一名虎賁衛一掌拍在他後腦勺上,差點將陳琳給拍在地上。
「你敢辱我!」陳琳豁然回頭,一臉兇狠的瞪著虎賁衛。
「說廢話。」虎賁衛一臉嫌棄的將手在陳琳乾淨的服上了道:「不想捱打就走快點兒。」
「放肆!」
「孔彰,說兩句!」旁的文士看著陳琳一臉暴怒的表,無奈的道,在這種況下跟虎賁衛怒懟,絕不是一件明智的決定,雖然虎賁衛在民間聲不錯,但他在長安潛伏多時,很清楚虎賁衛對付人的手段,就算是鐵打的漢子,惹怒了虎賁衛,都能將他麵條。
在陳琳的怒吼聲中,一行人被虎賁衛推推搡搡的離開了小巷,同時幾人之前所駐的據點,也被虎賁衛上了封條。
距離此不遠的酒樓裡,莊鍾與司馬防相對而坐,聽著陳琳不斷發出一聲聲憤怒的咆哮,嚷著自己的名字,司馬防眼角的不斷地搐著,尤其是陳琳那一聲聲司馬老賊,更是讓司馬防麵鐵青。
「莊校尉帶我來此,就是為了讓老夫看這些?」司馬防目看向莊鍾,悶哼一聲道,此事一過,可以想像,司馬防在士林中的名譽可就毀了。
「非也!」莊鍾招了招手,一名廷衛將一疊文書給莊鍾,又被莊鍾推到司馬防麵前,微笑道:「首惡雖誅,但據在下所知,這朝中,有不人暗中在助這些人。」
司馬防翻了翻文案,那文案上麵列出來的一個個名字,讓司馬防心臟狠狠地跳了幾下,麵上卻是不聲的將文案推回莊鐘麵前:「此事,與老夫何乾?」
「廷尉府希,司馬尚書能夠將這些人聚集起來,讓他們提前進行行!」莊鍾微笑著看向司馬防道:「我等也好將這批吃著朝廷俸祿,卻吃裡外的蛀蟲一網打盡。」
「廷尉府既然已經掌握了證據,何不直接上門,反要老夫出麵?」司馬防皺眉道。
「明麵上的證據,廷尉府沒有,這些人十分聰明,做事也任勞任怨,家中產業,也是嚴格按照朝廷的律令來的,目前漢律之中,沒有任何一條,可以治他們的罪。」莊鍾搖了搖頭笑道:「所以,需要司馬尚書出麵,將這些人集結起來,然後……」
「啪~」司馬防一拍桌案站起來,戟指莊鍾道:「此乃加之罪!爾等為廷尉,卻這般枉顧法紀,莫不怕……」
「非是加之罪!」莊鍾抬頭,淡然的打斷司馬防的話語:「廷尉府有確鑿的證據,證明這些人與關東諸侯私通,然而……這些人聲不錯,若貿然出手,難免會有人心中不服,廷尉府雖然要嚴格律法,但有些時候,也不得不變通,陛下要的是人、律法能夠相容,這些人在民間有著不錯的聲,有些證據,若放到檯麵上來,會讓許多人心寒,更會造朝中,此時正是多事之秋,陛下不希朝綱。」
司馬防看著莊鍾,心中倒了一口冷氣,既然有證據,為何不能放到檯麵上來?作為宦海浮沉一生的人,司馬防很快明白了這話背後的含義。
劉協手中的報部門,不止對外,同樣對,這些證據一旦公佈出來,會讓朝中百甚至劉協的那些忠臣都人人自危,令朝綱,至在這種時候,一旦發生這些事,絕對會對天下的局勢造巨大的,朝廷人心不穩,看似強盛的朝廷,會迎來一次巨大,而這場的後果,可能是令如今強盛的朝廷分崩離析!
司馬防心中很快分析出這些東西,心中不可抑製的搖了起來,若能抓住這機會,或許能夠令士人重振聲威。
似乎看穿了司馬防的心思,莊鍾微笑著搖搖頭,將文案推回去,笑道:「這件事,司馬尚書既然知道了,便不要妄想將這件事傳出去,這些人,就算司馬尚書不出麵,朝廷一樣有辦法將他們出來,但司馬尚書既然知道了一些不該知道的,而又不願意為陛下辦事,那麼……司馬家也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說到最後,莊鐘的聲音有些冷,看著司馬防驚怒的表,莊鍾笑道:「司馬尚書不妨試試,朝廷不但能找出足夠令你司馬家滅族的證據,更能令你司馬家敗名裂!」
司馬防悶哼一聲,坐在椅子上默然不語。
莊鍾也不著急,慢條斯理的喝著茶,笑道:「司馬八達,各個都是人傑,令郎司馬朗如今在北地郡做太守,做的不錯,但暗地裡也曾暗助過一些該死之人,陛下憐司馬尚書勞苦功高,所以對此事,並未追究到底,此外次子司馬懿,當初可是頗得陛下青睞,後來不知為何,離了長安,如今潛伏在曹邊,更名為司懿,隻做了一個小小的縣吏,卻是有些屈才了。」
「你……」司馬防驚駭的看向莊鍾,司馬懿的訊息,就算是司馬朗都不知道,此刻卻被莊鍾輕易道破,如何不讓他心驚。
「司馬尚書放心,陛下雖然對司馬懿頗為重視,但也隻是重視而已,在下隻是希司馬尚書明白一件事,就算在曹邊,陛下若想讓他死,他也活不了,當然,若有朝一日,司馬懿了曹邊的重臣,那便另當別論了,隻是他如今,不過一小小縣吏,就算死了,曹也不會在意,或者都未必會知道。」
司馬防冷冷的看著莊鍾,咬牙道:「莫要欺人太甚!」
「司馬尚書莫要如此,其實隻要尚書願意配合廷尉,什麼事都不會發生,還會為陛下的功臣,之前說這些,隻是希尚書明白……」莊鍾微笑著呷了口茶,愜意的看著司馬防道:「朝廷有隨時將司馬家徹底抹除的能力,包括司馬家旁支所有族人,至於司馬尚書是選擇為了士人的氣節,依然赴死,還是委曲求全,做一個士人眼中的罪人和敗類,做朝廷的鷹犬,幫助朝廷剷除叛逆,那都是司馬尚書自己的事。」
「老夫還有選擇嗎?」司馬防咬牙看向莊鍾。
「有啊。」莊鍾微笑道:「說實話,若司馬尚書選擇英勇就義,以全族命來全一生之名,作為一個行刑者,莊某是十分敬佩司馬尚書的。」
司馬防默默地將文案收起,站起來道:「告辭。」
「三日後,我等會佈下一切。」莊鍾靠在椅背上,微笑道:「過時不候!」
司馬防子僵了僵,隨即默默地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