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霜語回來時,林宏圖已經在房間等了好一陣了。
「大姐姐,你就不問問我通過考試沒?」
跟著回來轉悠了一圈,見人坐下了還沒開口,林宏圖自己先急上了。
林霜語臉上,終於染了些許笑意,從了塵庵回來,一路上,一言不發,大雙也不敢問,這會見霜語臉上終於有了一表,也鬆了口氣。
「看你樣子就知道了,還用問嗎?說說看,都考了些什麼?」林霜語讓林宏圖坐下,剛纔在門口,大約看了一眼,好似錄取的並不多。
書院的事項,從未過問過,一個丫頭,的確不該參合太多,況且,老太爺準備了這麼多年,相信不管怎麼安排,祖父都有他的考量。
癟,「大姐姐什麼事都是一猜就中。」
「我家五弟這般聰明,還用猜嗎。」這孩子,不就是要一句誇嗎,到底還是個孩子心。
明一笑,頗為自傲的揚了揚臉,「那是自然,幾位先生都選了我。」
眉頭一,林霜語了袖邊,都選了他...「你是說,所有學生,都已經分院了?」先生親自擇選學生,就是祖父說的,因人施教吧。
「恩,六個先生,各出了一到考題,然後各自覺得滿意的就算通過。」反正他也沒參加過別的考試,但是聽別人說,沒這樣考的。
「那就是...隻要答對一道就算通過了?」
點頭,林宏圖覺得,這容易的,不知為何,最後留下的隻有三十來個,「對,開考前就說了,隻要有一題先生滿意,便算通過,也表示那出題的先生選中了他,我中了六個。」
了手指,略顯的神氣。
能中六個...林霜語有些訝異,知道,這個五弟不差,可沒想到,這麼不錯,「考題都寫給我瞧瞧。」忍不住有些好奇。
六中一都隻留下這麼點人,五弟卻能中六個...這題究竟是容易還是難?
「早就寫好了,我去拿給大姐姐看。」林宏圖一臉算到的樣子,轉就去書桌上拿了寫好的題送到林霜語手中。
林霜語細細看了替,越看眸越亮,「五弟,祖父找了幾位好先生,往後,跟著好好學,必能用無窮。」
這些題,方方麵麵都考到了,無論中哪一題,都有可取之,且其他的學識方麵也都不會太差,「能中三十個,已是難得了。」
看完題,林霜語忍不住嘆一句。
林宏圖擾頭,「...大姐姐,這些題很難嗎?」他都中了啊,臉上疑,並非倨傲,一副實事求是的模樣,看的林霜語直搖頭。
這孩子很容易打擊到別人的。
到底還是因為他讀的書多,涉獵到的知識麵廣到了一個度,所以,答這些題,會比別人輕鬆一些,加上,他本就聰慧過人,什麼事都能舉一反三...可能全中,還是有些誇張啊。
「五弟,你從小到大,讀了多書?」
不明大姐姐為什麼突然這麼問,想了想道:「家裡書庫的書都讀過了....」
「聽聞,咱們林家有一書樓...」
「恩,上下三層...隻有祖父有鑰匙開啟,我不好,小時候哥哥們能出門...我隻能呆在家裡,那時候,娘見我讀書識字,就很高興,我把爹書房的書都看完了...一次祖父進書樓,我就求祖父帶我進去找書看...然後祖父就給我配了一把小鑰匙,大姐姐,這事,祖父不讓說。」
林宏圖聲音越來越小,想起什麼,連忙捂住。
「所以...書樓的書都看完了?」瞠目咋舌!
「...差不多了吧..」
差不多...上下三層是個什麼概念,林家世代讀書,纔有了那麼一座書樓,這次林家搬到京都,祖父唯一放不下的就是淮安的書樓,還想著怎麼遷過來。
聽祖父的意思,書樓裡的書不是孤本了,很多都有年頭了,輕易不得。
他都看完了...看來,對這五弟,的確是瞭解的還不夠啊,或許,祖父都未發覺吧。
隻是因著五弟不好,所以祖父才縱著他,悄悄給了他一把鑰匙吧。
「五弟,這件事,祖父既不讓說,你往後便別說了,你讀了這許多書,總有一天會用上的,讀書最重要的,是學以致用。」
「嗯,宏圖知道了,大姐姐,這些題有什麼講究嗎?」
「大有講究,除了你,還有誰是全通的?」應該麟角吧,也難怪他說幾位先生都選他,好先生難尋,可好學生也難求啊。
林宏圖還沒來得及回,就聽的外頭一陣急切的腳步聲,姐弟兩便打住了。
「三叔!」林宏圖看著門口的人,隨即想起什麼不在開口。
好像是沒看到四姐姐,大姐姐把四姐姐關哪裡了?
林霜語使了個眼,讓林宏圖先出去,其他下人也跟著出去了。
三爺的臉,看上去有些難看。
「聽說,你將月丫頭送到了塵庵了?」三爺的口氣,可沒上次客氣。
也是,任何一個當父親的,聽的自家兒被送到庵堂,估計都難有好脾氣,三爺這還算忍了幾分。
他與四弟他們忙活完書院考試的事,就聽的這訊息,立刻就過來了,這大丫頭什麼意思?要罵,甚至手,他都不說什麼了,也由著去管了,可將人送到庵堂去,這不是毀了嗎?
「三叔不來,霜語也要過去尋三叔的,三叔坐。」林霜語起,不急不緩開口,親手給三爺斟了一杯茶。
坐?三爺看上去,是沒心思喝茶了。
「大丫頭,三叔也不想繞彎子,你當真將月丫頭送到庵堂了?」
「是,是我送過去的,順便看了看三嬸。」林霜語也直接。
看著林霜語一臉坦,三爺臉一邊,目嚴厲幾分,「大丫頭,是否過分了些?」他家兒確實有錯在先,也是個拎不清的混賬東西,可那也是自己的兒,怎麼忍心看著一輩子就這麼完了。
「三叔別急,不過是送四妹妹去陪三嬸幾天,難道,三叔沒想過接三嬸回來?」林霜語低頭看向地麵,繼續將茶奉上,示意對方別急,坐下慢慢聊。
三爺麵一變,眸深深,狐疑的看向林霜語,他值得,這大丫頭邪乎,和府裡其他的丫頭不同,不能將當孩子看,可是,這話什麼意思?
爹孃未曾鬆口,他也不好開口將人接回來,這大丫頭憑什麼說這話?
不過,大丫頭的意思,月丫頭隻是去幾天就會回來?
忍下疑,緩緩落座,他到要聽聽,大丫頭究竟打的什麼主意。
林霜語著綉帕跟著坐下,臉上始終掛著淺淺的笑意,隻是目深,漸漸生出一抹寒意。
「大丫頭有話不妨直說。」
「三叔,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家和萬事興,霜語也不想弄的林家犬不寧,可是非曲直,總該有個公道,否則,這朗朗乾坤,還有什麼意思?三叔約莫也知道,三嬸雖然糊塗驕縱不太明,可沒有殺人之心,所以,三叔在知道三嬸犯了錯之後,還想著替轉圜不是嗎?」
一番話,說的三爺臉變了又變,不自覺繃了起來,這大丫頭,說的一點都沒錯,原來,送月丫頭是庵堂不過是個幌子。
「三叔,三嬸當初害五弟,也隻是想借著五弟的病,藉口將我趕出林家,可霜語卻發現,有人想要借到殺人...」
三嬸是做錯了,可後,還有一條毒蛇在伺機而。
三爺睜大眼,不可置信的看向林霜語,他一直懷疑,當初這丫頭備掉包是他家那個糊塗的夫人人挑唆,被人利用,卻沒想到,宏圖的事,也有。
這下三爺坐不住了,這不是針對他家婆娘了,是把三房都害進去了。
「大丫頭,你把話說清楚些。」
能這麼做的,總不會是外人,三爺心裡,忍不住有些淒涼。
大家大戶,免不得有些勾心鬥角,但是這般謀害命構陷...他當真是沒想過的。
「我問過三嬸,隻讓那小廝開了一會,不到半個時辰,若真是如此,五弟當日不可能病的那麼重,最,吹了一兩個時辰的寒風,三叔,霜語想,都到如今這份上,三嬸沒必要撒謊吧,況且,霜語也約莫查到了,誰的手腳,不過要確認一番。」
三爺子了...當真有人在背後捅刀子?這事都過去了,大丫頭沒必要胡編造這些有的沒的。
「若是查清楚三嬸隻是被人利用,送到庵堂這麼久,也算是懲罰過了,若是真的有所改變,三叔想接回來,霜語到是能幫著說服一二。」
這件事,隻要祖父點頭,人就能回來,對來說,並不難。
三爺當然想將人接回來,這後院沒個主事的人,一團不說,幾個孩子馬上都要議親,說出去多難聽。
「大丫頭是想讓我怎麼做?」三爺也是個明白的,立刻領會到林霜語話裡的意思。
有始有終,這件事既然是從三太太那開始,自然要從三太太這結束,不過,今天要說的,可不是這一樁事。
三太太被送到庵堂,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是因為的事不是嗎?
淺笑低眉,扯了扯手中綉帕,抬頭看向三爺,「三叔,除了五弟的事,還有十五年前,我的事...」
愣了片刻....這丫頭究竟問了夫人些什麼?
深吸了口氣,閉上眼點了點頭,「這件事,三叔的確有些懷疑,隻是時隔多年,再追究,也無從追究起了...」
所以,他才一直未提而已。
「三叔,有些事可以過去,有些事,卻過不去,我娘總不能白死啊...我這當兒的,若是明知娘死的不明不白卻置之不理,是否太過不孝?」
聲音突然生冷,麵帶了些許寒意,目種更是藏了利刃一般。
這樣的林霜語,三爺看著莫名有些害怕,可說的話,更讓三爺驚嚇不已,抖著,半天才發出聲音,「大丫頭,飯可以吃,話可不能說,大嫂當年是難產而死...大家都知道,娘就在外院等著...產婆當時就說大出...這子生孩子,本就是鬼門走...」
三爺不敢相信,這背後,還有人命,若大嫂是被人害死的...那等於大哥也是被害死了,就因為大嫂死,大哥才染了病傷心過度沒熬住...
若是爹知道...三爺不敢想。
因為他們幾兄弟,爹對大哥的期他們都懂。
「三叔,這種事怎敢胡說,事關我娘,我有豈敢胡說...你也說,子生產,就是鬼門關遊走...」
所以,要在那時候手腳,多簡單啊...
這一趟了塵庵當真是沒白走,天網恢恢疏而不,欠下的賬,總要還的。
「是誰...」三爺始終不太敢相信這個事實。
「三叔,不管是誰,當初,那人先是引的三嬸和我娘不合,然後再手除掉我娘,若是有一天,東窗事發,你說,大家最先懷疑的,會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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