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6章汗巾「你……」

沈殊有些意外。

他沒想到顧君訣會這個時候過來，而且看這樣子，走的也一定不是正門。

「你又翻牆了？」

「什麼又，說得好像我願意煩你家院牆似的。」顧君訣翻個白眼，推開他抵在自己脖子上的刀片，「你不是說過時不候嗎，我就踩著時間來了。」

指指窗外。

子時一刻。

今天還沒有過。

回去抓時間，剛剛好趕上。

「吶，生辰快樂，這是我送給你的生辰禮。」顧君訣笑瞇瞇的，從袖子裡拿出一塊汗巾。

微白月下，隻看得見汗巾呈淺灰，上麵有銀線勾勒的暗紋，右下方還有蘭草，針腳細，穩而不。

如果不是顧君訣指尖多出來的幾個針眼，他真的很難相信這是回去臨時做的。

「你回去做的？」

「本來想做個荷包或者香囊，不過時間實在不夠，你可不要嫌這東西寒磣，至我是用了心思的。」

「不會，這很好。」沈殊垂著頭，接過汗巾。

他指尖在綉樣的表麵挲，作輕，顯得小心翼翼，「這就很好。」

顧君訣笑，「那是，我的紅可是我娘親都要誇讚的，這緞子也是我從家裡庫房裡翻出來的，著應該是好料子，你別嫌倉促就好。」

「自然是好料子。」

上等的蜀錦銀的妝花緞，也隻有會用來做汗巾。

沈殊嘆。

這丫頭可真是個寶貝。

他本來都想著要不算了，畢竟肅帝和黎先生都對不錯，若真對慕容昭那個二傻子有意思，他就乾脆放手。

可這樣，讓他如何捨得放手。

「這十三年來，還是第一次有人送我生辰禮。」沈殊道。

「啊？那你放心，以後我都記著這天。」顧君訣很友好的安他，「放心啦，反正我們倆是一天，以後有我陪你過呢。」

「那就多謝了。」

「客氣。」

顧君訣安了遠在異鄉的留守兒，覺心很好，沈殊轉頭從櫃裡翻出來盒不知道什麼分的葯，讓顧君訣把手攤開。

「以後別這麼傻，為了趕一張帕子把自己的手弄這樣，不疼嗎？」沈殊道。

他垂著頭，聲音低沉。

的單純好，他的心絃。

他喜歡這個小丫頭。

很喜歡。

「也沒什麼，而且我家裡也有葯，本來準備回去之後再的，你這個不如留著吧，別浪費了。」

「用在你上的東西，再多都不算浪費。」

「……」

顧君訣沒想到他會忽然說出這樣一句話，猝不及防，正巧他的指尖沾了葯，又到傷口，讓像電似的想把手收回。

沈殊卻忽然發力，握住的手腕，不讓逃跑。

「你……」

「快把手攤開，我幫你上藥。」沈殊眼眸挑了挑，靜靜看著。

顧君訣反而有些拘束。

兩人這麼安靜對視，忽然，沈殊笑了。

很爽朗的大笑，跟他平日裡的冷漠疏離大不相同，著人的心扉。

年的笑容簡單而純粹，如晴空萬裡，又似朝初綻，妖嬈俊，襯著衫上的浮生梧桐，花開彼岸，恍若神祗。

顧君訣被他的笑容晃得眼暈，不由慶幸還好這是在晚上，沒人看見的失態。

「你笑什麼，不準笑了，一會兒把人都引來，我還要不要麵子的？」顧君訣佯裝生氣。

沈殊隻有停下，「怎麼，敢半夜來翻我家院牆，現在倒是怕被人發現？」

「我還不是為了你。」

要不是他可憐兮兮的說自己沒有人陪著過生辰，怎麼會專門給他趕製個生辰禮，還送過來安他。

結果這個沒良心的，居然還笑話自己。

「你再笑，以後的生辰我就不陪你過了，自個兒呆著吧！」

「別別別，顧小姐息怒，是我唐突。」

「道歉！」

「我道歉，是我不知好歹，請顧小姐大人不記小人過，不要跟我計較。」沈殊笑著的腦袋。

的發頂，讓人忍不住口滾燙，讓人想把用力的摟進懷裡，進心裡。

事實上他也確實這麼做了。

不顧顧君訣的反抗，十分唐突且霸道的抱抱起來。

顧君訣尖，想從他懷裡掙，可是他的擁抱十分巧妙，剛好擋住可以反擊的幾個方向，讓彈不得。

「沈殊！」

「顧君訣，你真讓我驚喜。」

沈殊覺得，也許父皇讓他來東陵的決定是對的。

至他遇見了。

這很好。

沈殊心的**全起來了，就為了顧君訣，他也要跟別人掙一掙，反正現在鹿死誰手還不一定。

「沈殊！你這個混蛋！再鬧我就真的生氣了！」顧君訣尖。

「好了好了，我不鬧你，你也彆氣。」沈殊見真的炸，沒有辦法，纔不慌不忙的鬆手，「時辰不早，我送你回去。」

「不要你送，走開，我自己回去！」顧君訣氣得不行。

雖然也不知道這貨什麼風，但總覺得他的眼神很危險，像北齊雪夜裡的狼，盯著勢在必得的獵。

顧君訣不想再在這裡久留。

沈殊也不留。

顧君訣說不要他送，但他還是轉去披了外裳，反正他輕功好，這丫頭躲不開他，這麼晚的時辰，他總要親眼看著回去才能放心。

顧君訣還想拒絕。

但時間真的已經不早，明天早上還要給景懷侯府的婦人換藥，需要早起去醫館，不能再在這裡耽擱。

「走吧。」

沈殊抬抬下顎，示意出發。

接下來的路程中，他確實沒有再做出過什麼越矩的舉，不過顧君訣總覺得心有慼慼，一路上都走得飛快。

最後到黎府院牆的時候，幾乎是手腳並用，在第一時間翻進去。

沒有給沈殊任何錶現的機會。

「走了，再見。」

這是最後丟下的話。

沈殊無奈搖頭。

他好像得太了些，他的小丫頭嚇著了？

「殊殿下好興緻，這麼晚了，這是在鄙人府外賞月？」

顧君訣影消失的同時，黎夜就出現在不遠的院牆上，他穿著幹練的黑，一條垂下，修長拔。

「……黎先生。」沈殊邊笑意一僵，有些尷尬。

對於黎夜，他還是怕的。

「君訣年紀尚小，還殊殿下拿分寸，免得傷了兩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