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7章真有病看來在開口之前，張煥就已經認定那是個勾引黑卿的狐貍。

「張大夫你不要激，我去看過，那姑娘確實有眼疾，你也不用擔心，我已經給定好方，明天就開始針灸。」

「啊？真有病？」

張煥表示半信半疑。

不過想想，顧君訣沒有騙他的必要，哪怕是為了幫黑卿遮掩，也不會有。

「那嚴重嗎？」

「淤堵塞，半輕不重的病，反正我是可以治，你若是好奇，明天可以跟我一起去，順便看看行針的手法。」顧君訣道。

聽到能旁觀，張煥的眼睛立馬一亮。

可很快，又黯淡下去。

「不行，明天排了手，病人等著呢，我不能跑。」

這個手的病人是傷口潰瘍，今天先用藥理的潰爛的部分，明天清洗一下，就要把腐切除。

張煥不敢怠慢。

他現在正是上手的時候，為了保險，本來還準備讓顧君訣留在醫館裡給他指點，但是看這況，應該是不能了。

不過也沒有別的辦法，畢竟醫館現在隻有一個坐館大夫，他實在忙不過來。

張煥就很難過。

顧君訣道：「你現在也做過幾次傷口合，我之前見著都沒什麼問題，你要自信一點，放心，不會有事。」

「哦，那小姐你……」

「我當然是去飛燕樓，今天走的時候問過，他們白天雖然不營業，但是可以去，奴會給開門。」

顧君訣道：「我白天去給施針，晚上就能休息，這樣第二天才能扛得住。」

「這病個很難治？」

「治倒不難，就是行針時痠麻難忍，比較痛苦。」

「……」

這麼一說，他就更想去看一看了。

想得抓心撓肺。

「你也不必用這種眼神看著我，反正療程有七天，你可以後天跟我一起去，國子監那邊，我也會請假。」

「為了這種事請假，會不會不太好？」

「有什麼不好，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這是去造浮屠的，夫子不會怪罪我。」顧君訣早已經學院裡遲到早退的常客。

以前薛搴還說幾次，後來發現這人本不進油鹽之後，乾脆就放棄了。

反正顧君訣績一直都很穩定，在中等靠前，偶爾請假幾次，還能前進幾名，薛搴雖然不知道是怎麼辦到的，但也懂得鬆弛有度的道理。

且顧君訣跟其他的世家小姐很不一樣，但是哪裡不一樣，薛搴又說不出來，隻有悄悄暗中觀察。

之後張煥又說了些黑卿近來的反常，不過都是些蒜皮的事。

顧君訣意外的事，醫館裡居然沒有一個人知道他是怎麼跟飛燕樓的憐雪姑娘認識的，旁人去問，他也不說。

這就很詭異。

後來張煥又說，今天晚上有人來找過，說是的同硯。

顧君訣當時不在。

但走之前留下張方子，張煥就照著方子抓了葯，拿給對方。

第二天，顧君訣如約去給憐雪看病。

白天的飛燕樓一改夜晚的燈紅酒綠，琉璃瓦下的飛簷樓閣死寂中著些灰白，與夜裡那完全是另一副景。

駕車的還是黑卿。

聽說宋氏醫館的顧小姐又過來，春姐就連忙出來，這次也沒有昨天那種拿鼻孔看人的氣勢，而是十分恭敬。

黑卿不明所以。

顧君訣卻知道是怎麼回事。

「昨天我們回醫館的時候，後麵跟了條尾，想來是知道我們真是宋氏醫館的人，才這麼殷勤。」

顧君訣昨天在馬車上就覺有人跟著，不過沒什麼威脅，就沒提。

雖然之前在飛燕樓，有遞上過醫館的帖子，但有人見了的年紀總是不信，寧願捨近求遠，去繞個大彎。

宋氏醫館如今名頭正盛，春姐確認過之後，自然會他們奉為上賓。

這很現實。

幾人客道幾句，就被請到憐雪那裡。

憐雪應該是早就知道人會過來，已經梳洗妥當，豎了個流雲髮髻，青垂鬢，玉簪花鈿，不勝收。

顧君訣都覺得晃眼。

原本以為黑卿也會拜倒在這之下，沒想到他隻是看了一眼，就迅速轉過頭，走到外麵去等著。

他似乎不喜歡呆在房間裡。

不管是顧君訣看診還是施診，他都是站在外麵等，也不說話，讓人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什麼。

「顧小姐來了，你昨天說要來，奴也沒細問時辰，怕怠慢貴客，便早早起來等候，幸好沒讓你久等。」

憐雪臉朝偏了偏，眼睛依然沒有神采。

顧君訣走上去。

「不礙事，是我的疏忽，忘記告訴你時間，不過這時辰剛好，你吃下藥，我們就可以開始治療。」

「好。」

「這葯是早上才製的，我製了兩顆，一顆是有麻藥的，一顆沒有，看你要吃哪個。」顧君訣從藥箱裡索一陣，終於把清早製好的藥丸拿出來。

「這裡麵……有什麼講究嗎？」憐雪並未立即選擇，而是詢問。

顧君訣覺得聰明。

坐到麵前，道：「是有些不同，我昨天就說過，這治療過程有些痛苦，有些人接不了，你若是害怕，就可以選擇帶麻藥的。

不過我要告訴你，因為施針是在頭部，這麻藥下去，也會在頭部，麻痹神經之後，可能會對你的舌頭或者嗓子有些影響。」

知道憐雪現在是唱曲的伶人，若嗓子壞了，那以後討生活的傢夥就算是壞了，而且隻能治的眼睛，又不能保證以後一定當上花魁娘子。

一個嗓音難聽的花魁娘子……

隻怕這天下也是沒有的。

「既然如此，那便不用麻藥了。」

「你可想清楚，當我銀針下去，痠痛難忍，苦不堪言的時候，可就不能反悔了。」顧君訣提醒。

憐雪隻是笑著道：「顧小姐慈悲，隻是奴乃苦命之人，這世上親人慘死之痛歷歷在目，奴實在不知，還有什麼是比此更痛的。」

說完，顧君訣就聽見房門外傳來些響。

不過很輕。

顧君訣也沒看清究竟是誰。

倒是春姐聽說完，連忙勸道：「雪丫頭你別任，既然人都說痛得很，就用些麻藥吧，大不了以後不讓你唱曲，做些灑掃也行，你放心，春姐還是有良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