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5章生辰叉魚這件事，顧君訣非常練，也不知道是以前在哪個山頭上練出來的，反正之前長風和黎司淵是見識過。

一擊斃命，本沒有魚掙紮的餘地。

沈殊聽黎司淵提過這件事，但沒親眼見過，就讓表演看看，結果顧君訣真的非常準，十步開外取魚命。

沈殊覺得這裡沒有自己表現的地方。

他就去林子裡打了野兔。

顧君訣之前看到過沈殊出手，他似乎沒有武，亦或是將刀片藏於指尖，近之後便能取敵人命。

所以究竟他是用什麼方法獵到的兔子，暫時還想不出來。

顧君訣叉了兩條魚，沈殊獵了一隻兔子。

大概是想著顧君訣回去之後，家裡還給準備宴席，他就沒打算徹底將餵飽，而是把魚和兔子理了，拿出事先準備好的作料，在湖邊升起篝火。

鮮的魚皮在火焰炙烤下漸漸變得焦香脆，香濃的孜然味道飄散在空氣裡，饒是顧君訣這種領略過玉盤珍饈的人，也不由得食指大，肚子裡饞蟲直。

「我是真沒想到，堂堂南靖七皇子，廚藝會這麼好。」顧君訣說話的時候，很沒骨氣的嚥了咽口水。

太香了。

肚子好。

「我不能廚藝好？」

「書上不是說，君子遠庖廚，我以為你們都跟漂亮爹爹一樣，是十指不沾春水的型別。」顧君訣眼睛一不的盯著魚。

的眼神，已經從垂涎變了。

沈殊也很討厭，明明看見已經很想吃了，還故意把烤的半的魚拿起來，在麵前晃了一圈。

顧君訣：……

「你這樣會被打的知道嗎？」

「打了我，就沒人給你烤魚了。」沈殊倒是有恃無恐。

顧君訣看著他這表，忽然很想把他的頭按進篝火堆裡，不過為了烤魚，還是勉強忍住。

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

是個大度的人。

好不容易等到魚烤好，沈殊又在上麵散了一層孜然，才抬手遞給，「吃吧，生辰快樂。」

「謝謝。」

顧君訣咬一口，魚皮外表脆，魚鮮，口的一瞬間，更是把整個人的味蕾都徹底開啟，鮮香脆，齒留香。

這大概是顧君訣吃過的最好吃的烤魚。

沈殊把魚烤好，又轉去翻轉兔子。

顧君訣吃得特別滿足，吃的時候還不忘吹兩口氣，免得燙。

的臉頰是的白，白裡著淺，跟之前比起來，雖然沒有那樣圓乎乎嘟嘟的覺，卻也俏可。

吃魚的時候，魚尾掃過的臉頰，留下一道淺淺的油印子，沈殊見了，從懷裡取出手帕，輕輕在臉上拭。

饒是顧君訣臉皮再厚，也覺得這樣有些曖昧。

有些不好意思的把手帕接過來，小聲道：「謝謝，我自己來就可以。」

「行，反正我也隻是順手。」

沈殊沒覺得有什麼。

見顧君訣又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烤魚上，他就轉頭去弄火上的兔子。

顧君訣吃到一半，後知後覺的問：「對了，你怎麼忽然想到要給我過生辰，難道是有什麼事要拜託我？」

「……事？」

「是啊，沒聽說過無事獻殷勤非即盜嗎？」

「……」

沈殊沉默。

他之前聽說有一種人狗裡吐不出象牙，現在總算是見識到了。

他收回目，靜靜看著眼前跳的火苗。

「今天是你的生辰。」

「是啊。」

「那很巧，我也是。」沈殊麵無表，「不過我在異鄉，也沒個親近的人，正好聽說你跟我一天，便想著乾脆湊合著一起過吧，總比一個人好。」

顧君訣：……

「今天也是你生辰？！」

「是啊。」

「你今年多歲來著？」

「你六歲，我十三。」

「哦………………」顧君訣拉長了語調。

實際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原本以為沈殊給過生辰是有什麼企圖，沒想他倆居然是一天的。

而且他又說了什麼在異鄉的話。

這就顯得剛才特別沒心沒肺。

有點……心虛。

「其實你不用覺得有什麼，我以前在沈家也不怎麼過，隻不過今年是第一年離開家鄉，偶爾也會有些嘆。」

沈殊把烤著的兔子翻了個麵，在上麵撒上椒鹽。

滋滋的油從皮裡浸出來，滴在火星上，發出細微的聲響。

顧君訣聞著烤兔上散發著的香味，忽然覺得有些不是滋味，就連之前手中香噴噴的魚，也有些變味。

「你父母……也不給你過生辰的嗎？」小聲問。

不知為何，這種小聲，莫名帶上些小心翼翼的味道。

「我娘親走的早，至於我父親。」他似乎想到了什麼，笑著搖頭，有些薄涼，「我父親早就準備謀劃南靖君主之位，他眼裡，自然是沒有我的。」

顧君訣猜到他前麵十幾年可能過得不太好。

可沒想到，是這麼不好。

那麼說起來，道東陵來做質子，可能比在南靖要好很多吧。

「你別難過，還有我呢，生辰快樂。」顧君訣把魚放在一邊，安似的拍了拍他，「之前不知道是你的生辰，不過現在知道了，我會給你準備生辰禮的。」

「不用這麼講究，你願意陪我出來，已經足夠。」沈殊搖頭，「而且，生辰禮這種東西，過了日子再送，也沒有意義。」

顧君訣：……

這是有什麼暗示嗎？

顧君訣忽然有些力山大。

顧君訣跟沈殊吃了飯，算是過了一個簡單的生日，就回了黎府。

沈殊騎馬，把送到家門口，看見揮手進去，才轉離開。

他現在有自己的府邸，再不用在別人家裡寄住。

當天晚上，顧君訣吃完娘親親手給煮的長壽麵，就回到房間，半夜的時候，又從院牆翻出去。

沒被人發現。

沈府。

沈殊本來已經睡了，不過他向來覺淺，聽見窗外傳來窸窸窣窣的響，就立即醒過來。

他拿出枕頭下放著的刀片，將其藏在指尖。

等著窗外翻進來的影子一點一點的靠近，才猛地掀開紗帳，將刀片抵在對方咽上，「來者何……嗯？」

「嗨，生辰快樂呀，我是來給你送生辰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