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淑走了，凈空也被慧明趕走了，眼下除了穆紅裳和慧明，就剩下荷葉和菱角了。然而穆紅裳被慧明抓著不放，菱角和荷葉也管不了，隻能幹著急，隻盼著謝淑能早點帶著三夫人過來。

「可瞧明白了？」慧明手裡拎著再一次從穆紅裳手中奪來的刀問道「要不要再看一遍？」

「看明白了。」穆紅裳點點頭，也不廢話，直接手去搶慧明手中的唐刀。慧明並沒有躲，站在原地不，手直直著，似乎就等穆紅裳來搶似的。然而穆紅裳的確是握住了刀柄，按照慧明原本的樣子用力一掰，刀柄紋不。

「路子是對了，」慧明點頭又搖頭「但你發力的習慣不好。乖徒弟，記住了，老衲是個老頭子，你是個小丫頭，咱們跟那些強力壯的大漢拚力氣是拚不過的，剛猛一路的武功路數不適合你，你的力氣有限，直來直去的突然發力，你是拚不過人的，要學會用巧力。力敵不過用智取，臨敵對戰，贏了就好，不必講究太多。」

穆紅裳其實很想說，我還不是您老人家的徒弟呢！但了，最終什麼都沒說。這個老和尚固執得很，都打算去堵他們安國公府的大門了，大約跟他說什麼都是沒用的。

「記住了。」穆紅裳隻是乖巧地點點頭，鬆開了刀柄「我再試一次。」

學紅很不怎麼樣的穆紅裳，練武的確是要比繡花有天分多了，這一招空手奪白刃，練了五六遍，就漸漸到了關竅。

又練習了幾遍之後，穆紅裳終於功從慧明手中奪過了自己的唐刀。瞇起眼睛朝慧明笑起來「禪師，學會了。」

「還沒。」慧明笑瞇瞇的搖搖頭，慢悠悠地說道「老衲剛剛沒發力。再練。」

好簡單的一個命令，很可惜穆紅裳沒法反抗，隻能遵守。因為想跑都跑不掉，老得似乎都走不的老和尚慧明，似乎真的厲害的，比大哥還厲害的樣子。

勸又勸不，打又打不過，穆紅裳眼下唯一的選擇就是按照老和尚慧明的吩咐，一遍又一遍的練習奪兵刃。

覺得自己練得手都木了，其實功率也不高，十次裡有三次能奪下慧明手裡的刀就已經不錯了，也不知謝姐姐怎麼那麼慢，怎麼還沒帶著三叔母來救啊？！

反觀慧明，似乎對穆紅裳的進度還滿意，笑瞇瞇的點頭，一個勁的誇學得快。

快嗎？穆紅裳十分懷疑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明明就學的不怎麼樣。

「大師，」練了一陣子之後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午時了，您不用回去用齋飯嗎？聽說寺中的師父們修禪，一日隻有一頓齋飯，錯過了可就沒了。不像我們香客，一天三頓，午齋不吃還能有晚飯。」

「乖，」慧明出皺樹皮一樣枯瘦的手，笨手笨腳地拍了拍穆紅裳的腦瓜「老衲不著，你老老實實練，練好了自然放你走。」

「一天練不好吧？」穆紅裳很懷疑的模樣「難不大師您打算讓我在這裡練到明日？」

「練不好也得練得差不多，」慧明依舊笑瞇瞇「就算眼下隻有兩日功夫，但也是老衲親自教的。若是你下山，不能奪了自己哥哥們的兵，老衲豈不失了麵子？」

「大師，」穆紅裳忍不住出無奈的表「我祖母不會同意我拜您為師的。再說，就算同意了，我也沒法長期跟您學武呀，我不可能永遠留在京中的。」

「知道知道，」慧明十分不介意地點點頭「老衲站在鬆柏林裡看你半日了，你和那個相府小姐聊些什麼，老衲都聽到了。不就是去江南嗎？老衲也覺得江南好，比京城好，冬日裡暖和些，老衲的老寒，沒準到了江南還能養得好些。」

穆紅裳小微張，完全不知該說什麼好。這老爺子，八字還沒一撇呢，都打算好了以後跟著去江南？？這要是用謝姐姐的話說，是不是該做「不靠譜」啊？

穆紅裳偏頭想了想，乾脆閉上了。覺得跟這位老禪師流有些困難，大家都是自說自話，無論說什麼，這位老禪師似乎都很固執的樣子。

沒關係沒關係！穆紅裳自我安地想，反正有祖母在，過兩日就下山了，慧明禪師也不能抓著不放。

因此謝淑帶著穆三夫人匆匆趕回來的時候，穆紅裳還在老老實實地跟著慧明禪師練習奪刀呢。

穆三夫人一過來就直接將穆紅裳拽到了後，朝慧明禪師行了個福禮「禪師，打擾了。家裡的孩子淘氣，給您找麻煩了。」

「阿彌陀佛。」慧明當著穆三夫人，倒是一本正經的模樣，他十分規矩地給穆三夫人回了個佛禮，說的話也不像之前那樣無厘頭「老衲這廂有禮。穆夫人今日的平安道場可還順利？」

「有勞大師惦記。」穆三夫人微微躬「一切順利。給家裡做的平安道場，因此想帶侄去敬個香，這才過來找。大師，我們就陪了。」

「穆夫人請便。」慧明笑瞇瞇地並沒有阻攔穆三夫人帶著穆紅裳離開。謝淑和穆紅裳見狀鬆了一口氣，穆紅裳歡歡喜喜地轉給慧明行了個禮，又道了謝，準備離開。

等們剛剛轉，慧明纔像是剛想起來什麼似的，突然又開口住了穆三夫人「啊！對了！穆夫人，老衲有句話請你帶給安國公府的穆老夫人。」

穆三夫人轉過，朝慧明點點頭「大師請講。」

「老衲在寺中還有些事要理，」慧明笑瞇瞇地說道「過幾日，等寺中事務一了，老衲就去府上拜訪穆老夫人。還請穆夫人替老衲提前知會老夫人一聲。」

穆三夫人一愣，萬萬沒想到慧明居然真的提出要下山拜訪安國公府。但眼下也不是爭執這些的時候，因此朝慧明點了點頭「我會提前告知婆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