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已落下,烏不停啼,秋霜滿天,江邊楓樹映襯著船上漁火點點,此時的趙子文站在船頭,遠鬆江之上,那星星點點般的漁火甚是耀眼,深秋的涼風輕輕地吹打著江麵,江邊的楓樹隨著輕風,微微的搖曳,還有那烏嘶啞啼聲,顯的鬆江上無比的蒼涼,現在的趙子文難以眠,此此景似乎在那見過,可卻又想不起來……
月落夜深,繁霜暗凝。在幽暗靜謐的環境中,趙子文對夜涼的覺變得格外銳敏,深夜侵砭骨的寒意,從四麵八方圍向趙子文夜泊的小舟襲來,使他到外的茫茫夜氣中正瀰漫著滿天霜華。
“咚……”寒山寺的鐘聲自凝重的空氣中一聲聲地傳了過來。過水麪,撞進趙子文的耳中。那鐘聲,在沈浸夢鄉之人的耳中,隻是模模糊糊的聲音,但在愁困失眠的趙子文耳中,卻是一記一記清清楚楚地撞在他的心坎上,又沉又重,令他愁上加愁,心中更是驚詫不已。
他不可置信的朝後眺,不知在尋找著什麼,他看到了他尋找的目標——那是一座由大石砌的古城,有幾十幾米高,頗為壯觀,而他看的不是城牆,而是那寬大宏偉的城門,在微弱漁火的映照下,他看清了,他激不已——姑蘇城,一個令他心中抖的名字……
聯絡這落月、啼烏、滿天霜、江楓、漁火、和他這個不眠人,他心中直抖,向天怒吼:“為何此此景卻出現在我上了,張繼是誰?我他媽的又是誰?”
“咚……”那清脆的鐘聲依舊在他耳邊響起。
“客,船馬上就要到了,不必著急。”站在船尾的劃船老者冇有聽清他在喊什麼,以為他著急靠岸了,便勸道。
到客船?趙子文苦笑不語,這些景本不該出現他上,那個落榜人張繼,為何要我來到這個世界接這些景,他悵然若失,想起那一幕幕場景,不緩緩念道:“月落烏啼霜滿天,江楓漁火對愁眠。姑蘇城外寒山寺,夜半鐘聲到客船……”
“好一首千古絕詩,公子怎是高才。”劃船的老者敬佩的抱拳,都忘了劃手邊的木槳。
趙子文苦一笑,冇有說話,這首詩本不該他念出,那個落榜人張繼纔是真正的高才,可卻不知他有冇有在這個世界中出現過……
“夏文,你怎麼了。”不知何時夏萍已經醒了。著朦朧的睡眼,走到他旁,輕道。
趙子文黯然的搖了搖頭:“我冇事,隻是在想些事。”
夏萍著他眉宇間淡淡的憂傷,皎潔的月照在他刀削般的廓,星般的眸子閃爍著淡淡的輝,站在他旁,想起剛纔他唸的那首詩,再回味這些麗的夜景,心中默默沉。
趙子問站在船頭,小船靜靜的向前行進著,留下了道道猗漣,冷冷的寒風從他耳邊刮過,那點點的漁火依舊闌珊,鐘聲早已停止,他很彷徨,很迷茫,他為何要穿越千年,難道就是要接這個麗的夜晚,當作張繼的替,他心不甘,又再次怒吼:“我他媽的是趙子文,不是張繼,快點把我送回去……我不是張繼!”
“張繼是誰?”夏萍見夏文神蕭條的很,也不知他究竟在想些什麼,關心地問道。
張繼?那個落榜人張繼,趙子文冇有說話,苦笑了幾聲,“嘩嘩……”這靜靜的夜晚,隻留下了微微的濤聲,他再想遠去——一坐江南常見的單孔石拱橋出現在他眼前,他喃喃道:“這就是蘇州的楓橋嗎?”
夏萍以為趙子文在問他,點頭道:“是啊,那就是蘇州的楓橋,我聽小姐說過。”
據說,楓橋鬆江白日時水上航運繁忙,兩岸楓樹遍野。暮秋時節,楓葉豔如烈火,風吹樹搖,猶如舞飛灑山間,可到了夜晚卻冷冷冷清清,那千年的變遷,可否會留下他的足跡,趙子文又想到了一首歌,嘶啞的唱道:“帶走一盞漁火讓他溫暖我的雙眼,留下一段真讓它停泊在楓橋邊,無助的我已經疏遠那份,許多年以後才發覺又回到你麵前,流連的鐘聲還在敲打我的無眠,塵封的日子始終不會是一片雲煙,久違的你一定儲存著那張笑臉,許多年以後能不能接彼此的改變,月落烏啼總是千年的風霜,濤聲依舊不見當初的夜晚,今天的你我怎樣重複昨天的故事,這一張舊船票能否登上你的客船。”
“月落烏啼總是千年的風霜,濤聲依舊不見當初的夜晚……”夏萍眼淚已模糊了的雙眼,低聲喃喃:“好的曲子,好的景,誰能承千年的變遷,也許百年就會化作一抔塵土。”
趙子文眼角早已潤,隻有他才能明白自己心中所痛,穿越千年,濤聲依舊,卻不是當初那個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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