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牽召所部已經盡數歸降,如今降軍已被遷往黎。」鄴城外,朝廷大營之中,趙雲帶著一群降將來見劉協。
「做的不錯。」劉協點點頭,目落在牽召上,隨著張郃、高覽的歸降,袁紹如今手下,牽召應該算得上是頭號大將,允文允武,都算得上出。
牽召見劉協目看來,拱手抱拳道:「末將參見陛!」
「子經將軍不必多禮。」劉協擺了擺手:「將軍能夠棄暗投明,朕心甚。」
「這……」牽召一時間不知該如何說,說自己是被部下給綁來的,好像有點不太好,但若不說……
「牽召將軍既降,那鄴城也該破了,當然,畢竟主臣一場,牽召將軍以及其他諸位就不必參戰了。」劉協起,鄴城如今於他而言,那防已經形同虛設,牽召一降,袁紹如今能用的唯一一支兵馬也沒了,至於沮授等人的軍隊,如今還在河間,被關羽牽製,遠水救不了近火,與袁紹的鋒,之所以隔了這麼久,最主要的還是因為沒有足夠治理的人才。
如今第一批人才已經隨時可以上任,那接下來,就是侵吞冀幽二州了。
「謝陛下諒。」牽召聞言,也隻能苦點頭了。
命各部修整一日後,次日一早,三軍齊,這一次可不是試驗,隨著咆哮的巨弩朝著城牆傾瀉箭雨,一架架登城車迅速被推到護城河外,雲梯直接借著登城車,越護城河,搭在城牆上麵,被登城車給固定在地上,守城的袁軍雖然力想要將雲梯推倒,但因為有登城車在下方固定住,本推不。
隻能看著一隊隊甲鮮明的將士如履平地一般飛竄而上,稀稀落落的箭簇,難以給洶湧而來的攻城部隊造實質傷害,不足一刻鐘的功夫,攻城部隊已經衝上了城頭,與城牆上的袁軍將士廝殺在一起,激烈的喊殺聲響徹雲霄。
隻是數日來鄴城,這些將士鎮叛的暴民,早已疲憊不堪,不止是力上,更是神上,就算非親非故,甚至平日裡或許還會有爭執,那也是鄉人吶,更何況還有不人在這次鎮當中,失去了親人,心中怨氣已生,如何還能與袁紹共進退。
雖說那種況下,若非以鐵手段鎮,恐怕鄴城早在當天晚上便陷落了,但事真正發生的時候,心中的怨氣,還是不可抑製的滋生了,尤其是在朝廷展現出絕對的實力之時,一眾將領勉強鼓足的士氣,在支撐了不到半個時辰之後,便徹底被崩潰。
朝廷軍隊的戰鬥力不止是在裝備上麵,戰鬥經驗,素質,朝廷軍隊幾乎是全方麵碾,從廝殺開始,守城的袁軍就被打懵了,哪怕是朝廷一個普通的小兵,戰鬥力都比得上袁軍的伍長乃至什長了。
城牆上的袁軍越來越,越來越多的袁軍或是逃跑,或是跪地請降,厚重的城門被緩緩開啟,劉協率領著大軍,浩浩的湧城池。
「迅速佔據城牆,果毅軍排查城中街巷,排查敵軍殘兵,督衛負責監督各地,但有擾民者,不論敵我,斬立決!」張遼和龐德指揮著各路兵馬,有條不紊的搶佔城中各要低,劉協徑直帶著趙雲以及一眾將領,在幾名降將的帶領下去往袁府。
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夠如牽召那般不忍與故主刀槍相見,更多的卻是懷著立功的目的,留在了劉協邊,幫助朝廷軍隊更快捷的佔據著鄴城,消滅鄴城之中的有生力量。
當劉協帶兵抵達袁府的時候,袁府已經被攻破,但戰鬥卻並未停歇,淒厲的嘶吼聲中,但見一名將領手持一桿狼牙棒,舞間攪空氣,帶起一陣陣淒厲的嘯聲,哪怕漢軍將士裝備良,那一棒子砸下來,也是筋骨折斷。
「好一個勇士。」劉協見狀,笑贊道。
「陛下,此人乃袁紹麾下一員大將,名為慕容平,本是鮮卑一胡兒,後中原,投了袁紹,擅騎,且力大無比,袁紹頗為喜,倚為心腹。」趙睿連忙介紹道。
「既我漢土,終於我漢人,那他便是漢人,鮮卑已經差不多亡了,日後不再有胡漢之分,普天之下,隻要願意我漢籍,那便是漢人。」劉協搖了搖頭,看向趙雲道:「此人倒是頗為忠勇,試降之!」
「喏!」趙雲聞言,答應一聲,庭院中不適合馬戰,趙雲索下馬步戰,一聲利嘯,喝退圍攻慕容平的將士。
慕容平已經殺紅了眼,在他周圍,已經倒下三十多漢軍,渾上下,鮮淋漓,盔甲已經破爛不堪,綻開的皮不斷有鮮往外滲,滿是的雙目,在漢軍退開之後,本能的一棒砸向距離他最近的趙雲。
趙雲也不說話,手中銀槍一點,一瞬間連環三刺,卻因速度太快,在旁人看來,就好像隻刺出一槍一般。
「叮~」
一聲清脆的金鐵鳴聲中,慕容平隻覺握著狼牙棒的雙手一,虎口崩裂,幾乎拿不住那狼牙棒,眼神也清醒了許多。
「那漢子,袁紹已經窮途末路,陛下念你忠勇,不忍加害,若是肯降,立刻放下兵。」趙雲看著慕容平,微笑道。
「呸!」慕容平狠狠地唾了一口帶的唾沫,也不多話,虎吼一聲,雙足用力一頓,整個人騰空而起,手中狼牙棒了一個圓圈,狠狠地朝著趙雲當頭砸下。
趙雲微微皺眉,側閃避,狼牙棒狠狠地砸在地麵之上,青石鋪就的地麵如同蛛網般列開,朝著四周蔓延,看的周圍三軍將士目駭然之。
趙雲銀槍隨手一甩,狠狠地甩在慕容平的腹之間,將慕容平直接砸飛出去,魁梧的落在地上,整個地麵都晃了幾下。
「大勢已去,何故如此?」趙雲皺眉看著慕容平,沉聲問道。
「有死而已!要殺便殺,慕容平此生,隻會效忠一人,要想傷我主公,先從我上踏過去!」慕容平雙手拄著狼牙棒,費力的站起來,趙雲那看似隨手一甩的一槍,可不是一般人得了的。
慕容平狠狠地呼吸了幾次,吐出一口鮮,猛地起了膛,將手中的狼牙棒緩緩舉起,滿是鮮的臉上,帶著一悲壯,朗聲道:「兒郎們,隨我殺!」
整個袁府之中,此刻除了慕容平之外,已經沒有一個袁軍將士,或死或降,頑抗者,隻剩下慕容平一個,但此刻,無論降軍還是漢軍,看著慕容平舉起了手中的狼牙棒,義無反顧的沖向趙雲,卻沒有人嘲笑,整個袁府之中,廝殺聲不知何時已經消失,隻剩下慕容平那悲壯的怒吼聲。
趙雲輕輕一嘆,沒有再多言,目變得肅然,無論對手實力如何,但這份氣魄,值得他尊重。
雙微曲,銀槍緩緩推出,看著很慢,但卻讓人生出一難言的悶,在慕容平衝到近前的那一刻,銀槍彷彿刺破了空間的阻隔一般,已經穿了慕容平的膛。
「不送!」看著慕容平漸漸渙散的瞳孔,趙雲緩緩地收回了長槍,如柱的鮮噴濺在趙雲的臉上,趙雲卻沒有躲閃。
魁梧的軀失去了支撐,轟然倒地,趙雲幽幽一嘆,轉向劉協拱手道:「陛下恕罪,末將無能,未能勸降此人。」
「求仁得仁,袁紹淪落至此等地步,猶能有如此猛將誓死護衛,卻也是其造化。」劉協看著慕容平的,搖了搖頭道:「命人將其厚葬,無論是敵是有,這等人,值得敬佩,軍人,就當如是。」
「謝陛下!」趙雲雙手一合,躬道。
慕容平一死,再無阻隔,劉協帶著一眾將領,徑直往慕容平所護衛的房舍中走去。
撲鼻的腥氣息湧來,劉協進廳堂之後,皺眉看著地上的幾死,一名****,還有幾名比較年輕的。
趙睿來到劉協邊,輕聲道:「是袁紹的正室劉氏以及幾名妾氏。」
劉協默默地點點頭,目看向坐在廳堂正中央的袁紹,搖頭道:「袁卿這又何苦?」
袁紹雙手捧劍,搖頭嘆道:「袁某蹉跎半生,自以為做了一番事業,隻是臨到終了才發現,事的並非袁本初,而是四世三公的袁氏,若無先祖之餘蔭,本初或許連與陛下為敵的資格都沒有,可對?」
劉協看著袁紹,沒有否認,卻也沒有承認,搖頭嘆道:「古人雲,朝聞道夕死可矣,袁卿其實不弱,隻是有些道理,被四世三公的名所累,未能看清。」
袁紹點點頭,此刻的他,並沒有以往的暴,目中,帶著幾分看破生死的淡然,如果沒有這滿地的,雙方不像是敵人,倒像是一對忘年之。
「陛下所行之事,千難萬阻,不過如今看來,陛下功了,隻可惜,臣無法看到那一天了。」袁紹嘆息一聲道。
「袁卿何不歸降?」劉協疑道。
「殺子之仇,陛下敢用?」袁紹微笑道。
「還真不敢?」劉協失笑道。
「況且……」袁紹看著地上的,眼中閃過溫的神,嘆息一聲:「臣這一生,辜負過許多人,此刻,卻是不願再辜負於了。」
「要朕送你嗎?」劉協不知為何,心中突然生出一難言的。
「不敢勞煩陛下。」袁紹搖了搖頭,將手中寶劍橫於頸前。
「此去幽冥,一路珍重。」劉協默默地點了點頭,轉朝門外走去,在他後,一鮮飛濺而出,劉協看了看有些晦暗的天空,深吸了一口氣道:「厚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